辰时刚过，林晓便和朱令来到沈氏商会。
短短两天时间，朱令在商会的地位似乎高了不少，这几日林晓也从客栈中打听到不少消息。
在此之前，朱令只是一个被边缘化的掌柜，临江分会最大的王掌柜，在他之下，还有七名掌柜，分别负责不同业务。
而朱令则是被安排负责最危险的采购幽荧灵草。
在如此危险的岗位上一干就是十年，既没有转岗，也没有升职，那肯定就是不受领导待见。
事实也证明朱令和王掌柜的关系的确不好。
不过自从金老来过后，朱令在商会的地位就水涨船高，商会内部谁都知道林晓是朱令带回来的，两人走得很近，而林晓又被金老关注。
于是其他几名掌柜纷纷见风使舵，开始对朱令献殷情，至于王掌柜，自然已经被原本忠心耿耿的手下们架空，甚至被软禁在家，连门都出不了。
“恭喜啊朱掌柜，升职加薪，春风得意。”林晓故意打趣似的说道。
朱令赶紧拱手：“在下都是沾了林大人您的光。”
林晓笑了笑，问道：“金老那边怎么说？”
“虽然没有明言，但在下猜测他老人家应该是同意合作的。”
两人拾级而上，很快来到原本属于王掌柜的办公间，金老正在里面坐着泡茶，沈庆也在。
只是在看到林晓之时，沈庆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般明显的敌意。
金老示意林晓在对面坐下，他轻轻一抬手，一只茶杯便在灵力的包裹下飞向林晓。
林晓没有躲闪，更没有抵挡，那只茶杯在飞到林晓面前后，稳稳地落在桌上。
一满杯茶水，竟然没有溢漏半滴。
看似简单的动作，实则需要对灵力有绝对精确的把控，这份功力绝非寻常武者所能具备。
“好定力。”金老赞叹道。
“前辈好功夫。”
“小兄弟，咱们开门见山吧。”
“请前辈示下。”
“你之前提到的合作，老夫觉着可行，但一些具体的事情还需要商量。”
金老示意林晓喝茶，林晓已经感觉出事情不会简单，索性耐着性子看金老究竟想干什么。
金老笑了笑，说道：“老夫派人进了十万大山，清河村已经没了，这你可知道？”
“什么？”林晓听闻消息，多少有些猝不及防，一时没控制好手上的力道，直接捏碎了茶杯。
“是三圣府？”
“是三圣府，带头的是三圣府五大堂主之一的熊战，本体是一头黑熊。”
林晓的眼中闪过一抹恨意，他倒不是为了清河村村民感到哀伤，那些村民本身也不是好东西，一群见利忘义的白眼狼而已，何况当年他们那样对待林家，林晓可都一笔一笔记在心里，没有亲手将他们宰了就是林晓最大的仁慈。
让林晓生气的是那些人死完了，也就没人去采集幽荧灵草，他和金老的谈判也会陷入被动。
不仅如此，幽荧灵草是林晓能够在外界快速站稳脚跟的依仗，如此一来，很可能影响到他的全盘计划。
但事情已经发生，林晓知道再如何生气也没用，冲动不会有任何帮助，反而会影响接下去需要做出的决定。
“前辈厉害，短短两天就能查到这么多事。”林晓说道，一方面他的确惊讶金老的能力，要知道他之前跟朱令走出十万大山就花了十来天，另一方面，林晓也算是拖延些时间来让自己冷静。
“你现在还觉得老夫有跟你合作的必要吗？”金老问道，“老夫完全可以用自己的人去采集幽荧灵草。”
林晓说道：“话虽如此，但幽荧灵草长于何处只有晚辈知晓。”
“清河村不大，老夫可以让人去找。”
“但晚辈可以在您的人找到之前，将其全部毁掉。”
“你是敢威胁老夫？”金老一瞪眼，林晓立刻感觉到惊涛骇浪般的威压汹涌而来。
他连人带座椅向后挪出半米，椅子腿跟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可即便如此，林晓的眼神也没有丝毫变化。
他已经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即便金老要动手，他也能立刻将功德点全部加给抱朴归元诀提升境界，然后遁走。
但林晓猜测金老不会真的动手，否则他用不着喊林晓过来谈判。
果然，见林晓面无惧色，金老收回了威压，然后说道：“你似乎很有把握。”
“不敢，刚刚是晚辈说话不周，多有冒犯，还好前辈心宽似海，不和晚辈一般计较。”林晓也顺势恭维，好听的话多说几句又不要钱，更不会掉块肉。
见金老没有接话，林晓便继续说道：“晚辈帮前辈算过一笔账，前辈自己安排人去自然可行，但十万大山环境复杂，妖魔遍布，前辈想要自己安排人且有稳定的灵草来源，就必须有武者驻扎。”
“如此一来，成本反倒增加，可如果交与晚辈处理，前辈只以合理价格采购即可，既不需要付出更多成本，也不用去冒损失商会武者的风险。”
“合作，才是双赢。”
“前辈应该明白晚辈在说什么。”
“啪！啪！啪！”
金老竟然鼓起掌来，他说道：“老夫真是很久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年轻人了，真怀疑你年轻的躯壳里是不是住着一只老狐狸。”
林晓腹诽道：“不是老狐狸，只是一个被无数刁钻甲方折磨了十几年的社畜。”
“你的理由很有道理，几乎说服了老夫。”金老说道，眼中似乎还闪过一抹戏谑。
林晓一听便知还有问题在后面，便问道：“前辈还有疑惑？”
“先不说你已经没有趁手可用的人。”金老说道，“就算你能再拉起一群人进山，你已经被三圣府追杀，你认为你的人还能安心在清河村采集幽荧灵草？”
“果然不好糊弄。”林晓心里默默说道，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而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三圣府连根端掉。
可这也不现实。
林晓不知该如何作答，金老却说道：“但这只是你的问题，如果你能处理好，老夫愿意给你时间。”
“但这一定有条件。”林晓说道。
“当然，你是个聪明人。”金老说道，“归根结底，一切得用实力说话，你要想跟老夫谈合作，就得展现出能让老夫认可的实力。”
“前辈还请明示。”
“熊战已经带着麾下妖魔正赶往临江县追杀你，你若是能活，合作之事一切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