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你大后天……也来吗？”
送走了女生，张启航几个叼毛说要去宵夜，临走前，他非得确认一下。
“去，当然去，副班长请客怎么能不给面子？”
程牧铁了心逗弄这叼毛。
艹！
张启航心里骂了一句，忍不了，怎么还真的要来啊！
突然他眼角瞥到了还站在路边台阶上的秦怡月，当真是酒壮怂人胆了，当下心里一横：
你要来我的饭局，我就邀请秦怡月跟我们去吃宵夜！
他也没想这高中三年来自己都没敢跟秦怡月讲过几句话，次次都是碰壁，那一时间雄赳赳气昂昂地，他径直走向了秦怡月。
程牧：？
秦怡月：？
刘志猛：？
台阶上坐着休息的李卓信：？
“那个……秦…秦怡月，你好。”张启航走到人家面前又紧张起来了，“咳，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邀请你一起吃个宵夜？”
秦怡月没有回答，她先是疑惑地看了张启航一眼，然后又呆呆地看向程牧。
眼见所有人都没啥反应，张启航更紧张了，他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有点尴尬，妈的他的跟班小弟呢？说好一个篮球队的互帮互助，为兄弟两肋插刀呢？
殊不知他那几个好兄弟此刻也没反应过来，一个个顶着“？”，远远站在身后发呆。
“……”张启航心里暗骂了几句，觉得尴尬，正想要走。
“那个。”秦怡月清清冷冷地开口，张启航心中漏了一拍。
卧槽？
有戏？
他抬头，看到秦怡月非常认真，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
紧接着秦怡月轻声开口说：“那个，我是个带把的男娘。”
“？”
程牧：？
刘志猛：？
台阶上坐着休息的李卓信继续：？
身后的几个男生：？？？？？
沉默半晌，程牧真的很想再一次大笑出来，他觉得张启航真是个沙雕宝藏，这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但就这么尴尬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最终他还是走过去大声说道：
“班长，这么留恋，不如就继续喝几杯继续K两首歌啊！”
“算了。”张启航顺着台阶立马就下来了，“我们去吃宵夜了。”
几个男生下一刻穿过马路，沉默地落荒而逃。
程牧还特意犯了个贱，大声喊道：“班长，大后天不见不散啊！”
张启航听闻此话，差点一个趔趄，最终头也不回撤了。
“你哥哥还是你爸爸来接你？”程牧看向秦怡月。
刚才程牧在照顾别人的时候，秦怡月就一直站在这里呆呆看着，大眼睛咕噜咕噜转，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来也一点儿不着急。
“我哥哥，他送我过来的，说有事稍微晚点到。”秦怡月乖巧回答。
“那不急，你等着先，我跟卓信陪你，我先去跟刘公子说一下。”
“哦。”
刘志猛本来是要等秦怡月被接走之后才撤的，此刻还在路边抽着烟。
“刘公子，烟瘾很大啊。”程牧拍拍他肩膀，“你今天可真是骚包，爽了一把。”
“哈哈哈，哪里有，我习惯了。”程牧猜刘志猛在回答烟瘾的问题。
“我要是跟刘公子一样成为程公子，今晚全场我买单！”程牧笑了笑。
“哈哈哈你就是贫，你这种性格，以后混得绝对比我好。”
刘志猛上下打量了一下程牧，这小子到底哪里不一样了呢？
他喜欢观察别人，程牧这个人吧，做事有条理，喝酒也不会热血上头的，好像整个场面他都能有条不紊把控住，最主要是——
秦怡月那种性格的女生，都能搭讪一把。
“是我平时观察不仔细吗？以前不见得这小子还有这能力啊。”刘志猛想不通。
而且他跟程牧交流，好像不会有那种“老师和学生”之间的距离，他能察觉到程牧对自己的尊重，或者说是对老师这个职业本身的尊重，而抛开这一点，交流似乎天然没有那种生疏感。
“难道还有人一毕业就突然间成熟开窍的？”刘志猛想不通。
但程牧已经开始让他赶紧回去了。
“那你们也要早点回。”刘志猛点点头。
他主要是看着秦怡月，毕竟学生的安全还是要有保证的。
不过就程牧今晚的表现看来，他甚至帮自己安排好了不少学生回家，都不用怎么操心，而且秦怡月有个哥哥在，不会出什么状况。
“放心吧刘公子。”程牧摆摆手。
“还没来吗？”
送走刘志猛后，程牧才回到秦怡月身边。
“唔，不知道呀。”秦怡月很想继续跟程牧聊天，她坐了下来，还一边轻轻拍了拍台阶上的空气对程牧说道，“我们再聊聊天呀。”
对于秦怡月而言，和朋友面对面聊天还是件蛮新奇的事儿，以前别人不会跟她说这些，女生虽然对她很有礼貌但是一般都保持距离，至于男生——
高中生搭讪的方式有时候很奇怪，目的明显一些的，被她一句话堵回去了，面红耳赤地解释，其他方式的可能会是问问题目，可能会自告奋勇说“这道题我知道怎么解我来教你”，看上去是不好拒绝，但秦怡月一沉默，大家都自讨没趣。
这一切在秦怡月眼中又不一样了，她只会想：
可是这些我都知道呀，讲题目的话……我又有点嘴笨不知道怎么讲。
于是跟程牧聊天反而成为了她的乐趣。
……
“我擦，程牧可真行，这都聊了十分钟了，聊什么呢？”李卓信彻底缓过来了，脑壳还有点儿晕，他一时半会也不想动，但是真的很好奇。
“难道真的厚脸皮才最有用？那不就成了死缠烂打了吗？”
李卓信想了想，觉得自己一定是酒喝多了，绝对错过了什么细节。
秦怡月的亲哥秦浩天姗姗来迟，聊了约莫二十分钟过去，一辆黑色丰田车才出现。
“我得走啦！”秦怡月蹬蹬蹬跑了过去。
车窗摇了下来，秦浩天戴着个墨镜，低着头往下滑，看着程牧，却问秦怡月：“他是谁啊？”
“一个很有趣的朋友。”秦怡月说着坐进车里，关门，还在跟程牧挥手。
“这个叼毛是个妹控啊。”
程牧插着兜站着，感觉到了秦浩天的眼神，而且车子还没开走。
“走吧程牧。”李卓信站起来，他觉得得走了，因为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说有点尴尬，他不知道车里的是谁，但对于他们的年纪来讲肯定是“长辈”。
在李卓信的印象里，面对长辈总是拘谨的，能撤就赶紧撤。
但没想到程牧走了过去，对着摇下来的车窗笑着说了两句话。
紧接着，秦浩天回头好像对秦怡月说了什么，后者乖巧地点点头，随后他下车，程牧笑嘻嘻走过去给对方递了根烟，两个人靠着车就这么聊了起来。
“？”
李卓信有点懵。
“看那个人的年纪和长相，应该是秦怡月的亲哥吧？”
“怎么还聊起来了？”
“程牧哪里来的烟？”
李卓信仔细想了想，狗东西，是程牧送刘志猛上车的时候，从他身上薅下来的半包中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