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芳这个女人，个子只有1.5米左右，但鼻孔却昂得很高。
全身上下的打扮，是各种奢侈品的大杂烩，古驰的耳饰，LV的挎包，巴宝莉的薄纱质上衣以及看不出品牌的直筒裤，不过腰间的LV真皮腰带却是非常引人注目。
最奇特的是，明明已经是四月下旬，她还戴着裘毛披肩。
“活活穿出了一个暴发户的气质。”
纪安默默点评道，随即并没有理会杨芳，而是拿着文件走到了薛宏建的面前：
“薛老，合同我今早看了一下没问题，如果你们这边OK的话就可以拟出正式的了。”
薛宏建点点头说道：
“好，大课间结束我就让财务那边打出来，送到校长室盖章。”
“董校长，你们拒绝了我家小波，却找来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小毛孩来写歌。”
“我想你们必须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和小波老师都无法接受。”
杨芳双手抱胸，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在此之前，董勇川主要负责这次宣传曲，也是他这边和程小波经纪人取得联系。
这个老狐狸内心倒是稳得一批，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杨芳：
“这次最终的决定并非是我做的，真正拍板的是刘校长。”
“刘校长？”
杨芳皱着眉头，疑惑地看向董勇川，她还以为对方就是校长呢。
“他是我们二中的正校长，也是正书记，刘校长作出的决断就是我们学校的最高指示。”
董勇川笑眯眯地说道，但内心却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杨芳。
就你一个三线歌手的小小经纪人，也配出动正校长来见你？
“而且，我们刘校长早年在维也纳访学过，他对于音乐的鉴赏能力可不是我们这些粗老操能比拟的。”
董勇川不愧是万年老二，说话相当有水平，既拍了上级的马屁，又巧妙地骂了程小波写的东西不入流。
不过杨芳显然没有听出来董勇川的话里有骂，她瞟了一眼纪安后，目光又落回到了面前的董勇川：
“我知道，贵校可能是觉得歌曲报价太高了，但我们家小波近期参加了多期的音综，甚至被‘大夏之声’邀请参赛，他的名气都提升了不少。”
“以小波现在的咖位，多少广告公司都想找他代言，80万的宣传曲已经很便宜了。”
杨芳身为经纪人，她想得就很简单，不管你是刘校长还是董校长，说白了就是钱没谈好。
“‘大夏之声’前几期还算不错吧，但现在换了导师，参赛选手良莠不齐，如果现在连一些十八线的歌手都发出邀请，我都不知道这档音综还有什么看的。”
办公室门被打开，李妙桐抱着一摞资料走了进来。
“抱歉各位老师，我刚刚敲了门，你们都没有听见。”
李妙桐将资料放在了薛宏建的办公桌上，轻声地说道，然后又非常自然地站到了纪安的身旁，还冲对方调皮地眨着眼。
“小姑娘，你是说我们家程小波是十八线歌手？”
杨芳估计是被气到了，转头看向这个齐耳短发、相貌秀丽的小姑娘。
“其实不算吧，他这种没有唱功的，作曲一塌糊涂的，甚至不能算是一个音乐人，说他是十八线歌手都抬举他了。”
李妙桐葱指点着下巴的，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
董勇川倒是目光意味深长地看向李妙桐，自己想说的话对方都说了出来，这小女孩倒是伶牙俐齿。
薛宏建双手背在身后，他认识李妙桐，对于她的家庭背景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
不过这里毕竟是学校，他轻咳一声，打断了这个话题：
“杨小姐，希望你能尊重我们学校作出的决定，宣传曲将选用纪安的歌。”
事到如今，杨芳也不再客套，咄咄逼人道：
“这是你们二中单方面撕毁约定，必须支付违约金！”
薛宏建老神在在地瞟了对方一眼，淡然地说道：
“第一，我们的合约里定的最晚交付时间是今年三月份，但直到这周才只送来了小样，是你们违约在先。”
“第二，你方不断地在既有价格上无理加码，须知报价须以当初签订合约时艺人的市场商业价值为准，不管现在程小波现在的名气有多大。”
“第三，你们交付的样品质量惨不忍睹。”
薛宏建条理清晰的一番话，让原本气势汹汹的杨芳哑口无言。
纪安看着灰溜溜离去的杨芳，心里倒是有些思索。
以后林羽清的经纪人自己得好好把把关，其他不说，必须懂点法律知识。
“部长，我刚刚帅不帅？”
走出办公室后，李妙桐跟在纪安身后的，一副邀功的神情。
“帅，帅，简直帅呆了。”
纪安敷衍地回复道，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杨芳放在眼里过，这种小角色和她搭一句话都觉得掉价。
大课间持续有近乎半小时左右，纪安谈完合同后，操场上的学生还在进行第二套太极拳，完事后还有十分钟的跑步。
因为今天是周五，学校的例行检查，高三年级也必须到达操场。
“那妮子，果然拿着书看，也不怕一会儿跑步摔着了。”
纪安倚着栏杆的，远远地就看到了林羽清的身影，她今天系着高马尾，很显出白皙的天鹅雪颈。
此刻她正一会儿低头看着手里的小本子，随即抬起下巴，小嘴又默念着什么。
李妙桐看着不自觉噙着笑意的纪安，瑰丽的杏眼有些失神，只觉得身旁这个少年脸庞似乎散发着难以描绘的光彩。
“部长，你准备考去哪里？”
李妙桐忽而冷不丁地问道。
“复大或者沪交吧。”
纪安随意地回复道。
如果按照自己目前的分数，考上这两所高校应该是十拿九稳。
“以部长的实力，一定可以的！！”
“那我也决定了！”
李妙桐烂漫地笑着，露出了右侧的一颗小尖牙，似乎要干劲十足地宣布着什么。
“你决定个鸡毛啊？”
纪安忽然有些不详的预感，前世对方就是跟着自己靠近了川大的国贸系。
“我也要考进复大或者沪交！！”
李妙桐挥着小手，兴奋地蹦了起来。
纪安淡然地将李妙桐拉到身后，这里是六楼，可别一不小心激动地跳了下去。
“早知道跟她说清北好了。”
看着跟打了鸡血一样的李妙桐，纪安忽然有些无奈，即使是清北，看对方的架势也说不定能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