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轩的一间静室内，两位佳人构成了一幅引人入胜的画卷。
“姐姐，赏花会的具体情况就是这样。”
弄玉回到紫兰轩后，神色平静地叙述了赏花会的种种，其中胡美人在后园举办的葬花仪式被她细致地描绘出来，而她与胡美人之间的小插曲则被巧妙地略过。
她眼中闪过一丝灵光，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嘴角轻抿，轻声说道：
“姐姐，胡美人在仪式结束后特意找到我，希望我代她向长安君表示感谢。”
弄玉说着，稍作停顿：
“后来，我在锦绣山庄向长安君转达了胡美人的谢意，而他只是含笑品茶，并未多言。”
“弄玉，辛苦你了。”
紫女听后，温婉地笑了，“这些天你忙里忙外，也未曾好好休息，我已让人整理了你的房间，你先去歇息片刻吧。”
说着，她并未继续追问弄玉所提供的情报，而是体贴地想要带她去休息。
既然隔壁静室中的那位已无需她再询问，这会儿也该与这位小姐妹交流一番感情了。
要是再让弄玉跟成蟜这么混下去，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被对方拐走。
就现在来看，成蟜是真的很多事情都不瞒着弄玉。
也不知道是故意给她们传递情报，还是疼爱弄玉所以丝毫不避着。
“多谢姐姐操劳。”
弄玉闻言，双眼顿时闪亮，充满期待地望着紫女，“姐姐和我一起去如何，你可是好久都没有哄我睡觉了！”
“当然可以啊。”
这也是紫女所期望的发展，她柔声应允，轻轻搂着弄玉的纤腰，两人一同走向弄玉的房间。
从背后望去，这两位女子宛如一幅动人的风景画。一位青春洋溢，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青涩的魅力；另一位则身姿曼妙，腰肢款摆，尽显妩媚风情。
她们相依相偎，宛如紫兰轩中一道最亮丽的风景线。
静室隔间之内，两个人影沉稳对坐。
氛围相较于外面姐妹间的温馨，显得更为庄重与肃穆。
卫庄的眼神锐利如鹰，他端坐在茶桌前，周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寒意。他的内心正暗自揣测胡美人与成蟜之间可能存在的隐秘关系。
昨日赏花会的参与者太多了，以紫兰轩的情报渠道，想要了解大概内容并不难。
两相比较之下，弄玉所说的，倒是和他的了解不谋而合。
外园只是一场贵妇聚会，聊的都是一些女人间的家长里短，主要负责人明珠夫人什么都能聊一些，与所有夫人都很亲善，这个消息他也清楚。
不过在他看来，明珠夫人是潮女妖的概率并不大，甚至没有胡美人和柳美人的概率更高。
以往他有听闻，韩王在后宫内独宠明珠夫人的传闻。
但也正因为明珠夫人受宠，才不可能是夜幕的潮女妖。
潮女妖要真的受宠到了这种程度，几乎已然确定是后宫之主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任由柳美人、胡美人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出风头。
卫庄可不相信夜幕都是些善男信女，这个时候不出风头反而想着跟其他贵族夫人建立关系自保，根本不像是夜幕之人的作风。
相反，柳美人和胡美人要可疑的多，两人的身份都很清晰，均跟姬无夜乃至夜幕扯上一定关系，至于具体是谁，又或者二者皆是，还需要更进一步调查。
尤其是胡美人，这位被成蟜特意提到的人，必然有一定的问题。
毕竟这件事的开端是胡美人向成蟜致谢，所以从一开始胡美人就必然不是无辜的。
哪怕她不是潮女妖，也会是姬无夜或是成蟜的棋子。
想到这里，卫庄眼中寒气更盛了几分。
张良坐在卫庄对面，感受到那股来自对面强烈的气场，他几乎无法保持镇定。他不露声色地向后微微挪动身体，试图减轻直面卫庄所带来的巨大压力。
人的名树的影，这个时代是纵横家最好的时代，也是鬼谷最辉煌的时代。
直面眼前这位鬼谷传人，终究是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卫庄兄。”
张良深思熟虑后，终于面色凝重地打破了沉默，“如果弄玉姑娘所言非虚，那我们的处境就相当被动了。”
卫庄能想到的事情，他也差不多能想到，张府的情报也不差，更别说还有几位亲身参与者。
昨夜他和张开地聊了很久，对张开地在朝堂上的行为也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张良心里清楚，自己祖父愿意将这些朝堂之事及其背后的缘由告知他，说明自己祖父不排斥他和紫兰轩接触。
不过其中的度，就需要他把握了。
“你听了我的情报，作为回报，我需要知道昨天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卫庄平静道。
在掌握足够情报之前，他从不轻易下结论。
昨日的朝堂风波虽然让他稍显被动，但并未造成实质性影响。
对于大朝会的内容，他昨夜已通过来访的达官贵人探听到不少风声。
但毕竟只是旁观者的视角，远不及张良这位张府嫡系所提供的情报，来得直接和深入。
“卫庄兄！”
张良神色一凛，声音洪亮地说道：
“此次是姬无夜逾越了他的界限，祖父因此对他实施了三项惩罚。一惩，迫使他痛失两名得力干将，以削弱其势力。
“二惩，令他在此次温城和原城的争夺中一无所获，损失大量财物。
“三惩，警示他不得与秦国的长安君有过多牵连，以断其外援。”
卫庄轻蔑地哼了一声，不以为然道：“这些都不过是表面上的漂亮话，实际上并未让姬无夜伤筋动骨。”
这些话不用张良说，卫庄就很清楚，他要听的并不是这些。
“卫庄兄，在良看来，鬼谷传人应当不该有此狭隘的想法。”
张良闻言微微皱眉，反驳道，“一惩可削弱其声望，二惩可削减其钱财，三惩可打断其与外敌合作，三者并举，足以令姬无夜焦头烂额。”
卫庄听后，只是瞥了张良一眼，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冷漠和不耐：
“有些事情，你看不出来情有可原，但是如果连张相国也这么认为，那么我们之间的合作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向来不喜欢与张良这类人打交道，这个世上只有他糊弄别人，还没有人能够糊弄他。
如果张家真的认为这次是大获全胜，张良此刻应该正忙于追击失势的姬无夜，而非出现在紫兰轩中。
两人目光交错，僵持了许久。
最终，张良移开了视线，轻描淡写道：
“不瞒卫庄兄，此次虽然让姬无夜遭受了一定损失，但并未真正动摇他的根基。可以预见，未来我们将面临更为猛烈的报复，只不过以张府的根基，并不惧怕这些报复。”
他不可能上来就把自己的底交出来，张府与紫兰轩关系还没有亲密到那种程度，相互之间能够合作也只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罢了。
朝堂上的这次胜利，对于安抚士族和稳固张家的地位或许绰绰有余，但想要彻底击败姬无夜却还远远不够。
只不过对于当下的张家来说，暂时也足够了。
相比之下，紫兰轩这位合作者能提供什么，到如今还是一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