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斯拉长了脸,他当然不能说,是安东尼娅跟着一个外乡人跑了,那样他在这座岛上运营了大半辈子旳名望,可就要毁之一旦了!
“他们偷走了莪的马车!”
奥利弗故作惊讶,“什么?岂有此理!是哪个狂徒,敢劫食糖大王家的马车!哎呀,老爷,这个您放心,抓强盗是我等的本职工作,谁也不能从您府上抢走一粒大米!我肯定会尽全力把马车找到,然后给您送过去,您老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回府上等我的好消息即可。”
看他分明是在拖延时间,阿吉斯气得天灵盖要沸腾起来,“你们……”
他意识到这些人已经被劳伯收买,只感到有气透出不来!
这些见钱眼开的士兵,经常变成阿吉斯剥削苦力的好棋子,谁敢不听话他就把士兵叫来镇压全场。但也正是这样,他们变得毫无忠心可言,不管是谁,只要给钱,分分钟能让他们倒戈!
现在,阿吉斯可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奥利弗要跟他在这里赖着,他是没办法脱身的。
“回去等消息吧,老爷,别因为一辆马车气坏了身体,那就太不值得了。”
“……”
阿吉斯只能眼睁睁看着劳伯带上安东尼娅坐上小艇,离开了码头……
……
劳伯安然无恙回到黄金鹈鹕号上,水手们见到长官带回来一个女人,纷纷祝贺起来。
明明已经结过一次婚的安东尼娅夫人,此时却跟初恋的少女一样,表现得青涩又羞臊。
但老水手-约翰接着又向劳伯报告了一件坏事。
“劳伯大人,船上进贼了!”
进贼了?
“丢了什么东西?”
“没有丢东西,不过……也没能抓住那小偷。”
约翰脸上很惭愧的说道。
“那贼子溜进账房,把船长打晕过去,然后就溜走了。”
奇怪的是,这小偷并没有偷走船上半点东西,唯一的受害者也只有斯威夫特一人,但这老家伙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醒来时喊的第一个字就是“钱”……
“安东尼娅,你在房间里面休息一下吧,我们应该不久就要出发了。不用担心,阿吉斯他们追不到这里来的。”
“先生,请问离开巴巴多斯后,我们要去哪里呢?”
“北美洲,罗德岛。”
劳伯带她来到船楼,接着跟她说了实话,“不过我在罗德岛,还什么都没有,连一间房子一块地也无。”
安东尼娅连忙说道:“我不计较这些,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
劳伯感到一阵肉麻,往前推开了房门,“你暂时跟艾琳住在一起吧,哦,如果你想住在隔壁也行,不过那里已经住着三个人了,我想你还是住在这边会比较舒服。”
“是的,先生,我听你的安排。”
真是个贤惠的好女人啊。
在安置好这个贵夫人后,劳伯到甲板上,集合了所有船员问话。
“你们有谁看到,那小偷长什么样子没有?”
吉姆站出来表示,他是给船长送吃的时候,才发现斯威夫特晕倒在地上,身边还掉了不少金币。
约翰也走了出来,说到:“那贼子身手敏捷,一下翻过护栏跳进水里,很快不见踪影了,个子不高,却跑得很快……”
听着目击者们的描述,劳伯琢磨了起来。这贼子溜到船上,把斯威夫特打晕后,金币也不拿走半块,可见不是来偷东西的,倒像是专门过来找人撒气……
“从今天起,加强戒备。”
“是!长官!”
劳伯挑出一些水手,让他们轮班值守。同时,自己也不再外出,他隐隐觉得,这贼子是故意在挑衅他们,这样的话,肯定会再次出现。
……
因为局势动荡,战乱不息,黄金鹈鹕号被迫在港口停留数日。
货已经进完,物资也都补充完毕了,即便得罪了当地的“食糖大王”,但这里多的是甘蔗种植园,劳伯分分钟能找到其他卖家。
而在货舱里面还关着五个黑奴,他们是劳伯从那一百多个黑奴里面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品”,属于非卖品。
这些精品黑奴,是同一批货中最健康,最强壮,又年轻的那几个!
产地来自黄金海岸。
种族是克罗曼蒂人。
健康度都在80%以上。
体力跟力量值平均有四颗星。
年龄在三十岁以下。
这些属性综合起来,才能列为精品!
因为劳伯可以用“金眼睛”看见奴隶们的属性面板,自然能够将他们从一堆次品当中挑选出来。
他并不打算将这些精品卖掉,因为到了北美洲,他还需要这些奴隶,为他卖命干活哩!
至于那小偷,也许多天没出现了,对方没有偷走什么东西,只是把船长打晕过去就跑了,这番奇怪的举动,如果不是神经病就是来撒气的。
而劳伯待在船上的这几天,可谓是“夜夜笙歌”,充满女人魅力的“五星人妻”安东尼娅,一度成为了他的“锻炼素材”。
直到新的一周快要来临时,在礼拜天,也就是基督的安息日,奥利弗带着一船士兵再次登门拜访来了。
“劳伯先生,我们接到通知,明天中午两点到晚上八点,港口将开放通行,如果黄金鹈鹕号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在这段时间离开港口。”
斯威夫特收到通知,赶忙走下来,回复道:“噢感谢上帝,感谢总督,感谢大人,我们时刻准备着呢。”
“那好。”奥利弗又说道:“到时港口会派出两艘战船,护送你们返回北美洲。”
“护送?”
斯威夫特愣了下,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厚待”啊?现在竟然有战船护送,那回北美洲的这趟航行,肯定是稳了!
“哎呀,承蒙大人的关照,就是不知道,这笔保护费该怎么算呢?”
斯威夫特只惦记着他那几个钱,在知道不用花钱后,这个老东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然后立马使唤几个水手去码头找他儿子,毕竟明天就要离开了。
那哈特已经消失好几天,现在不知道拿着他父亲给的钱,在岛上哪个酒馆赌馆风花雪夜的地方浪哩!
“上尉,我们这只是一艘小商船,港口这边怎么舍得出这么大手笔啊?”
黄金鹈鹕号并没有运送什么贵重物品,船上也不过只有几千英镑的资产,怎么港口这边舍得出动两艘战船来护送他们回家呢?
奥利弗回答道:“这是总督的命令,其他的,我们一概不知。”
说完,他又向劳伯行了个礼。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先告辞了。”
“既然这样,那就明天见吧。”
他们踩着咿呀咿呀响的甲板,离开这艘到处都破破烂烂的商船,回到了战船上面。
虽然奥利弗只说了那是总督的命令,但劳伯已经心知肚明。这可不是免费在护送他们,而是一个“人情”,不过也不算坏事。
加勒比海很不太平,这地方简直比三国还混乱,荷兰的,法国的,西班牙的,还有他们英格兰的,全都在发展“海盗事业”,然后靠这些劫掠船,去袭击他国的港口,掳掠他国的船只,然而很多时候,都会砸在自己人头上……
“真是威风啊。”威廉红光满面,跟旁人说道:“没想到,我们也能被人护送一回,而且还是帝国的战船,这都是沾了大人的光啊!”
“是啊是啊,有战船护送,这里的海盗,可不敢靠近咱们了!”
谁都想快点回罗德岛,好拿到工资去养家糊口。
盛产海盗的加勒比海,有不少海盗团是“奉旨打劫”,他们有国王颁发的“劫掠许可证”,又有海盗证,还有皇亲国戚当靠山,九分“正规”。甚至有些还是王室成员自己在当海盗船长,所以十分猖獗。
而加勒比海盗团的亨利-摩根,就是其中的一员。
水手们可不想再遇到那艘可怕的“幽灵船”,不过有帝国战船的庇护,应该能震慑住大多数海盗了……
在奥利弗离开后,哈特也被两个水手扛着回到了船上,他带着一身酒气,光着膀子,被斯威夫特一下揪住耳朵,咒骂了一顿:
“你身上的钱呢!”
“钱?花光了。”
“你看看你,我怎么会养了你这个败家子!我给你一百多英镑,是想让你去学着做点买卖,你倒好,两天就花个精光了?!”
哈特醉醺醺的,还笑着说道:“其实我一天就能花光的,不,是一个小时……”
看到这个不中用的儿子如此颓废,斯威夫特差点又被气倒,但毕竟是自己养废的亲儿子,他也不好在外人面前教训得太厉害,只能叫人把他扔到房间里面反省,然而到晚上,哈特又不见踪影了,一直到隔天凌晨才回来……
水手们已经做好起航前的准备工作,奥利弗说的两艘战船,也如约而至。
劳伯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遍那些战船的情况,是两艘同级的三等战列舰,有两层火炮甲板,上层甲板两侧装配着26门12磅加农炮,下层甲板一样有26门加农炮,不过口径较大,在24磅左右,另外十八门安装在船楼甲板上的小口径加农炮,整船共计七十门火炮!
而船身长度约四十米,吨位在千吨级别,满载四百六十人。至于造价,一艘至少也要上万英镑!
其中一艘名为“伊丽莎白”号,另一艘叫做“温莎堡”号。
真是两艘威风凛凛,霸气使然的战船啊。
劳伯不由有些感慨,不知何时自己才能开上这样的大船。但这样的战船,在皇家海军的舰队里面,却还只属于最低一等的战列舰。
它们在港口外面,停船等待着。
而劳伯也回身集合起全船水手进行报数,免得有人落在了岛屿上。但在清点完人数后,他发现少了一个水手。
“长官,这是大卫-布鲁泽的离职信,他……”
“我知道了。”
劳伯拿过信件,看着上面整齐的笔迹,大卫-布鲁泽离开了黄金鹈鹕号,他打算留在巴巴多斯谋求出路,至于工资,他也不打算拿了。
“既然他已经做出选择,那么,就由他去吧。各位,我们起航,回罗德岛了!”
“好!”
黄金鹈鹕号在两片船舶之间,缓缓退出斯佩茨敦港口,这艘商船将踏上回家的归途,也就是三角贸易最后一个环节。
但因为已经离家不远,加上有军舰护送,水手们的士气都异常高涨,工作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劳伯每天只需要到甲板上逛一圈,就能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有时候奥利弗会邀请他到军舰上面喝酒聚餐,借着这些机会,他了解到当下世界的局势,正开始在往另一个“历史支点”加速进展。
英格兰跟法兰西组成同盟,现在英王查理二世跟法王路易十四情同手足,简直比穿一条裤子的亲兄弟更亲……
而尼德兰王国,也就是荷兰,一样不甘示弱,威廉三世与奥地利、西班牙取得了联系,这场因为一艘商船而被改变历史轨迹的英荷战争,已经在向欧洲大战发展。
但劳伯也察觉到,历史似乎会自己进行修正,此时位于北海的泰晤士河口,也就是英格兰与荷兰之间的那片海域,正在爆发惨烈的海战。
如果没有其他力量的干预,大英帝国应该离输掉这场战争不远了。
“来,干杯!”
奥利弗举起酒杯,船上的其他军官,也都喝的红了脸。他们一点也不担心前线的战事,因为这些人根本没有料到他们的帝国未来竟然会一连输掉四次关键海战……
更何况,战争又不是在加勒比海这里打响,他们只觉得自己很幸运,能运送一艘看起来破烂到没有海盗愿意看一眼的商船回北美洲,而不用在舰队里面当英勇的炮灰……
“干杯!”
他们碰了杯,劳伯收集到足够的信息后,正打算离开,却被奥利弗按住了肩膀。
“你看这片海域,安安静静的,连个浪花都没有,再多喝几杯也无妨。”
“是啊,来,劳伯大人,我再敬你一杯。”
劳伯婉拒了,但其中有个少校,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故意的,突然站起来发难,“我说,你们那艘小破船,是不是里面藏了……嗝,藏了什么宝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