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将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压到了路明非的身上,之前的操作弄得他体力流失大半,如果不想让保安看出什么来,只能是让路明非半拉半抬着自己,不然走不了几步路就要倒下去了。
路明非无语的吐槽道:“哇!楚师兄,你居然这么虚的么?才一发就不行了,我看你的那种力量怎么都不是只能来一发就结束的啊!你以后可要多多锻炼了,但你的这身材也不像是个没锻炼过的啊?不会是你天生就虚吧?!”
楚子航冷着脸听着路明非的絮絮叨叨,直到听到路明非说自己天上就虚的时候说道:“我不是天生就虚,只是一时间之间没有适应!”
路明非听到楚子航的话后转过头仔细地看了他两眼,他发现自从他把一切都摊开说了之后,楚子航的性格出现了一点点的变化,或许是同谋的关系,楚子航在自己的面前略微的放下了面具,这个时候路明非发现楚子航的真实性格好似是个闷骚男?
楚子航发现路明非看着自己的眼神当中浮现一抹‘原来你小子是这种人!’的神色,不由感到疑惑,自己做了什么吗?怎么路明非的眼神当中会浮现这种神色?再说了,什么是‘这种人’?‘这种人’是说我是什么人啊?!
路明非没有理会楚子航疑惑的看向自己的目光,转过头后说道:“现在你和我说一下,你知道的一切吧,我现在也有点好奇这个世界当中不为常人所知的那一面了。”
楚子航听到路明非的话后,神色不由变得低沉起来,声音沉重而悲伤的说道:“那一天,天上下着大雨,我让我的亲生父亲来学校接我回家,但是在回家的路上,我们被一个自称为‘奥丁’的家伙带到了一片不属于这个世界当中的地方。”
“原本我和父亲在车中有一句没一句的的聊着天,车上还放着爱尔兰乐队altan的《dailygrowing》,我一直以为我的父亲是一个司机,但在那个雨夜当中我才发现他其实是一个英雄,一个战士,是那么的英勇,又是那么的爱我。。。”
“我当时却还在生他气,让他闭嘴。
车在高速路上奔驰着,我生气于他和母亲的离婚,生气于他居然对我说‘叫你后爹给你找找关系’,生气于他对我说‘你将来就明白了’,我那个时候一点都不明白,我只想依然如同原来一般,一家三口在一间小破房间当中吵吵闹闹,我不想他们离婚,不想有一个后爹,不想他这样的没脸没皮,但随着车窗上传来的敲击声,之后发生的一切让我逐渐的明白了。”
“当时的车速在120迈,但车窗之上却响起了敲击的声音,我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当我反应过来看向车窗之后,发现车窗外面不只有一道身影,它们仿佛在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我,我惊恐极了,连说话的勇气都消失了。
但那个男人的语气只是最初浮现了一抹颤抖,但随后就变得平静下来,他从车门处拔出了一把伞,但在我细看之后发现那是一把日本刀,一把通体修长,被漆黑的刀鞘所包裹着的刀,他平静的抖掉刀鞘,对我说着蹩脚的谎言,然后手上暴起怒蛇一样的青筋,反手握刀刺向车门。
刀将车门穿透,男人大力的踩下了油门,车外的身影连哀嚎都没有发出就被切成两半,我害怕的抱着头蜷缩在座椅靠背下颤抖着,开始怀疑起这个世界的真实,而那个男人却在调转车头后,用温暖的大手按着我的头,低声对我说‘扣上安全带。’
然后再次踩下了油门,我们一路冲撞,撞开压倒所有挡在车前的身影,我听到了躯体被车挤压破裂的声音,这个时候男人面色苍白的和我说‘别担心,死侍是……没有身份证的,我的意思是……那种东西没有公民权。所以法律不保护他们,因为他们不是人。’”
“这个时候一个影子在被撞到高架路的防护栏上后将一口黑色的血吐到了车窗上,就好似一朵黑色的花朵在车窗上盛开,我惊恐的喊道‘打110!’
男人却在弓着身子,双眼死死的看着前方时对我啰啰嗦嗦的说着‘儿子,别怕别怕,其实你爸爸很能的,只不过露相不真人。’
‘打110也没用,你看看你手机里肯定没信号。’
‘这件事不太好解释,反正你知道我是好人这边的就可以了……’”
“我哆哆嗦嗦的询问着我们要去往哪里,但男人却说道‘不知道,他们还在……还没走……因为雨还没有停’,随后在我们的前方隐约出现了白光。。。”
路明非没有打断楚子航的话语,虽然啰啰嗦嗦,重点也不多,但他知道,对于楚子航来说,这应该是他压在心底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得伤痕。
自己是他的第一个倾听者也是他到现在为止唯一的倾诉者,而自己也无所谓他话语当中的混乱,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打断一个复仇者最刻骨铭心的回忆呢?这是尊重,也是悲悯。
“我们起初以为那是收费站的光芒,男人还嘱咐我让我等下在一旁搭个便车回家,然后让我后爹给人一笔钱。
一边将车上的刀给拔下来,但随着逐渐的接近我们发现了不对,那道白光当中传递出一股庄严和宏大的气势,我的内心当中也浮现出宛若信徒拜谒神灵一般的感觉。
但我不信神,什么神都不信!
男人停下了车,但那抹白光却向着他们飘来,随后男人叮嘱我‘一会儿不要离开我,但也不要靠得太近。就像是小时候我带你放风筝。’
随后男人加速冲向了白光当中,然后在那里,我看到了神!
祂骑着八足天马,手持冈格尼尔,身穿暗金色的甲胄,脸上带着铁面,一只金色的眼瞳显露在外。祂是北欧神话当中的主神---奥丁!”
“男人开着车向祂撞去,却被水流所阻断,然后水流将车推到一边停下,祂的身下八足天马缓缓跪地,手中的冈格尼尔插在了大地之上,祂就那么坐在那里,开口说道‘觐见吧’。
我机械的和男人下了车,面前的一切将我的世界观撕碎后又重新糅合起来,只是其中多了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男人这个时候还在宽慰着我‘不要怕……虽然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我也很害怕……可是怕是没用的啦,本来不想让你看到这些,可是既然看到了,就不要错过机会,睁大眼睛。’
随后男人对奥丁说道‘我知道你们要的是什么,可以,交给你们没有问题。’
然后让我去车上拿下来一个黑色的手提箱,手提箱上银色的铭牌上有着一颗茂盛生长的世界树,我将手提箱交给男人,但他在掂了掂后再次交给了我,然后对着奥丁说道‘我准备好了。’”
“‘那么,人类!觐见吧!’奥丁说道。
而这个时候男人拉着我的手对我低声说道‘以前你很多次都不听话,这次一定要听我的话,记得,不要离开我,却也不要靠得太近。’
我颤抖的答应了,我和男人在之前被撞倒的黑影同类们的夹道中慢慢的走着,这个时候我忽然可以听懂它们的低语
‘人类啊……’‘又见到人类了……’‘那孩子的血统……’‘让人垂涎的鲜肉啊……’‘口渴……’
我惊恐的捂住了耳朵,男人紧急的拉住我的手安慰着我,然后在距离奥丁与迈巴赫各二十米的地方停下,对着奥丁说道‘为什么我觉得即便你得到‘卵’,你也不会放我们走呢?’
奥丁回答道‘我将许诺你们生命。神,从不对凡人撒谎。’
‘是另一种生命吧?’男人说。
‘有什么不好?我将为你们开启‘封神之路’。’
‘变得像那些死人一样?’男人环视着周围的黑影。
‘不,你们的血统远比他们优秀,你们会更加强大。’
‘更加强大的……死人吗?’男人忽然对我大吼,‘子航,把箱子扔出去!蹲下!’
我听从他的话将箱子扔了出去,周边的黑影像是见到血肉的鬣狗一般扑了上去,随后男人开始了杀戮,刀锋砍断骨骼的刺耳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黑影的哀嚎是那样的痛苦,浓腥却没有温度的血液粘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身后出现了一道黑影我没有发现,但那个男人发现了,他奋力的冲到我的身边,一刀砍断了黑手,一脚将影子们踢开,但箱子却即将被影子们得手。
这个时候男人的口中爆发出了黑影口中的低语声,然后时间的流动忽然变得无比的缓慢,我想要提起手但却发现手动的很慢,这片被放慢了几十倍的空间当中,只有男人的身影一如既往,他是那样的威风,而他是我的父亲,我那告诉我自己是个给人当司机的,爱吃卤大肠的父亲。
时间恢复了正常,他一只脚踩在箱子上,挥去刀上的血迹,看着奥丁。
‘言灵·时间零,你的血统很难得。’奥丁说。
男人没有理会,只是抓着我的手说道‘我说‘跑’的时候,就调头往车那边跑!’随后拍了拍我的头‘你跑得会比我更快!’
然后对着奥丁说道‘东西留下,我们走,可以么?公平一点。’
奥丁说‘你和我之间,是没有公平的。’
男人低声的对我说道‘谈判破裂了,跑!’
我头也没回的跑向了车的方向,但是忽然之间我感觉到我和男人之间的连线断了,就好似风筝线断了一样,风筝越飞越远,而我却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它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回过头,发现男人没有出现在我的身后,他冲向了奥丁,是那么的决绝!
我的时间变慢了,但他没有,奥丁也没有,他高跳起来劈斩向了奥丁的头颅,即使他在空中躲过了奥丁挥击冈格尼尔时出现的暗金色微光,但却依然没有命中他的目标,他倒下了,倒在了那些微光的回转之下。
我的时间回复了正常,男人浑身蒸腾起浓郁的血色雾气,双眼通红的看着我说道‘子航!子航!开车走……开车……走!要听话!报仇什么的……都靠儿子了!’
我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看着没有钥匙的中控台,男人在前面还对自己吹嘘过,只有三个人可以不用钥匙发动这辆车,一个是他老板,一个是他,而当我喊出‘启动’的时候,车动了。
我开着车冲出了那片诡异的空间,但那个男人,我的亲生父亲,就此消失在了那个雨夜当中。”
楚子航面容狰狞的抬头看向了路明非,语气狠厉的说道:“我一定要砍下奥丁的头颅!即使代价是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路明非面色认真的看着楚子航的双眼说道:“我保证你一定会亲手砍下奥丁的头颅!同时你也不用以性命作为代价,这是我,刀锋战士,虫族主宰,路明非对你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