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女子们既娇羞又想笑。常美荣见课堂气氛活跃了起来。拿着小棍子指着黑板。
“咱们女子和男儿生理结构不同。我画的这个图，是女子肚子里特有的，是孕育生命，怀孩子的地方。医书上称它胞宫或是女子胞……”
常美荣又画了几副简单的剖面图，详细的解说了生理结构。听的这些女子们面红耳赤。
她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后继续说道。
“男子排出的液体里面有一两个亿的小生命，这些小生命通过重重阻碍才能找到需要的东西，然而咱们女子，正常情况下每月只能排出一个容纳小生命的小泡泡，当一个幸运的小生命能钻进这个泡泡里结合到一起，生命开始孕育了。”
郭云锦红着脸站了起来。
“老师，有两个小泡泡是不是就能生出双生子？”
常美荣压压手，让她坐下。
“理论上是这样，但生命的孕育也不是这么一帆风顺的，结合到一起的小泡泡还要历经千辛万苦，才能到达胞宫，然后……”
解释完这些后，她又环顾了众人。
“郭云锦问的非常好，有什么不懂得尽管提问，不要害羞。这儿就周王一个男的，你们直接忽略他就行。”
朱橚叹息了一声。
“没想到女子生孩子会有这么多的危险，宫外孕会大出血死亡，侥幸活下来这辈子也无法怀胎了。大嫂，有没有办法避免？”
常美荣摇摇头，众人见她摇头，脸色惨白了几分。
霎时气氛有些沉重，为了给大家鼓励信心。
“虽然不能避免，孕育的过程中只是概率问题，百不足一。不用太过担心。咱们一起努力把医学这科吃透，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这句话说出去，众人心里才疏解一些。一旁认真听讲的徐妙云松了口气。
拍着胸脯暗自道：“咱们女儿家真不容易，怀胎要经历这么多，那些生不出孩子的女子，往往都会被夫家各种羞辱，这太不公平了。”
与徐妙云有着一样的想法的不在少数，她们这些人中，有些姨娘生不出孩子，被爹爹冷落打骂，或者卖给别人，想到她们悲惨境遇，胸中都堵着一团气。
课堂的气氛还是有些沉重，常美荣也不想这些女子自此怕了生育。于是她觉得撒个慌，笑呵呵的言道。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办法避免，只要在葵水走后七日再同房，宫外孕的几率又会小了很多，不止几率小，更容易怀胎。”
说出这个谎话，她脸不红，心不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今大明的人口太少了，华夏种族还要延续，不能因为怕这些，选择不生。她也做过打算，等彻底接受了朱标，也要生两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门外的老朱听到七日后同房更容易怀孕，一声不吭的走出东宫，往后宫而去。
“吴有根，查一下。”
弯着腰走在一边的吴有根，被陛下这话问的有点懵。又不敢问清楚，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而后眼睛一亮。慌忙追了上去。
“陛下，韩妃、杨妃时日对的上。”
朱元璋脚步没停，斜了一眼吴有根，得意的一笑。
“老东西，记得挺清楚，你这辈子没机会了，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尝尝这男女之欢。”
戳心窝子话，吴有根当做完全没听见，弯着腰笑道。
“娶妻生子太麻烦了，奴婢下辈子还伺候陛下。”
老朱哈哈大笑，龙行虎步的往杨妃宫里走去。
老朱这一走，朱标恨的牙痒痒，站在门外又听了一会。总是感觉心不在焉，想起了刚才四弟像自己请教手法。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说了出来，而后随便扯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常姐姐啊，常姐姐。孤实在憋不住了。”心里念叨完往陈侧妃寝宫而去。
殿外，父子俩去挥汗如雨去了，殿内常美荣继续讲解着生理知识。有周王和顾金铭这两个胆大好学的学生，教学进行的很顺利。只到月上中梢，众人才从偏殿走了出来。
“常姐姐，夜已深了，早点睡吧。”
寝宫里，常美荣头也没抬，继续写着教案。
“妙云，你先睡。明日出宫去庄子实验牛痘接种，这件事很重要，我做完就睡。”
徐妙云抿着嘴笑了笑，睁着眼睛，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事情。
半个时辰过去了，依然没有一丝困意。
“常姐姐，你是喜欢六百年后还是喜欢现在的大明？”
常美荣正在努力的挖掘自己脑中知识。被这突兀的一问打断思绪，坐在绣凳上转身反问。
“你怎么了？”
徐妙云起身，靠坐在床上，拉了下辈子盖在胸前，遮住丰满的胸脯。
“常姐姐，我睡不着。脑子里都是你那晚说的六百年后。咱们大明能有那样的生活吗？”
屋外寒风冷冽，屋内地龙烧的正旺。常美荣穿着自制的睡衣，缓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大明会有那样的生活，或许我们看不到了。只要我们努力，大明朝着那个方向发展，儿孙后辈们生在那样的盛世里，我们今日所作的事就没白费。积跬步，行千里。”
温暖的房间，摇晃的烛火照的徐妙云脸色通红。
“常姐姐，我怕，我怕老爷子顶不住官员士族们的反扑，我怕到最后死你一人平息他们的怒火，我怕…”
常美荣捂住她的嘴，打断徐妙云的话。
“后世有个伟人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只要老爷子紧紧握住兵权，他们翻不了天。这点老爷子也明白，何况…”
常美荣握住徐妙云的手，意气风发道。
“死又何妨，说不定死了可以回道六百年后，没什么怕的，来了大明不在史书上留下痕迹岂不是白来了？”
说完这段话她走郑重的看向徐妙云。
“过着时日我会写一本书给你，万一我真到了不得不死的地步，你替我走下去。”
“我？”徐妙云吃了一惊。
“嗯，我是大明的变数，如果我真死了，天道或许会修正历史的轨道。届时太子和雄英都会活不长，你就把全部真相告诉老四，让他造反，他当帝王比允炆和允熥都要好。你做了皇后可以徐徐图之，哪怕一点点的改变，可以让大明少走几百年弯路。”
徐妙云不可置信的看着常姐姐。
“夫君他不会造反的，我也无法胜任你的嘱托。你的秘密我不会告诉夫君，我会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
常美荣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本以为这段时间相处，徐妙云会彻底信任自己。不过也能理解，想要短时间获得这个历史上贤后彻底信任，不是那么容易的。时间还很多，她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