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姜芋不自觉靠近问道，“进化的不确定性？”
叶芷说道，“听大爷说，逃命的时候因为实在饿得受不了，杀了只蟑螂放在火上烤，当时一共四个人。”
“有两个人吃了蟑螂肉后上吐下泻，杠了三天死了，和他一起的年轻人什么事没有，只有他获得能把蟑螂当狗遛的能力……”
姜芋不禁问道，“把蟑螂当狗溜是什么意思？”
叶芷无语，“就是字面的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姜芋组织了下语言，“蟑螂被溜时是主动还是被动？”
“这么说吧，”叶芷换了个说法，“大爷右边胳膊下生出个瘤子，他想让蟑螂听话时就张开手臂，几秒后虫子朝他身边聚集，大爷走哪，虫子走哪，”
“怎么听着像是用信息素做的提线木偶？”姜芋打了个比喻。
“差不多，”叶芷回答道，“不过距离有限，超过十米蟑螂会自己跟丢。”
“那大爷是怎么增加操控虫子数量的？”姜芋又问道。
“很简单，”叶芷露出作呕的表情，“接着吃蟑螂，不过大爷说不是绝对，有可能吃几只也不能增加数量，也有可能吃一只就能增加。”
姜芋听到这儿眼睛眯了起来盯着女孩，“你是在逗我吗？”
“切！不好玩，一下就被看穿了，”叶芷忍着笑，“大爷长出瘤子是真的，但他没法遛什么蟑螂，反而会吸引虫子，只不过——”
叶芷双手撑在窗台上，接着说道，“只不过蟑螂不吃他，反而对大爷的瘤子特别迷恋。”
“迷恋？”姜芋重复道，“怎么会用‘迷恋’这个词？”
“蟑螂围着大爷……嗯？你有养过小狗吗？很小从狗妈妈身边抱走的幼犬，”叶芷打着比方说道：“小狗会把你当成它的全部，你下班回家开心围着你脚边转。”
“……”
姜芋瞬间无语，“你这么说……生物界一直有种未经证实的说法，‘反进化论’，大概意思是如果一种生物在短时间内获得加速进化，实际是违反进化论底层逻辑的。”
“你想说什么？”叶芷瞪着不知所云的大眼睛。
“我想说我们遭遇这些进化后的巨型昆虫，”姜芋扭头望向窗外：“进化论解释不了，反而是未经证实的‘反进化论’，包括你刚刚说的大爷，他的进化其实是为了适应虫子的进化！”
“那我们呢？”叶芷指了指姜芋，“你的‘感知’能获取虫子位置信息，我的更不用说，完全是为了捕猎虫子。”
“或许……”姜芋斟酌了一下说道，“我们的进化并不是为了猎杀虫子，而是和它们搭建某种模式的联系？”
“我靠！”叶芷一副看着外星人的表情，“大哥，你是不是下午磕到脑袋了？不想想虫子已经吃掉多少人了？”
姜芋意味深长凝视了女孩一眼，“那你有没有想过，站在生态的角度，人类何尝不是虫子？”
“这……”叶芷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两码事啊！啊喂！”
……
是夜，姜芋独自一人躺在床上陷入梦乡……
“……”
“火，熊熊燃烧的大火，在城市里每个角落……”
“虫潮呼啸漫过，所到之处传来凄厉的惨叫……”
“视野里密密麻麻全是三角形犹如潮水……”
“和身边无数的虫子一起爬上街头，啃食头盖骨……”
……
猛然惊醒，大口喘气，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嘿！正好！”试验室的门被推开，叶芷换了一身三叶草的黑白运动装，乌黑长发挽了个丸子头。
“早，”姜芋晃了晃脑袋，想把昨晚噩梦甩出去，“我得去加油站了，他们被关在里边快24小时。”
叶芷丢过来个背包，“我知道啊，我和你一起去。”
“好，”姜芋没说什么，抓起背包，两人一起下楼。
随便吃了点东西，提着太刀出了别墅，顺着昨天的小路往回走。
身上喷了苦菊气味的“香水”，叶芷说是找了许多种野草自己配置的，“隐身”效果差不多有两个小时，媲美涂成非洲人的润滑油。
早晨空气清新，又行走在树林里，路过昨晚一窝一窝的蟑螂，原来是依山傍湖修建的别墅群。
第二视野打开，果然在每栋房子里还是有不少虫子，尤其是在太阳升起来之后。
“你在看什么？”叶芷边走边问道。
“那一片别墅，”姜芋指了指，“有很多蟑螂。”
“我知道，”叶芷脚下未停，“前几天我去招惹过一次，以为全干掉了，没想到还有几只老登玩阴的，差点没回来。”
说着还不忘补充一句，又像是自言自语，“你怎么不早点出现？”
很快两人回到昨天杀死两只飞虻的浅河边，两只飞虫包括蟑螂的尸体经过一夜消失不见，应该是被夜晚游弋出来虫子分食掉。
走到加油站的山坡下，姜芋望着头顶红色招牌的一角，第二视野扫过，有点诧异，“怎么比昨天还多了几只？”
“多了几只是几只？”叶芷一直觉得这家伙被飞虻扑倒后是不是撞到石头上。
“十三……十四只，”姜芋点了下数，“都是大个的。”
“这么多？”叶芷有些意外，“一般七八只一群，翻了一倍？”
这时隐约听到几声狗叫，“汪汪汪，汪汪！”非常轻微，主要是周围太安静了。
“狗狗？”叶芷不确定转头问道。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翻倍了吧？”姜芋解释道，“我们来时路上捡到的，饿了二十天竟然没事。”
“我喜欢狗狗，”叶芷眼前一亮，“嗐！为了救狗狗，不就是一打加两只小强嘛。”
“你只有八支箭？”姜芋瞟了一眼叶芷背着的箭盒，“也就是你八我六。”
“那要不我六你八？”叶芷从背上把复合弩取了下来，分开后是两把短小强悍的手弩，装上两支弩箭。
“都一样，”姜芋把太刀从肩上的刀鞘抽出，“怎么玩？”
“你说呢？”叶芷望着面前山坡，找一条容易爬上去的路。
“那就尽量勾引，一只一只解决，”姜芋抓住一棵矮树，“妞妞。”
“什么？”叶芷从另外一边往上爬，朝没头没脑说了一句的姜芋问道，“我靠，你在叫谁呢？”
姜芋头也没转，“没喊你，我说狗狗的名字，叫妞妞……欸？等等！你怎么这么大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