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叶芷反应过来，“虫子开始吃虫子了？”
“是，”姜芋点了点头，“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昆虫会增多，而被捕食的也会加速进化！”
“换句话说……”叶芷突然想到，“以后再遇到的虫子和之前的比，将不是单一的蟑螂，会见到更多不同种类？”
姜芋目光露出担忧，“昆虫有100万种，里边不乏捕食大师，我们得小心再小心了。”
“那如果还是回到天鹅岛？”叶芷望向来时的方向，“会不会……”
姜芋没有回答，视线转移到一旁。
简单吃过东西，三人继续上路，天色渐渐变暗，昆虫里很多都是夜行性，所以必须尽快找一个安全地方。
南下的高速路和来时的不同，有三条车道加装了防护栏，偶尔会有人为破坏的缺口，顺着一条羊肠小路不知通往何处。
当最后一道光线消失在地平线时，姜芋发现一辆一头扎进护栏，墨绿色的吉普车。
吸引注意力的是白色的C打头车牌，整车看着比较完好，只是被伸展出来藤蔓植物侵占了大半个车体。
“軍方的车？”
姜芋示意叶芷和星空留在原地，从第二视野感知，车里有一只三角形。
悄悄靠近，只见加固的车门有几处凸出，主驾的窗户有裂纹，除此以外前档风玻璃也是皲裂的，但没破损。
与其他抛锚的车子比，眼前的车子要崭新的多，按照藤本植物的生长速率，猜测是一个月前遗留此地。
而軍车，无论是加固的车身还是加厚的车窗，与普通的私家车比起来不在一个层级。
姜芋抽出太刀，透过墨色玻璃往车厢里望去——
只见一只黑红色的蟑螂趴在后座上一动不动，在车座缝隙里有许多破碎的染血布条。
有些昆虫的耐饿基因非常强大，食物匮乏式不吃不喝可以活两到三个月，类似于辟谷状态，直到被新的食物气息唤醒。
眼前的蟑螂更是其中佼佼者，很明显一个月前有过一次充分进食，但却被关在车里无法脱身。
叶芷牵着星空偷偷走过来，“还以为是什么，睡着的蟑螂。”
姜芋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刀差点下意识举起。
“哎呀，放心，”叶芷不在乎说道，“睡着的蟑螂听不到声音，除非有食物勾引。”
说着敲了敲车窗，果然，虫子依旧一动不动，尤其是触须。
“走啊，”叶芷催促道，“马上天黑了，还是你想在这辆车里过夜？”
姜芋掏出手电筒，透过厚实的车窗往里望去，目光落在副驾关着的手套箱。
随后手搭在车门门锁上，朝身后示意，“看着点星空。”
说着放在车门上的手用力，随着一声轻微的“嘎达”声，车门露出一条缝。
虫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姜芋手握太刀，朝身后望了一眼，叶芷手持匕首护在星空身前。
点了下头，把车门缝隙拉大，顿时自然风涌入，卷走车厢内的死尸气味。
早有所准备，待气味散尽后，把车门打开到最大，虫子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姜芋把刀尖慢慢深入，直到悬停在虫头一寸的上空……
下一秒猛地捅入！
“噗嗤！”
顿时！
虫子从假死状态苏醒，背板张开，虫足乱舞，疯狂扭动！
姜芋双手握紧太刀，双手用力，直至从脑袋整个插入！
犹如穿过一层纸壳，虫子扳动的力量很大，但头部被牢牢钉在坐垫上，只能徒劳无功！
五分钟后，挣扎渐渐停止，为了以防万一，姜芋掏出匕首照着螺旋线体又是一刀，彻底终结！
“先上来！”
担心死虫子的信息素外溢，姜芋把虫子尸体推到靠近另一侧车门，自己则转了一圈上了副驾。
拉开手套箱，想象中的东西没有出现，反倒是有一个牛皮纸袋。
“嘁，还以为有什么吃的，”叶芷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
姜芋没有理会，展开纸袋封面，果然，只见上边标识“西南軍区令”五个鲜红的大字！
叶芷望见不由大吃一惊，“……軍区令？什么鬼？”
姜芋立刻打开，从里边掏出一张薄薄的纸：
“命令。”
“西南区第七軍三纵十一狮团第三摩托化步兵营部队：”
“命令你部于2024年10月17日24时前前往南云市熊家沟西南11-17线。”
“此命令。”
“西南軍区。”
“下达命令人员，XXX。”
“2024年10月14日。”
姜芋又看了两遍，确认没有遗漏，车厢内虫子尸体的腥臭开始弥漫。
“这是什么？”叶芷要过去看了一遍，“调动令？”
姜芋打开背包，从里边掏出纸质地图。
南云市，熊家沟，西南，11-17线。
除了最后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其它三个在地图上显示很清楚。
距离珠光湖大约400多公里，省界交汇。
熊家沟是个非常大的地名，位于南陇山脉与西隅丘陵的交汇处，从地图上看去近数十平方公里。
而西南……非常怀念有电子地图的时候，可以放大层级。
从纸质地图看去——是一片没有任何标识的绿色山区。
至于“11-17线”，更是一头雾水，没有任何头绪。
“什么意思啊？”叶芷见姜芋皱进眉头问道，“会不会是真的避难所？”
南云市？
姜芋忽然会想起虫潮漫过广都前一个星期的细节……
当时系里所有教授生物学的教授，统一接到一个临时学术会议的通知。
具体在哪儿开没有说明，只是让所有人上了一辆由警车开道的大客车。
当时还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么匆忙，几乎是快下班的时候？
也许是内心生出的一种不好的预感，姜芋在大客车开出学校同时跑上主教学楼的天台。
载着教授的大客车径直驶向广南高速的快速路，直到车影消失在高架桥上。
“那应该没错了，南云市。”姜芋把薄纸折叠好收起。
“什么没错了？”叶芷听到姜芋没头没脑一句话，“你说会不会真的是避难所？”
姜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往南走应该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