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铁门开了。
姜芋把太刀往手里提了提。
从门缝里伸出一只黑黝黝的铁管，有人影在门口左右闪过。
叶芷迎了上去，看清里边是个老大爷，“大爷，方便留宿我们三个一晚吗？”
门内人影探出头，是一张老树皮般的脸，雨打风吹日晒，脸上挂着麻木的表情。
“嘭！”
下一秒门又关上了，叶芷愣了一下，回过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姜芋没说话，示意叶芷再去敲门。
叶芷又敲了几声，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动静。
“不欢迎？”叶芷回头问道，“怎么办？”
姜芋把星空交给叶芷，自己上前，刚要再敲，下一刻门开了。
老头大打开门，手里提着一根黑呼呼的管子，“算了，进来吧。”
“谢谢谢，大爷，”叶芷忙不跌感谢道，抱着星空领着妞妞走进院子里。
姜芋跟在最后，借着手电筒的反光发现，老头手里提着是管子是枪管，老式猎枪的枪管。
老头用锁头锁上铁门，钥匙揣进兜里，引着客人朝院子内的小楼走去。
走进院子内，头顶是用来遮盖的渔网，把天空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方块。
涌入鼻翼的是一股类似沥青混着草木灰的气味，使得整个小楼在黑夜里融为一体。
另外，院子里放着一地的捕兽夹，有些上边沾着干涸黄绿色虫子体液，摆放的犹如梅花桩一般。
姜芋扫视一圈周围，是个典型的农家小院，除了主楼，旁边还有一间柴房和牲畜圈，不过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小楼的大门是敞开的，里边点着两个烛台，烧的燃料有股淡淡的虫子腥臭味儿。
屋内陈设简单，正对一个方桌，旁边各放着一把椅子，右侧是一个电视柜，左侧是一排沙发椅，平时来客的座位。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落地风扇，一个空着的饮水机，角柜和一面落地镜。
“打扰了，大爷，”叶芷把星空放在一旁凳子上，“我们借住一晚，明早就走。”
“没事，”老头和刚才关门前的冷漠一比，反而有些好说话，“你们也是从广都那边过来的？”
叶芷刚要回答，被姜芋拦了下来，代替说道，“不是，我们住在附近。”
“附近？”老头露出不信任表情，“附近的我都认识，”说着瞟向两人脚边的背包。
姜芋把老头一举一动收在眼底，尤其是放在手边黑黝黝的枪口，不偏不倚正对着自己。
“珠光湖景区的，”姜芋说道，说着望了眼右手边通往二层的楼梯。
两个烛台的火焰一明一暗，偶尔发出“劈里啪啦”油脂的爆裂声，时不时腾起一缕青烟。
“景区的？”老头斜着瞟了一眼，“景区的我都认识。”
“我们是岛上的，”姜芋不动声色说道。
“噢，天鹅岛的，”老头点了点头，“现在岛上怎么样？长瘤子的家伙还在吗？”
姜芋眼睛一挑，不动声色说道，“在，挺好的。”
“挺好的挺好，”老头扬了扬头示意，“你们准备去哪儿？”
姜芋接着说道，“听说路上虫子少了，准备回南云。”
“南云？”老头摇着头，“就凭你手里那把刀？”
“走走看吧，”姜芋显得还是比较有信心。
“你们是一家子吧？”老头忽然站起身来，踮着脚从墙上挂钩上取下一只竹篓。
竹篓看上去入手有些份量，在烛火印照下拉长影子。
“是，”姜芋客气说道，“今晚多谢谢你了。”
“算了，进都进来了，”老头说着把竹篓给叶芷搂着的星空递过去，“小女娃，新收蚕豆，来抓一把。”
姜芋晃眼瞟过，里边确实是烤干的蚕豆，只是没想到还有农作物收获。
叶芷婉拒，“不用了，孩子小，肠胃不好，眼下也不容易找到药。”
“没事，”老头把竹篓挂回原位，说着往里间走，提了一只烧水壶出来。
“我们有水，”姜芋先一步说道，“不用麻烦了。”
“噢，也带着水，”老头把水放在桌子上，忽然感觉露出一抹迷糊的眼神。
姜芋望着老头忽如其来的变化，感觉短短几分钟像是变了一个人？
“可以的话，”叶芷请求道，“能帮我们找一间屋子吗？空的都可以。”
老头好像没听清还是故意，自言自语说道，“水也不喝，豆子也不吃，啊！有了！”
说着又钻进靠里的屋子，从里边拿出一只塑料袋，竟然是一包地瓜干。
金黄的色泽，带着淡淡地瓜清香，光闻着都很有食欲。
姜芋继续不动声色说道，“真不用麻烦了，我们只是想找一个地方睡觉，明早就离开。”
“噢！“老头突然一惊一乍，“等等！别着急！我知道有什么好的了！”
说着很激动的朝一旁的楼梯跑去，边爬楼梯边喊道，“老太婆！老太婆！咱们过年还剩的糖放哪儿了？”
叶芷望向姜芋投来疑惑的目光，小声问道，“什么情况？”
姜芋反而望着放在方桌上的猎枪，不动声色走了过去，拉开枪栓，里边是空的，没有子弹，随后又放回原位。
老头随后从楼梯上现身，手里捧着个玻璃罐子，快步走下，往星空怀里塞去，“奶糖，奶糖！”
星空有些受到惊吓般往叶芷怀里缩，眼前的老爷爷忽然一下有些热情的过了头。
姜芋站起身把星空拦在身后，把玻璃罐推了回去，“不用了，小孩子，糖吃习惯了可不好再找。”
老头一下有些气馁，双眼露出的迷茫让人有些于心不忍，“这也不要，那也不要？”
到这会儿，叶芷望向姜芋的眼神由疑虑变得肯定了，“大爷，要是实在不方便的话，我们走吧，你和大娘好好休息。”
“噢，又要走？”老头喃喃自语，有些步履蹒跚走回方桌旁。
姜芋打开第二视野，楼上没有竖着的方块，也就是说没有活人，整个二层是空的。
这时只听星空轻轻说了一声，“哥哥，我有点想吐。”
只一句，忽然让姜芋犹如在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