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势微增，BZ市的秋天似乎对此情有独钟。
午间休息时间临时更改，额外出现了二十分钟自由活动的时间。
沈柒当即决定游戏一把，目光却瞥见江柠已沉浸在学习之中，灵光一闪间，她轻触了一下江柠的手臂。
“嗯？怎么了？”
江柠疑惑问道。
“要不要一起玩会游戏呢？”
沈柒提议道，她的提议令江柠一脸不解，揣测沈柒此举是否出自某些突发奇想。
“我不玩游戏。”
江柠果断拒绝道。
沈柒不死心，试图说服，“真的不尝试一下？我可以教你呀。”
江柠的困惑更加深沉，瞥见沈柒手机中的游戏界面，虽然不明白但也毫不心动，她再次摇头：“我没兴趣。”
“看来世界上还真有一两样你不屑去学的东酉？”
沈柒半开玩笑地说，原本想借此共享欢乐，结果被打了个折扣，“既然这样，你不愿意陪我，我就自娱自乐吧。”
江柠的转体忽然停止，侧目对上沈柒略带俏皮的目光，这让她第一次感受到对方眼中藏着些许调皮。
“难道你是因为担心我的成绩，才用玩游戏的方式来激励自己？”
她直击核心。
“换个角度也说得通。”
沈柒轻松应对，口气中夹带着不容忽视的理由，“现在不用去酒吧了，有空可以专心学习。
作为你的救命稻草，邀请你分享些乐趣，怎么就不行了呢？”
一时之间，江柠陷入了沉默，半晌后，她放下手中之笔，抢过沈柒的手机，在她指导下点开游戏，“告诉我怎么玩。”
沈柒得意的笑容一闪，随即凑近江柠，熟练地解说和操作，“这是释放技能的按钮，你的左手大拇指这样放置来移动英雄，看我怎么指导……”
中期测试如期而至，之前沈柒要么是缺席要么就是睡过考试然后交白卷。
但在江柠的教导下，这次她对于这场考试竟然有了一丝期待的感觉。
考试日清晨，沈柒早早地六点前出现在教室，江柠果然如往常提前开启了一日的学习模式。
“哎？是我做题太多了产生幻觉吗？你怎么来的如此之早？”
江柠停下写字的笔，惊讶地看着身边突然出现的沈柒，手中递过一个三明治。“我妈妈亲手做的，很好吃。
专门留了一份给你，算是这几天上课的感谢礼吧。”
江柠接过去，浓郁的奶香钻入鼻尖，她解开面包盒，轻轻咬了一口，满足地笑道：“嘿，这次总算不凉了。”
原本沈柒正专心整理书桌，闻言，手指动作一顿，抬头看着江柠，不悦地开口：“就算是冷掉的三明治，也应该比你那每天花费八块大洋买的便当更对味些。
不感激我就算了，还挑剔，早知如此，还不如自己解决。”
江柠赶紧纠正：“抱歉，是我的失言。
大人不记小人过嘛。”
听到她的道歉，沈柒并未多言，整理完书桌后突然侧脸看了看江柠的学习桌：“嗯？你在找什么？”
“笔记。”
沈柒审视了一下江柠的桌面，一眼发现她整理的那本笔记，毫不迟疑地取出来。
她倚坐于椅上，随意翻开写着物理公式那一栏，正襟危坐看起来认真极了。
江柠在一旁观看了一会儿，随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是临阵磨枪，想要最后复习几页公式应付考试？”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样吗？”
沈柒撇了她一眼，“这类东西我通常是看一遍就忘，只有考前能勉强记住片刻。”
听到这个，江柠点头理解，随即却有些好奇：“可考试不是还有明下午吗？你现在看，记得牢吗？”
沈柒无声，心中暗暗发誓：如果下次再给她带三明治，就是自己是狗。
……
三日考试很快就过去了。
铃声最后一次响起，沈柒放下笔，如释重负地瘫倒在桌上。
她暗自估摸，大概这是我自高中以来第一次用心完成每份考卷了吧？
最后一个同学开始回收邻桌的试卷时，沈柒几乎在卷子离开桌子的一瞬站起来，毅然离开了教室。
她拿起靠墙放置的背包，侧身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一边走路一边插上耳机播放起音乐。
神奇的是，尽管前一秒还在考场上挣扎，此刻却完全忘记了试题的内容。
只记得这次的期中测试很难，恐怕毫无悬念，她的排名还是垫底的那个。
果然，沈柒刚刚踏入教室的门口，立刻听见一群平时表现尚可的男女同学们聚集在教师前讨论考试中的问题。
瞥他们一眼，沈柒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一动不动，趴桌上，双眸紧闭，脑袋放空。
在困意袭来之际，忽然感觉桌面传来轻敲。
沈柒依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紧跟着，头顶上方传来江柠温婉熟悉的声音：“怎么了？我记得以前你考试从不这么疲惫。
是成绩差吗？”
沈柒回答：“我以前的成绩就优秀吗？”
江柠轻笑道：“可能吧，可现在为何会显得如此疲惫？”
“这问题你也问得出口？”
沈柒不耐地反问：“如果不是因为帮你做那些题卡，我能认认真真地完成所有学科的答题吗？你知道这三天我少了多少睡眠？“
“那你这次考试成绩怎样呢？觉得有进步吗？”
沈柒对着江柠略带期待的眼神，直言不讳地答道，“我觉得没有。”
江柠闻言愣住了。
沈柒侧过眼神瞥了一眼她，随即接着说道，“不过最后那道数学大题的第一小问，我是解出来的。”
“这么厉害？”
沈柒轻声“哼”
了声，话题突然转向，“但是别处的基础题目我就不会做了。”
江柠听后，无言以对。
“你能别每次说到一半就停下来吗？”
沈柒见到江柠的表情，终于稍感愉快，她挑了挑眉毛，冰冷如常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是我的事。”
说着，她起身，路过江柠的时候，随口问道：“一起去吃饭吗？”
江柠眨眼，试探地问：“你会请我吃好吗？”
“只要不是上次那种八块钱的盒饭就好，上次那份简直难吃得要命。”
江柠微笑着，见沈柒就要走开，连忙急忙跟在后面。
两个向来独行其是的个体，今日居然罕见地出现在了食堂。
这时宋昕雨正好打好饭，回头看了一眼，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耳边便响起旁边的两人对话：“我可没看错吧，她们俩怎么还一起去食堂呢？”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看江柠从开学到现在，天天围在沈柒身边转，最近还主动帮她答疑补课，换了谁也不会拒绝有这样一位美女学霸做朋友吧。”
宋昕雨在一旁听到这话，满心怒意，看着眼前欢声笑语的沈柒和江柠，眼中嫉妒之色都快按捺不住了，于是对着身边的两人说道：“行了，别瞎猜测了。
江柠是什么人你们不知道吗？她肯定是为了沈柒家里有钱，想傍大款呢！”
其中一个同伴似乎明白宋昕雨的意思，回应道：“但事实是除了江柠，沈柒跟我们班其他人可不来往，我们都巴结不上啊。”
宋昕雨听了反而更为火大：“我们什么时候非得找靠山了？那沈柒不就是仗着家里那点家底，跑到学校假装富家女吗？像江柠那样的人才会对她献殷勤呢！”
她生气地放下手中的餐盘，一口都没吃就全倒进垃圾桶走了，留下旁边目瞪口呆的两个女孩。
事实上，连宋昕雨自己都并不确定此刻的气愤缘由何在。
也许是因为之前误会江柠窃取了她的手机，或许是那天早晨的早读课，沈柒当众批评她让自己难堪；又或许……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的眼神缓缓飘向远处正在篮球场与男孩子们一起投篮的李阳。
即使李阳在上次事件后很少主动与江柠交谈，他的视线也没有真正离开过宋昕雨。
她知道，李阳心里依然眷恋着江柠。
青春期的年轻人，总是对身边异性的感情有种懵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