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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易南山与武捕头这一打闹,把府台老爷魏玉铭也给折腾了过来。这官官相护没护成,却成了官官相斗了。

得知易昶的来路,手里攥着陕西巡抚衙门的文书,一看又是为朝廷办事,就算是家门口被人揍了,咬着牙也得往肚子里咽。谁都不愿没事再去趟这滩圣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呀。

“易大人,本府与西安府陈大人也是多年同僚相与,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已把武捕头训斥了一顿,让他一会儿过来给你赔礼。”

“府台大人,您客气了。也怪我行事鲁莽,没表清身份,让几个兄弟受伤,道歉的应该是下官才对。”

一番客套话,大家心里都清楚,如今时局不稳定,新政频出,皇帝老子的龙椅更是跟流水席一般。此刻在官场,不管你是一品大员,还是七品小官,都不愿生事,也不敢站队。笑呵呵一片祥和的观望态度。

“易大人及嫂夫人今晚在驿站早些休息,明日我安排人陪同你们去城隍庙。至于你说的那个乞丐,今晚城门已关,估计在哪个巷子里躲起来了,明日肚子饿了,就自然会跑出来的。”

“那就有劳府台大人了!”易昶告别魏府台,回了驿站。

等躺在床上,易昶翻来覆去睡不着了。心想怎么又冒出一个刘延辉,也是兴平县人。此人会不会也跟刘瑾有关系呢?又想起那个刻有“刘府祠堂”的香炉,更是疑惑,兴平县哪家刘氏祠堂能用的起宣德炉,估计除了刘瑾的老宅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了。

本就对当初草菅乞丐的事自疚于怀,可今日另一个刘延辉的出现,易昶内心疑惑加深的同时,也对破解整个谜团充满了动力。

乌头案不能成了无头案。刘延辉这个关键人物,明天必须要找到。或者说,乌头案与手里这幅画,也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夜辗转反复到天明。

潞安府的城隍庙紧挨着府衙,中间只有一条能过马车的青石路。真是一边白天审活人,另一边夜晚审鬼神。但在老百姓心中,城隍庙的威望远远胜过州府衙门,因为人们都信一句话“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

(文保小常识,潞安府城隍庙,今SX省CZ市。元代建筑,第五批国家重点保护单位。)

年关将近,给城隍老爷上香的人络绎不绝,祈求人丁平安,风调雨顺。隔壁衙门里敬香的人也不少,求的却是官运亨通,财源茂盛。

易南山两人早早就到了城隍庙,经过四处打听得知,苏溪和几个同门画匠刚刚离开潞安府,去了灵石县的资寿寺。

打听苏溪的同时,易昶的眼神也随着人群到处游荡,恨不得是个乞丐模样的人都要拍拍肩膀。

眼看巳时快过,城隍庙里献亭前的香炉里烟火缭绕,屋顶的雪都被热气熏烤的融化成水,滴答滴答顺着屋檐而下。

铁菊花慢步跨进城隍庙的大殿,抬头望着一脸威严的城隍老爷,正襟危坐一身正气。铁菊花突然鼻子一酸,眼圈红了,于是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易昶正纳闷,这女人拜神就拜神,咋还眼圈挂起泪来了。突然铁菊花眼睛一亮,拽着易昶的胳膊说道“你看那边,是不是他?”

易昶说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是刘延辉,于是快步走去,抓住他的手问道“大胆刘延辉!昨天为何逃跑了?”

“你才逃跑,我又不是贼,你们打架,我又不喜欢看热闹。”刘延辉一脸的淡定。

越是这样,越是勾起了易昶的好奇心。

易昶看了看周围来回走动的人群,把刘延辉拽到墙根前的一株槐树底下,小声问道“我相信你不是贼,我更不会把你送去衙门。你只需回答我两个问题就行。”

刘延辉不解的问道“我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你送我去衙门,你以为我是傻子,昨天你冒充差人才跟人家打起来的。你到底什么人?我还想问你呢。”

“你我同乡,我从西安府过来的。我只想跟你打听一件事,刘瑾可是你的叔父?”

刘延辉眼神一惊,不过瞬间又平静下来,回答说“你到底是谁?虽然我出来乞讨有十年之久,可我也知道我叔父的案子早就结了。西安府也下了文书,我叔父的罪祸不及妻儿,可他老人家也没有妻儿呀,也就是说不会连坐同族家人。”

“你真的是刘瑾的侄子?那你明知他的事在十年前就早已结案,为何不回老家,还要在这里乞讨为生?”

“我回去干嘛?家产都充了公,回去也是个要饭。再说了,叔父当年衣锦回乡时,也暗示过我,万一以后出现什么变故,乞讨为生是唯一能活下来的路。”

“你把我搞迷糊了,刘公公当年也是权倾朝野风光霁月,既然能够衣锦回乡,为何还要让你出去讨饭?”

“你还记得昨晚我怀里那个香炉没有?”

“对呀,那个炉子在哪?”

“你别管在哪?没错,当年叔父把香炉送给我的时候,我也以为是个金疙瘩,换成银子也够我吃一辈子的。没想到,这个香炉竟然是铜的,逃出兴平后,真的就成了乞讨为生的饭碗,哎。。。。”

易昶差点笑出来“看来刘公公最疼的还真是你,不过最蠢的也是你。”

“你什么意思?我虽然是个要饭的,但你不能侮辱我,我也读过书,识过字的。”

“没有没有,我怎敢侮辱你。我今天谢谢你还来不及呢。”

“谢我干什么?”刘延辉眼珠转了转,一脸的警惕,继续问道“你不会是在套我的话吧,西安府难道又要翻我叔父的旧案,把我抓回去?”

“你叔父的案子十年前,朝廷已经结案归档了。查案翻案那是朝廷的事,再说了,如今皇帝都换了,谁还有心思查一桩十年前的旧案。”

“啥?皇帝都换了?哎,我叔父算是白死了。”

“你说什么!白死?难道你叔父的案子里面还有冤屈不成?”

“跟你说不着这个,反正我叔父不是朝廷嘴里说的那般十恶不赦。他当年净身进宫,都是为了。。。。”刘延辉突然停了下来,很有个性的瞟了易南山一眼,转身走了。

“哎哎,你别走呀,我还有事要问你。”

“告诉你们,老子虽然是个要饭的,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叔父要是真的触犯了国法,犯了诛九族的大罪,今天老子也不藏着躲着了。有本事你把我带回西安府,老子还特妈有一肚子冤屈想找个人申诉呢。做了十年要饭的,老子也做够了。”

刘延辉这一气而去,易昶有点懵了,看了看铁菊花,一脸的问号。满脑子的联想:“刘瑾在出事前,送给侄子一个价值连城的宣德炉,却被不成器的刘延辉当成了乞讨的饭碗。那么刘延辉为何会说刘瑾白死了?他们叔侄俩最后一次见面,到底说了些什么呢?”

等易昶回过神,再去寻刘延辉,大街上人影浮动,早已不见了他的踪迹。

回道驿站,收拾行李。铁菊花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三年前那个刘延辉是假的?有人故意安排他冒充刘瑾的侄子,让他故意承认偷了昭陵的马头,包括你们用私刑杀了他,也是有人编排好的?”

“我记得当年去兴化坊见何老先生,他也提醒我,乌头案破不破,都是死,原来是这个意思。可就在当时的节骨眼上,正德皇帝驾崩了,而我和吴宁却侥幸的躲过了一劫。”

“那这么一说,正德皇帝的死,怕不是后面真的有人在搞鬼?有人竟然连皇帝都敢谋杀?哎呀,算了,我们不查了,现在就回长安。我对你而言,还是个没过门的媳妇,如果这之间出了啥事,我死了连个埋我的坟都没有。”

“你这娘们疯了不成?”

“那你也不能查,不就一幅画吗?你就说不小心弄丢了,不就行了。”

“说你咳嗽,你还喘上来了。别闹了,越是这样,我越要查下去。要不然,我真的是死不甘心。赶紧收拾完,去找刘延辉。咱们带他一起回长安。”

铁菊花撅着嘴,可又没有办法。突然觉得自己为了爱情跑出来有点太冲动了。可静下心又想,这样的男人,或许才是最值得去跟随的那个人吧。人生本来就是一次探险,只不过这次刺激性更大一些而已。没错,既来之,便安之。

等易昶再次见到刘延辉的时候,他已经成了山脚下的一具尸体。冰凉的手臂护着胸口的金饭碗,怎么掰也掰不开。

易昶瞬间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因为除了自己和铁菊花,还有另外一个人也知道了刘延辉的身份。或者说,四天前跨出长安城的那一刻,已经有人在紧随其后了。

易昶不得不警惕起来,但善良的本质还是让他掏出一两银子,为刘延辉买了一副棺材,将头对着长安城的方向埋了下去,而那尊价值连城的宣德炉也随着周边人的议论纷纷,默默的葬入黄土。

想到那日在潼关卫,辛向阳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唐寅画里含有对正德皇帝的大不敬之意,那大不敬的意思到底代表什么呢?乌头案也是事关国运的大不敬,马头刚断,皇帝就驾崩了,现在看来,与所谓的风水迷信毫无关联。这后面,都是人在搞鬼。

那么,正德皇帝的死,也绝非偶然。

离开潞安府,也不管文秀才当初说的那些什么浊漳河谷里古建筑最多,有可能发现水神庙线索的事。眼下先找到苏溪,再一同去太原府,去寻那位告老还乡的河道总督,不管那水神庙在浊漳河谷里还是在汾河岸边,总有寻到的那一天。

(文保小常识,浊漳河谷内的八座古建遗存。它们分别是:天台庵,重修于后唐天成四年929年,第三批国保;原起寺,始建唐天宝三年747年,现在宋构,第五批国保;大云院,重修于五代后晋天福三年938年,寺内壁画为五代原作,第三批国保;佛头寺,始建于北齐现为宋构,寺内壁画元代,第六批国保;淳化寺,金代遗构,第五批国保;回龙寺,金构,第六批国保;夏禹祠,元构,第六批国保;龙门寺,第四批国保单位,寺内遗存六朝遗构,分别是五代,宋,金,元,明,清。浊漳河谷为太行八陉之一,因地势复杂,气候宜人,八座古建得以保存至今。)

腊月十二,平阳府灵石县资寿寺。

下了官道不远,爬上一段缓平的石子路,一座古色古香的寺庙矗立在小山村的村口。山门前,是一面砖红色的影壁墙,上面雕刻的团凤活灵活现。转过影壁墙,山门斗拱的牌匾上,写着五个鎏金大字:“敕建资寿寺”。

易昶将马匹拴在山门右边的柳树上,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和铁菊花轻轻的跨进山门。

等两个人跨进寺院,却发现里面安静的出奇,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王殿,殿内的泥塑四大天王各个怒目圆睁,可神态中却不露狰狞。

易昶四处张望了一下,却不见僧人。于是跨过天王殿的后门继续向里走。

后面的主殿叫做大雄雷音殿,十字歇山顶,上面铺的竟然是黄色琉璃瓦,积雪没有融化干净,黄白相间,斑驳点点。月台下的古槐树左右各一株,一阵清风徐来,鼻孔间飘过冉冉香火气。

走进殿内,正中间供奉着佛祖释迦摩尼,两遍分别是文殊和普贤两位菩萨。再看东西两侧墙上的壁画,简直栩栩如生,精美绝伦。

其中东壁绘有“东方三圣”,西壁为释迦牟尼初转法轮说法图。东壁画面的中尊为大医王琉璃光药师如来像,如来身穿朱红袈裟,手捧一个药钵,结珈跃坐于须弥座上。两侧胁侍的是日光、月光两位菩萨。此外,画面中还绘有天王和日天、月天护法,有王公捧经奉佛,达摩祖师尾随其后。西壁画面中,中尊为释迦牟尼佛像,结跏跌坐于须弥法座上。佛像为白色,身着朱红袈裟,双手捧法轮作说法印,法轮呈圆形,宝相庄严。

如此华丽庄严的大雄宝殿,在易昶以往去过的所有寺院庙宇,绝对是独一无二的一座。可奇怪的是,大殿内依旧见不到半个僧侣,更别说什么香客了。就在这时,右偏三大士殿里光影来回晃动,把易昶两人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等易昶走近殿门探进头时,又一次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除去正中间的三座菩萨像外,只见里面靠着墙壁位置还端坐着十几个和尚,还有几个香客模样儿人举着蜡烛像是观摩着什么。等再仔细看,哪是什么和尚,原来是十八座形态各异的罗汉塑像。

易昶揉揉眼睛,这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不由地感叹道“我的妈呀,这简直像是到了如来佛祖的大雷音寺。这些十八罗汉活生生的模样简直绝了。”

再看墙上的壁画,东西两壁绘有菩萨和天龙八部神众像,每壁上部都绘有五尊菩萨像和天龙神众像四身,菩萨像一字排列,端坐于祥云之中,与常见的菩萨像稍有差异。壁画下部为天龙八部像,各像肌肉隆起,面目愤怒,有的侧身而立,有的鼓起腹部,有的怒目而视,手中有的扛着皮鞭,有的握着宝剑,有的拿着降魔杵,有的捧着火焰宝珠,姿态各异。

此景只应天上有,此刻却都在眼前。易南山彻底被震惊到了。

“易大哥?你怎么来了?”说话的正是苏溪。

“苏姑娘终于找到你了,别来无恙啊!”

(文保小常识,灵石县资寿寺,第五批国保单位。寺院建筑均为明构,尤其寺内壁画及十八罗汉塑像,堪称明代佳品。1993年曾被盗贼一夜间把十八个佛头全部盗走,后被台湾商人陈永泰花巨资从海外购回并捐赠资寿寺。)

几个人走到大殿后面的客堂,苏溪沏上茶,易昶笑着说道“苏姑娘,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长安城水盆娘子铁菊花。”

苏溪呵呵一笑“早就在吴宁大哥嘴里听过无数次铁姐姐的大名了,你们这是?呵呵。”

“没错,现在她是我的娘子了。以后再去长安城,水盆管够。”

铁菊花一脸的尴尬,苏溪却笑的跟花一样。

“快说,大老远的来寻我何事?你们俩不会是燕尔出游来的吧?这大腊月的,你们可真会选时候。”

“苏妹妹,别听他胡诌了,其实我们这次出来是。。。”

易昶急忙打断她的话,“对了,苏姑娘,这寺院怎么不见僧人?”

苏溪回道“资寿寺断断续续修缮了近三年,这不,马上就要完工了。我跟几个师哥刚才在最后一次检查三大士殿的十八罗汉泥塑。这是今年秋后才动手修缮的,今儿冬天来的又早,虽说寺院的取暖用煤不用犯愁,可就怕再出现急冻天气。也是因为今年负责配制泥膏的老师傅突然病重过世了。我们接到平阳府之命从芮城来来回回三四次了。你知道的,我绘画还可以,却对泥塑不精。我和师兄们只能翻阅前辈们的资料手稿,一点点把罗汉修复完成。”

“如此活灵活现,还说自己不精?苏姑娘你过于自谦了吧,我是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呀。”

“前天我才到的这里,僧侣师傅们除了两位留守寺院,其他人都去洪洞县广胜寺朝拜《开元大藏经》了,也就是世上流传的《赵城金藏》。因为每年只有过了腊月初八,才会打开金藏供僧侣们观摩诵读。”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我看这寺院规模并不算宏大,可山门匾额却写着敕建二字?”

“资寿寺始建于唐代,周边的古刹其实也很多,这里算是一座小寺院。听说后来有位娘娘曾到此吃斋修行,所以皇帝就下旨斥资修缮喽。”

“哪个皇帝?”

“正德十六年,也就是三年前,我们在长安城见面之前的一个月,就是正德皇帝下旨修缮的。包括重塑罗汉像,重绘大雄殿的三世佛壁画。”

易昶深深一口气,继续问道“那可知道来这里修行的是哪位娘娘?”

“这个我可不清楚,但我听说,那位娘娘也去过几次广胜寺观摩《赵城金藏》。”

“娘娘?宫里的娘娘跑到偏僻的小寺院修行,皇帝还下旨斥资修缮,这位娘娘是谁呢?”易昶陷入深深的联想中。

“易大哥,你还没告诉我,你来这里寻我到底做什么?三年前马头失踪的案子不早就结了吗?当初我分析的没错吧,肯定那贼人把马头砸掉埋在了附近。”

“其实,我们这次过来,还是有件公事需要苏姑娘帮忙。”说完,从随身行李里取出了画轴。

“啊?是唐寅的画?”苏溪显然很兴奋的样子。

易昶把整个事情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问道“还请苏姑娘看看这画里的蹊跷,前几日路过潼关卫时,一位老先生特意跟我说,画里的秘密好比是你们画师的绘画步骤,先从里面勾勒,最后再到外面上色什么的,绘画我是外行中的外行,这其中奥秘还请姑娘指点一二。”

苏溪点点头回道“说实话,我只看懂了最后一幅画。”

易昶眼前一亮,急忙问道“那最后一幅画里说的是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这幅画画的就是水神庙。”

“那水神庙在哪?”

“广胜寺里就有座水神庙。”

“广胜寺?”

“对,就是刚才说的洪洞县那座广胜寺。”

易昶与铁菊花对视了一下,眼里一下子光闪闪的,似乎希望就在眼前了。

“那苏姑娘,如果让我猜的话,水神庙西墙上的玄机,定是一副壁画喽?”

苏溪点点头,说道“没错,我去过水神庙,不光是西墙,四面墙都是元朝的壁画。”

“那你还记得画里的内容吗?”易昶急切的追问道。

苏溪眨眨眼,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让我想想昂,好像画的都是什么捶丸的,卖鱼的,下棋的之类的。就是一些简单的生活市井中常见的画面,没什么特别的呀。”

“你再想想,再想想。”

“你们明日亲自去广胜寺看一看不就清楚了,这么久了,我也记不得太清楚了。好像还有一幅,是什么假扮皇帝的戏子啥的,我真的记不清了。”

“扮演皇帝的戏子?”易昶深深吸了口气。

“好了,你把公事跟我讲完了,我也把我知道的跟你说了。眼看太阳将要西沉,我带你们去附近镇上品尝当地的小食如何。附近有个王家小院,小菜做的一个绝,要不要尝尝?”

“到了这里,就听苏妹妹的了。”

苏溪挽着铁菊花的胳膊,笑着说“姐姐今晚就跟我挤在一间房吧,这几天庙里师傅少,我都有些害怕了。走,先随我把行李放回去,然后咱们下山去吃饭。不过,这里可没有长安城的水盆呦!呵呵。”

不一会收拾妥当,苏溪和几个画匠领着他俩朝山下的镇子走去。

一桌酒菜,简单却很丰盛,几个人一席吃喝闲谈,不在话下。

等几个人酒足饭饱说说笑笑朝资寿寺回去的路上,却发现寺庙方向一片红光闪动。

“不好,难道是资寿寺失火了。”苏溪失魂落魄的大喊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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