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老吴被谋杀
魏江用自行车带着吴梦走着，吴梦有些不大情愿的样子。魏江说：“快到了吧？哪个工地？”
吴梦忽然从车上跳下来说：“魏江，我不带你去了。”
魏江说：“哎，怎么了？”
吴梦说：“我叔再三说不让告诉你，我不想让你给我叔惹麻烦！”
魏江说：“你看你，不都说好了么？那帮坏人要是不抓住，你叔永远都得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走吧，啊！”
吴梦说：“我不去了。”
魏江着急且又无奈，只好苦口婆心
地劝解说：“吴梦，你怎么不开事呢？你叔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他只有跟警方配合，抓住那帮蒙面人，才会安全。”
吴梦说：“那你们要抓不到人呢？他给你们提供情况，要是叫那帮人知道了，还有好？”
魏江说：“如果他配合警方，那就是重要证人，我们是要给他提供保护的。你放心，我保证你叔的安全。”拉着她说：“走吧，啊！”
吴梦不大情愿地跟他走。
魏江骑上车说：“上来呀。”
吴梦坐上车。
开饭了，工地的工人们在打饭。一工人在楼下向楼上喊着说：“老吴，吃饭啦！”
老吴在七层楼上应着说：“哎，这就下来！把卷扬机放上来！”他摆摆手，一台卷扬机呼隆隆地升上来。老吴回头吩咐着说：“你们几个，把那钢筋好好紧紧啊，吃完饭我来检查。”
楼上几个工人应着。
老吴站到运料卷扬机板上，摆手。
卷扬机下落，落到六楼的时候，楼里暗处有个蒙面人突然用棍子捅了他一下，老吴惊叫着从卷扬机上掉下去。
在工棚前吃饭的工人们听到喊声抬头，惊愕地看着老吴跌到地上，他们愣了一下，扔下碗，呼呼啦啦地跑去。
楼顶也露出几个工人的脑袋说：“咋啦，咋啦？”
工人们围住老吴，老吴已经死了，血从头上流出来，越漫越多。
一胆大的上前试试鼻息说：“完了，完了，一点气也没有了。”
魏江带着吴梦来到现场，见状奔过去，魏江说：“咋啦咋啦？”
一工人头也不回地说：“老吴，从六楼上掉下来了。”
魏江和吴梦一愣，慌忙挤进入群。
吴梦看见叔叔，哭叫着扑上去叫着：“叔，叔哇……”
魏江转身向楼上扑去。
楼里的房间还没有隔断，虽然天已经黑了，但借着外面的灯光依然可以一览无余，魏江跑上来，一层层查看着。空荡荡的楼里一个人影也没有。
楼下传来吴梦的哭声：“叔，叔……”凄冽无比。
洪立武和老陆在办公室里等着消息。洪立武的手机响了，他拿起看了一下说：“完活。”
老陆起身说：“那我去睡了。”
洪立武叫住他说：“老陆，要不要个妞？”
老陆说：“不要。”
洪立武说：“这一个月你真不准备回家了？为什么？”
老陆说：“在这儿住着方便。”
洪立武说：“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重要了。干脆彻底过来吧。”
老陆说：“洪经理，咱们有君子协定么，我还是临时帮帮忙吧。”
洪立武说：“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君子。”笑笑说：“你别紧张，到时候你要不愿意干，肯定放你走。不过，这一个月我可得好好利用利用你，你办事，我是真放心。”
老陆说：“有事你吩咐，我在隔壁。”走了。
洪立武不满意地看着他出去，冷笑着哼了一声，拿起对讲机说：“彪子你来一下。”点着烟思忖着。
贺彪进来说：“武哥。”
洪立武说：“门关上。”
贺彪关上门过来，洪立武低头琢磨着。贺彪说：“武哥……”
洪立武说：“你给我悄悄办一件事，查查这个老陆家有什么人。”
贺彪说：“问文哥不就行了？”
洪立武不耐烦地说：“少废话，不许叫第二个人知道。”
贺彪说：“是。”
老陆的房间就在洪立武的隔壁，这里陈设很简陋，只有一桌、一椅、一床。
老陆躺在床上，看着那张首饰订单，从怀里掏出手机来，拨号说：“喂，聪聪么？我是爸爸。”
电话里传来他女儿聪聪惊喜的声音：“爸爸，你在哪儿呀？”接着是妻子袁凤的声音：“老陆吗？你在哪呀？”
老陆在电话里听着母女两人抢电话的声音，笑笑，说：“我在北京，张总派我出来办点事，袁凤，你挺好吧？聪聪怎么样？”
袁凤说：“我们都挺好的，你啥时候回来呀？”
聪聪抢过电话说：“爸爸，你快回来吧，我想你了，可想可想了！”
袁凤又抢过电话说：“老陆，你没啥事吧？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么多天没有信儿，叫人挺着急的。”
聪聪又抢着说：“爸爸，你快点回来呀！”
老陆仿佛看见了妻子和女儿争抢电话的样子，也开心地笑着，说：“聪聪，听妈妈话啊，钢琴弹没弹哪？好好练啊，爸爸办完事就回去……”话未说完，门口传来敲门声，老陆急忙地说：“啊，袁凤，你放心，我没事。好了，我还有事，再见……噢，聪聪，拜拜！”
敲门声又响起来，老陆起身去开门，贺彪站在门口。
老陆说：“彪子，有事？”
贺彪说：“手机借我用一下，我手机没电了。”
老陆将手机递给他。
几辆警车停在工地上，刑警队的人在勘查现场。离开几步远处，田春达沉着脸在吸烟，魏江在叙述着说：“我看到的就这些。”他懊悔不迭地说：“可惜，我就晚了一步。”
田春达点点头，拍拍他，往现场走去。
魏江向楼头哭泣着的吴梦走去。女刑警孟晓春在陪着吴梦，见魏江走过来，起身离开。魏江走到吴梦身边，他无言安慰，拍拍她。
吴梦突然大声地说：“别碰我！”
魏江愣住：“吴梦……”
吴梦突然搂住他，扑在他怀里哭起来。
魏江眼里泪花闪闪。
办完老吴的后事，送走吴梦的婶子和两个孩子，魏江觉得心里很沉重。他和吴梦来到江边，两人在石凳上坐下，谁也不想说话，呆呆地看着江里的落日。
吴梦忽然喃喃地说：“没有了，都没有了。我最后一个亲人也没有了，没有了！”
她大声地哭起来。
魏江狠狠地一拳砸在地上说：“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吴梦突然抬头说：“不要！”
吴梦摇着头说：“不要，我不要你报仇，魏江，我现在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只有你了，我不要你报仇，我怕了，真的怕了……”她又哭起来。
魏江无声搂着她。
江面上，残阳颤动，水流如血。
魏江的手机响了，他打开看看，是周所长给他发的信息，让他明天到刑警队报到。吴梦询问地看看他，他没有说话，悄悄将手机收起来。这一天他等了很久，盼了很久，当真的到来的时候，却是那么沉重，刑警在他心里，已经不仅是职业理想了。
一个月的期限快到了，老陆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现在只希望洪立武能老老实实地呆几天，让他顺顺利利地交差。这一个月，对他来说，每天都是度日如年，有些太漫长了。
洪立武不知在哪弄来一辆桑塔纳，车是新的，却造得灰头土脸，他拉着老陆去汽修厂刷车。汽修厂是洪立文的企业，在新安区管内，老陆本不想去，但他不愿意在最后的几天里因违拗洪立武而节外生枝，只好坐上了车。这里的洗车设备是自动的，汽车进来，立刻有水喷过来，上下左右全是刷子。
洪立武说：“老陆，这车怎么样？”
老陆说：“不错。”
洪立武说：“喜欢就送给你。这一个月，你帮我干了许多大事，奖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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