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副局长拿起电话说：“喂，我是。抓住了？你是谁？洪立武？在哪抓住的？好。你现在在哪？啊，报告刑警队了么？好，很好。”
洪立武在电话里说：“丘副局长，有点意外，这个小偷交待的情况与张阿姨报失的有点不符，所以，我想，还是先跟你核实一下……”丘副局长愣了一下，说：“好，你做得很好。你在哪？啊，好，先不要告诉别人，我马上就来。”他放下电话，沉吟着。
张凤玉拿来警服给他说：“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呀！”丘副局长皱眉说：“拿便装。”张凤玉一愣，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来给他。
丘副局长沉着脸穿着衣服，他拉开抽屉，拿出手枪来揣在裤兜里。
洪立武放下电话，对坐在面前的李小鬼说：“一会儿该说什么，都记住了么？”
李小鬼看了一眼身旁的老陆说：“记住了，陆书记教我背了一天了。”
洪立武说：“到时候无论怎么问，你都给我一口咬住，要是出了差头，可别怪我没打招呼。”
李小鬼说：“武哥，你就放心吧。不过……”
洪立武说：“嗯？”
李小鬼说：“陆书记说给我那个钱，是真的吧？”
洪立武说：“信不过我？”
李小鬼说：“那哪能呢，我就是怕将来出来……”
洪立武说：“你放心好了，我洪立武答应过的，没有不兑现的。”
李小鬼说：“那是那是。有武哥这句话我就全放心了。”
洪立武从兜里拿出手铐来交给老陆说：“老陆，差不多了，给他戴上吧。”
老陆接过手铐，将李小鬼反铐上，李小鬼说：“哎，轻点轻点……”
老陆阴阴地一笑说：“咋的，兄弟，这就受不了啦？”
李小鬼咬牙硬挺着说：“没事。”
丘局长打了一辆出租车到夜总会门前停下，付车钱的时候，他顺便四下看看，见没有什么情况，这才快步走进夜总会。穿服务员服装的洪立武在服务台前等着，见丘副局长进来，走过去说：“先生，唱歌？这边请。”丘副局长跟他上楼，在拐弯处，他机警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没有人。
洪立武一声不吭地在前面领着。
二楼的包厢里，不断传来鬼哭狼嚎的唱歌声。
两人来到三楼，洪立武向走廊尽头走去。与二楼相比，三楼突然显得很静，所有包房的门都紧关着，走廊里只点着很少的几个灯，到处静悄悄的，连一个服务员也没有。洪立武走到走廊尽头，打开一个包厢的门，进去，打开灯。丘副局长又小心地回头看看，跟进去。
洪立武关上了门。他走到沙发前，从一个纸箱里拿出一个旅行袋，打开。里面是丘副局长家的失物，金首饰在灯光下闪亮。
丘副局长将手伸进了藏枪的裤兜。
丘副局长和洪立武在一起密谈了很长时间，这才由三楼外的疏散楼梯悄悄出去，打车走了。洪立武送走他回来，又跟老陆商量了半天，开上新车走了。
凌晨的别墅区，街灯明亮、柔和，一幢幢小楼漂亮别致。一辆奔驰汽车开过来，在小楼前停下，洪立文从车上下来，向楼里走，管家老孙从楼里迎出来说：“洪总，回来啦？”洪立文“嗯”了一声，将车钥匙交给他。
老孙说：“老陆来了，在客厅。”洪立文皱了一下眉，进楼，看见老陆在客厅沙发前规规矩矩地坐着，见他回来，站起来说：“文哥回来了？”
洪立文说：“啊，来啦。什么事？”
老陆说：“姓丘的拿下了……”
洪立文并没停下脚步说：“你来吧。”向楼上走去，老陆小心地跟在他后面。
洪立文一言不发地走进二楼书房，打亮灯，头也不回地说：“关上门。”老陆在他后面跟进来，将门关上。
洪立文坐到办公桌后，点着烟吸着说：“说吧。”
洪立文一直一声不吭地听着老陆的陈述，但从他一支接一支吸烟的神态上，老陆知道他心里很不满意。他尽量不添任何废话，客观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后，便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等着洪立文的反应。
洪立文又续上了一支烟，老陆不吭声，只是等着。洪立文撩起眼皮看他一下，声音不大，但很重地说：“老陆，你这步棋走得太险了。”
老陆说：“武哥要制服丘副局长，帮他办事。他脾气又急，不走这步险棋，很难达到目的。还有，武哥经常超常发挥。比方说跟派出所的事，他就闹得太过份了，必须得保证丘副局长时刻都向着我们……”
洪立文又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老陆不吭声了。
二十七、
洪立文闷闷地吸着烟。
老陆不出声地等着。
洪立文长吁了一口气说：“你回去吧。”
老陆说：“文哥，我们下边计划……”
洪立文说：“什么计划？以后你们的事别跟我说！”
老陆说：“是。那我走了。”向外退去。
洪立文又把洪立武叫来，对他说：“丘副局长本来可以做你们的朋友，现在你们把他变成敌人了。”
洪立武说：“怎么会？现在他有把柄在咱们手里。”
洪立文摇摇头说：“算了，跟你一句两句也说不明白。现在事情已经做成这样了，以后要安分守己，懂了么？”
洪立武不大服气地点头说：“嗯，我听你的。”
洪立文说：“还有，以后除了你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你的人去找我，包括老陆。”
洪立武说：“哥，怎么了？”
洪立文横他一眼，洪立武不再问了，“啊”了一声。洪立文感觉出了他的不满，却没任何反应，面色平静地看着他。
洪立武在办公室找到丘副局长：“丘局。”
丘副局长说：“嗯？有事么？”
洪立武说：“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丘副局长微微皱了下眉说：“说。”
洪立武说：“我有个朋友开了个洗浴中心……”
丘副局长说：“新安那个吧？”
洪立武说：“是。”
丘副局长说：“洪立武，记得那天在饭店我跟你说的话吧？”
洪立武笑着说：“记得，现在不是不一样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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