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威远的一隅,耿庄每逢清明时节,都会前往郊外扫墓。
今年的清明,天空阴沉沉的,云层厚重,似乎随时都可能洒下绵绵细雨。他如往常一样,驾车向西郊进发。
途中,路途遥远,困倦袭来,他倚在马车的一侧,眼皮渐渐沉重。
马车缓缓行驶在乡间小道上,两旁的田野里,油菜花盛开,金黄一片,与远处的青山相映成趣。
然而,耿庄的心却不在此,他的思绪随着马车的颠簸而飘远。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路旁出现了一座小屋,四周篱笆稀疏,杂草丛生,显得有些孤寂。
一位女子静静地倚着门扉,白衣素裙,妆容淡雅,宛如一位从画中走出的仙子。她的眼神深邃而忧郁,好似藏着无尽的哀愁。
耿庄心中好奇,驱车靠近。
他放缓了马车的速度,轻轻叫喊:“姑娘,此处荒郊野外,你为何独自在此?”
那女子听到声音,微微一怔,随后轻轻掩上了门扉,转身进屋。
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仿佛一阵风拂过。
耿庄见状,心中更加好奇,他下车步行,走到小屋前,再次叫喊:“姑娘,我是过路的旅人,能否借一杯水喝?”
屋内沉默片刻,随后一阵凄美的歌声从屋内飘出:“清明雨,湿纸灰,良人一去不复回。尘埋玉色,酒涸金杯。清明雨,湿孤坟。家家春色不开门。红垂树杪,绿拥篱根。”
那歌声如泣如诉,每一个字句都充满了无尽的哀愁。
耿庄听得如痴如醉,恰似被这歌声带入了一个悲伤的世界。他站在小屋前,静静地聆听着,心中不禁感叹:“这女子定是有着怎样的故事,才能唱出如此凄美的歌曲。”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他再次开口:“姑娘,你的歌声如此动人,能否出来一见?”
屋内又是一阵沉默,随后门扉轻轻开启,那女子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哀伤。她看了耿庄一眼,柔软绵音:“公子,你何必打扰一个悲伤之人呢?”
耿庄见她出来,心中一喜,连忙上前几步,拱手说道:“姑娘误会了,我只是被这歌声吸引而来。请问姑娘为何独自在此?”
那女子微微摇头,长吁短叹:“此处乃我先夫之坟,我每年清明时节都会前来扫墓。今日见公子过路,心生感慨,便唱起了这首歌。”
耿庄闻言,心中一阵怅然。
他看了看那座三尺高的荒坟,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于是,轻言轻语说了一句:“姑娘节哀顺变,逝者已矣,生者当珍惜。”
那女子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多谢公子宽慰。我知你赶路辛苦,不如进屋歇息片刻?”
耿庄犹豫了一下,但见那女子如此真诚,便点了点头。
他随那女子走进小屋,只见屋内陈设简陋,但干净整洁。他坐在一张木椅上,那女子为他倒了一杯清水。他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只觉甘甜可口,沁人心脾。
两人坐在屋内,开始聊起天来。那女子向耿庄讲述了她与先夫的故事,以及她这些年来的孤独和思念。耿庄静静地听着,时而点头表示理解,时而安慰几句。他的心中充满了对那女子的同情和敬佩。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耿庄站起身来,向那女子告辞。
他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那女子一眼,只见她双眸涌动着泪光。
他心中一动,上前几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姑娘保重身体,若有机会再来扫墓时,我希望能再次见到你。”
那女子点了点头,含泪掩面:“公子慢走。”
耿庄松开了手,转身走出了小屋。
他驾车继续前行,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那女子的歌声和故事一直在他耳边回荡,让他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和珍贵。
他默默祈祷着,那女子能够早日走出悲伤的阴影,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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