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难,我会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再和殿下具体商议一下。。
如今到处都是匪患,咱们真正要小心的,就是这些匪患,有些听说早已坐大,朝廷征讨不力,继而允许世家和豪强们募兵解决,这些早晚都是大患。”
陆奇说着,甫乐忽然插嘴冷冷道
“陆将军也是出身匪患吧。咱这次出去,计划虽好,但我还是希望陆将军知道咱们已是王师,又是殿下冒着性命不顾救出你,你不要。。。。。。”
见彦生忽以冰冷的眼神看向自己,甫乐才赶紧停住,顿时一脸尴尬。
彦生此刻十分愤怒,和甫乐关系好归好,但甫乐居然当着他的面出来教训他要拉拢的人,这就十分僭越了。
他虽然理解甫乐的担忧,可此时此刻当着他的面出来说这些算是打谁的脸。
桂茂也察觉到了甫乐的尴尬,只好赶紧出来打圆场。
“切,说这些干嘛,我桂茂也不就是个被卖进王府的贱奴、伴读出身。
好了好了,甫乐,你这公子哥就是讨打。”
说着用臂夹着甫乐的脖子,将他的头轻轻拧来拧去,又玩闹着打上两拳,气氛才活跃许多。
但陆奇却从头至尾都是一脸微笑,似乎并没被甫乐所影响。
“甫大人说的是,当初所犯之事我自不敢忘,为报答殿下救命之恩,以后定当以项上人头担保,对殿下绝对忠心不二。”
他微微一躬身向彦生再度行礼道。
彦生却一点面子都没给甫乐留
“不必说那些,你没错。
你那些兄弟留在家中的父母妻儿被屠、被辱,他们不回去复仇又岂能为人父母或儿女,只是当时靖难局势危急,让你为难了。
甫乐只是公子哥做久了,早就不知人间疾苦,才会口出此言。
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知道那三千人并不只是你的战士,都是你的兄弟。我一定想办法把他们都给你弄回来。”
彦生完全没一个太子的架子道,此刻说话的腔调反而像一个江湖中人。
陆奇虽然对云逸说的不一定都是真的,但彦生当时能感受到那些至少都是他当时的真情实感。
陆奇身上确有微末出身的那种人的油腻和奸猾,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毫无感情。
彦生也不会蠢到要去评价他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这种世道讨论这些毫无意义的,“有用”和“无用”才是最正确的识人之术。
陆奇能从一个盗匪做到头目,再到大将,当然不只是有用,已经是相当有用了。能让流民盗匪这种人都能愿意死忠于他,正是因为陆奇对他们一直都表现出的重情重义。真或假都无所谓,反正坚持一直做别人都认可了那就是真。
对待这样的人,那就以他的方式待他,同频共振从来都是最好的交流方式,超过语言。
陆奇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表现,身体微微一颤,眼神也显然的激动起来,甚至眼眶也稍稍有些湿润,满是终于被人理解的释然和感动。
“我愿为殿下万死不辞。”
他轻声说道。
桂茂也似乎被他的情绪感染,看向陆奇时神情严肃却似颇有感触,而甫乐可能是有些羞愧,或是还没从刚才的尴尬中缓过神来,此刻只怔怔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出宫的初代团队已经搭成,彦生不知道梁老头到底能不能看见自己,但是看见也无所谓了,反正他能和梁老头直接见面,等回去了,随时可以有各种手段。
眼下彦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宫,他或许可以找一个机会,亲自去见见云逸,看看这个世界到底存在不存在另一个自己,两人如果碰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样子。
没有任何征兆的,彦生忽然只觉一晕,接着就不停急速下坠,很快清醒过来。
他躺在一张病床上,一个带着头灯的人正在掰着他的眼皮,动作娴熟,但却粗鲁,也许是因为感到吃痛,他才会突然醒来吧。
彦生有些疑惑,自己不是睡在别墅里吗?
现在又是在哪里?
头灯的光线太强,彦生睁开眼的一瞬间就又闭上,但仅这睁眼的一瞬,他恍惚觉得自己是在一个手术病房,带头灯的似乎是个医生,而同时,在他身边还有几个穿着宽松的绿色手术服。
可很快一个问题就浮现在彦生的脑海里。
“我为什么会知道那是手术服?”
他看到那些人的穿着时,第一印象自然而然的就是觉得那就是手术服,可他只是一个学生,对医生的认知不是只应该有白大褂吗?
“醒了?”
带头灯的男人似乎发现了彦生醒过来,听着语气像是松了一口气,他将头灯先关上,彦生这才睁开眼。
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无论是头顶的无影灯,还是用纱布盖着的自己部分身体,或者是旁边树立着的带着口罩关切的看着自己的那个男人、都清晰的说明,彦生没有猜错,这里就是手术室。
他想抬起身观察一下自己到底怎么了,可根本无法动态,手臂本来软成一团放在胸腹之上,但随着他这么一动,居然无声的滑落了下来,看起来怪异的只像是一个面团,真正的软若无骨,甚至不像有血肉。
“别乱动,你麻药劲应该还没过,等下恢复了就好了。”
医生似乎看出来他对手臂的困惑,声音异常温和道。
彦生默数了一下手术室里,居然有八个人,手术规模似乎还不小。
很快,几个人又将彦生抬到另一张床上,将彦生很快的推了出去,由一个护士接手,几个护工推着准备将彦生推回病房。
这并不是五色峰医院,无论是走廊还是病房都完全不一样。病人很多,护士和护工得不停的说着“让让、让让。”
无论走廊里还是电梯里,除了一股消毒水味外,都有各种蹿脑的味道让人十分不舒服。
大概二十分钟,彦生才被推回了病房中,这是一个三人间,彦生被安排在中间位置。
老式的病房里墙上居然还挂着一台电视,旁边一个目光有些呆滞的老人和一个二十多年十分精壮的小伙都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
力工将彦生又搬到了病床上,护士这才摘下挂在输液架上的病案本向彦生确认道
“42床,苏宇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