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李超仁逃过搜捕,在大陆混不下去,干脆一路向南,最后冒死偷渡到了港岛。
后来,为了能让自己的母亲有个照应,开始和这个舅舅恢复了通信联系。
舅舅后来几年确实还对母亲照顾有加,也算是扯平了当年的搜捕之怨,扯了个平手。
母亲后来病死,安葬的事儿也是他给办的,也算是过的去了。
半年前,舅舅给他去信,告诉他说在老家创办了汽车运输队,赚了不少钱,并且邀请他方便的时候回来看看,最好是共同发展。
为此,李超仁便打了他的主意,准备坑这货一把,出一下当年的气。
“本人这些年在外边,虽然事业发展的还可以,可是毕竟是无时不刻不在想念着家乡父老啊!”
人们的眼神透出了希冀的光彩。
果然,亲不亲,故乡人,人家在外边发了财,还惦记着俺们,是个有良心的。
“这次我回来,有几个目的!”
院子内外,鸦雀无声!
“一,看看家乡父老,这些年我太想你们啦!”
鸦雀无声!
“二,给我父母上上坟,做儿女的不孝,这么多年都没给父母上过坟了,我心里难受啊!”
鸦雀无声!
“三,给家乡做点建设,帮助父老乡亲们走上富裕的道路!”
轰!现场如同沸腾的热粥,都快溢出来了!
“老婆子,还等啥,赶紧的,给仁娃上面啊!”
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被舅妈端了上来!
“哎呀,这一路上不容易,饿了吧,刚出锅,趁热吃吧!”舅妈笑吟吟的。
李超仁看了一眼已经略微有点陀了的面条,装作不知。
咕嘟咽了一口口水,准备开吃。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和阿灿两人已经十几个小时没吃到东西了,一路上就是靠喝水顶着。
拿起筷子,撇了一眼,阿灿的大海碗已经下去了一小半了。
也不言语,甩开腮帮子就是干!
……
一大海碗白面条下肚,虽然连油花都没有就是盐水白面条,李超仁已经很满足了。
看向阿灿,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不过舅妈似乎并未察觉到阿灿的意思,上来收碗,两只大海碗一摞拿走了。
阿灿略有失落,但也只能受了。
……
喝了口红糖水,李超仁打了个饱嗝,开始打量起舅舅的院子来。
房子是土坯房,还是当年自己走的时候就有的,没有翻新,也没有增加,只是更破了。
就连院墙都比当年矮了一截,土坯墙,风吹雨淋的会慢慢降低高度。
看来,舅舅的经济状况并非如他信中所说。
不过,秦省人善于伪装,富不富很难通过外在看出来,还得试探一番。
“舅舅,这些年大陆形势不一样了,各地都开始发展经济,我看秦省这边可不如南方啊!”
李超仁貌似感叹地进行火力侦察。
舅舅低着头,吧嗒着旱烟袋,看不出任何端倪。
“我回来,想在家乡找点投资的项目,舅舅有啥建议没有?”
李超仁不得不加强火力!
舅舅淡定地从嘴里抽出烟袋,在脚底下磕了磕灭了烟袋锅。
“仁娃,我不是说咱家弄了汽车运输队的事儿?”
“回头我带你去看看,在县里,那车队可是挣大钱呢!”
李超仁心里暗爽,这就对了,等的就是你这话。
看来自己这个舅舅表面看起来憨憨,其实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你回来了,明天先去给你爸妈上上坟,等这事儿弄完我带你去看运输队!”
……
从中午两人回来,一直耗到傍晚将近晚饭时分,村里的人们才意犹未尽的散去,舅舅家的院子里也才安静了下来。
晚饭,舅妈给做了一锅小米粥,烙的玉米面加白面的土豆饼子。
从自家菜园子里摘了点小葱和辣椒,辣椒切碎用盐拌了,小葱给配了小半碗面酱。
李超仁吃的津津有味。
阿灿则是紧皱眉头,显然是不习惯,辣椒和小葱一点没碰,只是喝了点小米粥,吃了一小块杂面土豆饼。
李超仁没有理会阿灿的,现在顾不上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儿。
他现在很清楚,如果这次弄不好,别说港岛那边需要的五千万搞不到,只怕两人连回港岛的路费都凑不齐。
必须尽快搞定一切。
“舅舅,我记得我爸以前有个旱烟袋,你没留下用?”李超仁试探着。
他记忆中,自己父亲曾经有个羊脂白玉的旱烟袋嘴子,小时候他曾经见过,不过后来不记得下落了。
“你爹走的时候埋到坟里了,你那时候小,没记性。”舅舅喃喃道。
李超仁暗暗记在心里不提。
……
不光是父亲有个羊脂白玉的烟袋嘴,爷爷也有一样好东西,是一对翡翠烟袋坠子。
他记得是绿油油的两个核桃大小的球,每个球上边雕刻着两条极其漂亮的龙,爷爷说那是双龙戏珠!
爷爷和父亲的那些东西,小时候听奶奶念叨过,是解放的时候从地主家分的。
当时爷爷走的时候,下葬被一起埋到坟里了。
……
舅舅和舅妈给他和阿灿腾了一间房。
夏天的大炕铺着凉席,晚上躺上去,冰凉爽快舒服。
屋里的灯泡昏暗,显然是为了省电,不舍得用高瓦数的。
“超哥,这么穷的地方,能搞到钱?”阿灿皱眉踌躇。
“放心吧,阿灿你还不知道我吗?”
“啥时候干过没把握的事儿,你放心。”
“这次绝对不会让你白干,从出发那天算起,我都给你记着呢,一天500块保底,等回去就给你一次结算清!”
“另外,你只要像现在这样,跟着我好好配合,回头再给你包个最少一万块的大红包,不,两万块,最低的!”李超仁信誓旦旦。
“超哥,我看你真不如去文叔那里干,明明躺着就能赚……”
李超仁也是真无语了,这个阿灿还惦记着文叔俱乐部的那点儿事儿。
……
“嘘——!”李超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阿灿立马收声。
窗外,一个黑影从床下闪过,李超仁看着那影子嘴角微微上勾。
……
窗外,李超仁的舅妈正在透过门缝向屋里张望。
屋里灯光昏暗,看的不是太清楚,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尽量瞪大眼睛看向里边。
大炕上,只见李超然和阿灿两人,面对面盘腿坐着,两人的中间是那个阿灿一直不离身的密码箱。
那箱子她今天下午瞄了好几眼,感觉挺金贵的,上边还有号码的,一看就是高级货。
只见李超仁小心翼翼地对着号码!
“咔哒”一声,箱子盖子弹开!
李超仁舅妈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呼吸都不敢粗一点。
只见李超仁从箱子里拿出一大沓花花绿绿的钱,肯定是钱,而且还很大张的那种!
她呼吸急促,看的不真切,啊?
一长串的数字,咋那么多的零!
还有个皇帝样子的人,那是港岛的皇帝吧?
外国钱?对,肯定是港岛钱!
好家伙,一长串零是多少钱!
一个零是十块,港岛还有比十块钱大的钱?
两个零是一百!三个零是一千!四个零是一万!五个零是……十万?一百万?
天啊!看见一个单立人和一个意字!
那是多少?
不会是亿吧?
一张是一亿!他手里一沓是几张?
天啊,这个外甥不会是财神爷下凡了吧?
一个心里激动,脚底下一滑,啪啦,一脚踩在土喀拉上,把土喀拉踩碎了,发出了声响。
屋里的李超仁警觉地把钱往箱子里一塞,啪的合上盖子!
“谁!”
李超仁舅妈慌忙抽身,蹑手蹑脚地回了自己屋子。
李超仁嘎吱打开房门,向外探头警惕地看了看,又不放心地假装要撒尿的样子,围着屋子转了一圈,见确实没人,才缓缓回屋,关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