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其回到许家道场核心区域第九灵院,却是远远看到一袭‘红装女子’站在大门口。
但见那女子一脸犹豫,眼神复杂,站在大门口,迟迟不入,似乎正在考虑要不要进去?
那女子正是孔剑香,国难当头,许家、孔家两山修士已然摒弃前嫌,而对于孔剑香间谍罪,许家声明暂时不再追究,可以任由其出入许家。
“呦?今是个什么风把您孔大小姐都给吹来了。”就在孔剑香犹豫不决的时候,其身后传来一道戏虐之声。
孔剑香下意识回头一看,但见楚白腾空缓步走来,嘴角含笑,她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却是神情不由一阵紧张,强压心头跳动,躬身施礼,盈盈一拜,道:“楚……前辈!小女子,今日特来请罪。”
楚白故意调侃道;“孔姑娘叫我前辈?这未免也太过生疏了吧!”
孔剑香连说‘不敢’,一脸复杂道:“过去两年剑香有眼不识泰山,对楚前辈的冷漠,都是剑香的不对,哪里做的不周到,开罪了楚前辈,还望前辈大人不计小人过。”
自打楚白暴露筑基修为,诛邪灭魔,要说整个两山牵扯最大的便是身为楚白原配妻子的她了。
原来,他一直是在伪装弱者,在自己面前,一直是低调可欺……
想起过去种种对楚白的冷漠,愧疚万分,过去两年以夫妻名义相处,再到如今的物是人非,尊卑有别,她心头百感交集……
楚白摆手道:“你我夫妻之名已成过去式,本座本来也没把你当妻子,不过是借着赘婿名义在此修行罢了,况且你我之间并无夫妻之实,即便那日从火云子手中救你,也不过是演戏麻痹火云子……我对你从未动情,你也需要自责……”
孔剑香看到楚白不予追究的随和态度,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但是听到‘从火云子手中救你也不过是逢场作戏’,不知为何,内心深处不禁有些失落,深吸口气,紧咬牙唇道:“如若前辈心里存有一丝不快,不妨提出一些精神损失赔偿或者……剑香都可以接受的……”
楚白一听来了兴趣,似笑非笑道:“精神损失赔偿?你还真别说,过去两年光阴,我一个身体正常的大男人,每当深夜守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却要分居住,手都不让摸一下,确实难受啊,深受精神折磨。”
闻言,孔剑香脸色刷一下,红透了整张脸,心头狂跳,娇躯微微一颤,一双玉手更是不知该如何安放,狠狠捏住了衣角,一咬牙道;“前辈……你这话何意?”
楚白见其一副颇为认真的样子,只觉一阵好笑,抬头但见夜幕降临,却是轻吟一声道:“今宵风雪良辰,月下梅花霜寒,情色毛毛顿开,心间缠绵悸动……倒不如……”他说着,两眼放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泛起一丝丝坏笑,像极了好色之徒。
孔剑香脸色红得像一颗红苹果,但见楚白那一副坏坏的贱样,心头不由一阵慌乱。
两年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朝夕相处,点点滴滴,足以令其心间荡起丝丝涟漪!
犹如昨日!
他隐藏整整两年之久,而今却已成高高在上的筑基前辈,物是人非啊,她的内心深处对于楚白微微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看到孔剑香杵在原地,不知所措,楚白轻笑一声,道:“看把你紧张的,本座逗你玩呢,你我之间,一无相思,二无情孽,本就清白,那一纸婚约,已然作废,从此你我再无瓜葛。”
当听到这话的时候,孔剑香紧绷的神经,终于舒展开来,但同时内心一颤,似乎失去了一种很重要的感觉……
“了却此间因果,小女子那一业障心魔,就放开了,明日可以安心的奔赴国战预备役了。”她悠悠一叹道:“楚兄日后就称呼小女子,孔剑香,这才是本名。”
楚白一脸讶然,道:“你也要参加国战预备役?你不是已经回到孔家认祖归宗,光耀门楣,身为孔决的嫡生女,孔家应该不会同意你去战场冒险吧!”
孔剑香却是一脸不自然道,“小女子虽是孔家嫡生女,但我那生母却是为人所不耻的花妓,我的存在于孔家而言便是一大污点!”
“我原本以为听从父亲的安排,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许家执行卧底间谍任务,当我立了大功,返回孔家的那一日,他们对待我的态度会变得不一样,给予我足够的尊重,但最近一段时期我才看明白,人心中的成见犹如一座大山哪能轻易改变?即便我再怎么努力试图改变那一切,却仍旧难以洗刷花妓嫡女的出身原罪,孔家虽大,却没有我一展抱负之地。”
楚白挑了挑眉,道:“这些年的卧底伪装,艰苦奋斗,你真是不容易啊!”
此女一出生就没了花妓生母,打小尝尽人情冷暖,遭受无尽嘲讽白眼,在其十岁那年就被孔家秘密培养为特务间谍,背井离家,险象环生,差点饿死在河边,最终被过路好心的许江带回许家,那时,小女孩成功打入许家卧底,自那以后,小心翼翼,截取情报,随时面临身份暴露的生死危险,一晃就是十五年伪装、卧薪尝胆……
诛邪灭魔一战,终于功德圆满,高高兴兴回到孔家,却没有得到一个‘卧底英雄’该有的荣耀尊重。
最终,却只能奔赴国战,抱着一股变强的决心,誓要走出自己的一条大道。
他对此女,不由升起一丝敬意。
“本来许家还命我欲以重利,前来拉拢楚兄再续前缘,好入我孔家阵营效力,但我知道,楚兄能隐忍蛰伏伪装十余年,隐藏在这小小的百兽山,自然是不屑与之两山高层为伍,否则以楚兄的本事,早就大发神威,混一个两山最高供奉了。”孔剑香忽然如此说道,却是眼睛牢牢盯着楚白。
但是楚白神色始终如常,这让孔剑香仅存的那一丝念想也破灭了。
“两山的确很小,不瞒你说,许家一个兵源名额,已然在本座手里了,跟你一样,本座也将奔赴国战预备役,前往那更为广阔的天地。”楚白悠然一笑。
孔剑香眼睛一亮,道;“楚兄也要去参加国战预备役?我早该想到,以楚兄这等年纪轻轻便能诛杀筑基二重天火魔的强大修为,也只有靠天宗、国家级战场那等广阔天地方能令得楚兄一展抱负。”
楚白笑而不语。
他可没孔剑香那种‘誓死出头的念想’,报名参加预备役兵员,加入靠天宗,不过是换个更大点的地方继续苟着罢了。
“那就让我们,靠天宗见,说不定,日后你我就是师兄妹了。”孔剑香得知楚白参加预备役,前往靠天宗的决定,很是高兴。
楚白看了看微微降临的夜幕,挥了挥手道:“天色已然不早了,孔姑娘若是还把此处当家,倒也不妨今夜就住在这里啊!”
孔剑香脸皮又是一红,微微白了楚白一眼,道:“楚兄又拿我开玩笑了,这就告辞,明天见。”
送走了这位昔日的‘名义妻子’,楚白内心倒是没啥特别感触,正如他之前所言,“他二人之间,从未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