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
正午时分,天光大明,阳光肆意妄为地照在大地上。
明川市初晴镇草帽山外的山间小路上,孔令正行走在山路上面。
山路上满是细碎的石子,石子下满是黄土,只因为石子的存在才不至于满是沟壑。
经过一段时间的艰难行走,孔令终于离开了草帽山的丛林里。
当他出来得见天日后,刚才阴郁的心情也随即变得开朗起来。
刚才在那阴森的山林中,尤其第一次进去还遇见了毒蛇,孔令的心理阴影不可谓不大。
尽管他努力克服自己的恐惧心理,可是在山林间他依旧心慌不已。
孔令望着头顶上的大日,心下淡然。
他解开了多日困扰在自己心中的问题,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他决定离开初晴镇,去明川市找份工作,和自己异地的女友在一起。
而在这之前,他想再去见一面张昱。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告诉他一声。
自己要走了,要离开这个世界!
心中下了这个决定以后,孔令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他顺着山间小路往下走,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影子在他脚下徘徊。
而在另一处的三洞山内,张昱与至元道人带着白毛鼠回到了山中小居中。
路过果林时,张昱看向那些果树,其中有些例如杏树,李子树,还有低矮的樱桃在地上疯长。
其中这些果树都已经结出了果实,只待从大地里汲取营养,成熟后被人类或是动物享用。
又或者是自然成熟后,被万有引力所吸引掉落在包容一切的大地上。
待到腐烂以后,又被大地所吸收,成为果林的营养。
行过低矮的果林,这好像是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除了少数几种,高大的树一般不是果树,而低矮的果树一般都不会太过高大。
张昱走进山中小居,见到刚才至元道人所写的纸张已然又厚了几分。
他思考着,想着刚才在山顶所见的广阔天地,对至元道人说:“道爷,我打算先天以后出去游览一下大禹国,闭门造车实非我愿。修行也非一日之功,不知道爷您怎么想?”
此时的张昱不知不觉间已然将至元道人当成了自己的师父,什么事情都会询问他的意见。
至元道人听了张昱的话,直截了当的回他:“你自家修行乃是你自家之事,何须问贫道!”
张昱颔首,表示明白了。
白毛鼠在一旁看着至元道人和张昱的对话,即使以它现在的灵智也能明白张昱刚才问了愚蠢的问题。
它在一旁吱吱地乐,幸灾乐祸。即便只有半截尾巴,也左摇右摆,喜不自胜。
张昱被它的动作所吸引,不由得有些羞怒。
揪起它的尾巴,摇晃起来。
白毛鼠被这一抓,不由十分羞赧,用牙去咬张昱的手。
张昱被这一咬吓了一跳,不由得将手一甩扔到别的地方。
白毛鼠借着这股劲,直接跳到供桌上,冲着张昱呲牙咧嘴。
张昱并没有理它,对着它做了个鬼脸后,又径直坐在神位下面盘坐起来。
他刚才服用的灵液地乳在身体里还有些残留,他需要尽快冥想入定吸收自身体内残留灵液地乳。
张昱在蒲团上入定静坐,心神湛然。
定境中,茫茫然不可知又无所不知。心入紫府,意守丹田。
张昱定下心神,准备炼化体内残留的灵液地乳。
定境中,张昱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所有人体系统的状态,例如血液的流动,汗液的排出。
感受心脏的每一次搏动,泵出血液的强劲。
体会肺部的每一次呼气,吸气,那种舒张和收缩的感觉。
张昱感受到体内太仓处,水谷之海中还存有不少星星点点的银色光芒。
正是残留的灵液地乳,如果张昱不去管,时间久了,这些灵液地乳会被人体认为外来物,总归是会对张昱产生不利的影响。
张昱调用体内真炁去化解那里的灵液地乳,玉清真炁只不过一接触便将银色星点融入自身,粗壮了一丝。
张昱感受到玉清真炁与灵液地乳的融合,略微估计了一下,自己大概需要花费一个时辰的时间才能将体内所有的灵液地乳全部吸收转转化为玉清真炁。
不过张昱却也已经很满足了,一滴灵液地乳便能减少他三日苦功。
只要灵液地乳足够,张昱只需要一月时间便能触摸到先天的门槛。
张昱将杂念抛在脑后,心神清净,准备全心全意地炼化灵液地乳。
白毛鼠见张昱不再理它,像是也知道张昱此时不能打搅,呲牙咧嘴了一阵后,也觉得无趣,趴在供桌上,香炉旁闭目养神起来。
它此刻只觉得困意袭来,乃是它吞吃灵液地乳后,身体一时之间炼化不了,应激反应让它借助睡眠来进行炼化。
张昱在这边冥想炼化,至元道人则是给三清神位上了三柱线香。
走出山中小居,至元道人立在小居外的果林中。
负手站立,至元道人望向远处青山与碧蓝天宇。
不知是何原因,他自灵气复苏以后,心中就隐隐不安,直到最近这感觉越来越强烈。
至元道人看着天宇,却骤觉一片黑暗向他袭来。
“唉……”
至元道人长叹一口气,并不是因为心中有什么烦闷的事情。
而是因为他心中好似感到有千斤重担压着,不免长叹一声。
至元道人此时也有些后悔,自己年轻时为何没有多多学习卜算之术,导致现在无论如何掐算,眼前依旧是迷雾重重,纠缠不清!
他知道这是由于灵气复苏,天道苏醒,天机混沌不清所导致的,人力无法与之为敌。
至元道人回身看向屋子内的张昱,眼中依旧是古井无波,张昱依旧是专注修行,却不明白这世道可能并不像他所想象那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