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圆床上，还没有入睡的万宝璐感受到了杜冷丁上床时所产生的轻微震动。
于是万宝璐翻了个身，从刚才的侧卧，改成了平躺的姿势。一双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天花板，没有一丁点犯困的意思。
而她的这一利落的翻身动作，也让杜冷丁知道了，此时的万宝璐根本还没有睡。
“怎么还不睡呢。”杜冷丁柔声问道。
“还不困。我在回忆一些事情，一直没有想明白。”万宝璐的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求知欲。
“哦？是什么事情没想明白？”杜冷丁被勾起了好奇心。
万宝璐犹豫了片刻，然后回答道：“嗯——，我在想，我跟你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怎么都没有发现过你做过那件事呢？连蛛丝马迹我都没发现过……”
“哪件事？”
“就是绿子给渡边做的哪件事啊！”
杜冷丁被万宝璐的疑问雷得是外焦里嫩，躺在床上的他愣是差点用脚指头抠出了几个两室一厅。
他把头转向了没人的那一边，憋了半天才回了句：“我看你是快要挨揍了，不该操心的事情你瞎操心。”
虽然关着灯，房间里乌漆嘛黑，但是万宝璐还是紧凭借着杜冷丁说话时的语气就察觉到了他的娇羞。
不多见啊，印象里杜冷丁害羞的时候可不多。这可让万宝璐一下子来了兴趣。
她转头看向杜冷丁的方向，用很俏皮的语调说着：“不会的……你才不舍得打我呢，我早就看穿这一点了，嘻嘻。”说完还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感觉自己已经被万宝璐死死拿捏住了的杜冷丁，假装恼羞成怒的样子，忽地一下转过身来，故作严厉地呵责道：“你到底睡不睡了？这都几点钟了你知道不？”
岂料万宝璐笑得更放肆了，还一边笑一边往杜冷丁这边靠……
“哎呀，求求爸爸了，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真的睡不着。”
万宝璐说着，已经在被子里用两只手拽住了杜冷丁的胳膊前后摇晃着。不仅如此，手越晃，人还越靠近杜冷丁。
因为没有开灯的原因，杜冷丁也不敢随意的伸手阻拦她。
“我说我说我说。你别过来。你回你那边去我就说”在万宝璐步步逼近的举动下，杜冷丁只能选择妥协。
万宝路一听，果然就不闹腾了，老老实实地退回原位，等待着杜冷丁的下文。好在是因为房间里实在是太暗了，杜冷丁看不清此时万宝璐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才让他的害羞和尴尬得以少了几分……
“我……我洗澡的时候顺便……。”杜冷丁说话的声音奇小无比，不仅仅是声音小，吐字都不清晰，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他在说得到底是什么。
但万宝璐现在语言方面很有领悟能力，任何困难都一点没能妨碍她听懂了杜冷丁的话语。她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讶不已。
“那你刚才洗澡的时候……！？”万宝璐兴奋地叫道，并且开始发生坏笑。
杜冷丁的脑海中瞬间回想起了刚才被冷水浇灌的后半段，不由打了一个冷颤，然后反问万宝璐道：“我刚才洗澡那么快就出来了，肯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啊！”
即便是在这种时候，杜冷丁也在考虑着万宝璐的感受，所以为了不让万宝璐自责，他并没有把热水被万宝璐用完的事情说出来。
“一旦是你动作比较快呢？”万宝璐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我说你，你……”
万宝璐的这一句话直接把杜冷丁噎住，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怎料已经起了劲的万宝璐打算趁热打铁，于是又问道：“爸爸，你在那种时候会不会借助什么道具？”
“什么什么道具？！”
其实杜冷丁的本意不是想问这个，他是想问的是“你怎么能问出这种问题”。但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话到嘴边，变成了“什么道具”这四个字。
“比如手机里的小黄图，或者我的内衣内裤什么的。”
此时的万宝璐，用眉飞色舞几个字来形容她都已经不过分了，仗着黑夜里两个人看不清彼此的脸，她肆无忌惮地诡笑着。
但是她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即便看不清楚，可是仅靠漆黑的轮廓和床面的震动，万宝璐也能感知到，杜冷丁正在翻身下床。
“爸爸，你干什么去，”万宝璐预感不妙，急忙问道。
“我去前台。”杜冷丁的回答言简意赅。
万宝璐一听，立马慌了。她急忙坐起身来说道：
“哎呀，好了好了，不问了不问了。我突然觉得好困，不行了，我要赶紧睡觉了。”末了还加上一句“……真是的，怎么突然这么困。”
她一边说，一边装腔作势的重新躺下，给自己盖好被子，摆好睡觉的姿态。
躺下后的万宝璐，眯着眼睛，屏气凝神，仔细观察着杜冷丁的反应。
杜冷丁没有说话，但是万宝璐感受到了床面再次传来了轻微的震动，是杜冷丁回到床上了……
万宝璐安下心来，脸上再次浮现出“小人得志”的笑容。
待到杜冷丁完全躺好了，而且盖好了被子以后，万宝璐又是带着试探的口吻说道：“爸爸？……”
只是话音刚落，杜冷丁立马就严肃地说：“我还是去前台吧……”
显然杜冷丁不想再给万宝璐任何能问出那些雷人问题的机会。按照杜冷丁的预想，万宝璐一定会再一次地撒着娇喊困，或者干脆不说话，做出很乖的样子假装睡觉。
可是他这次失算了……
万宝璐很缓慢地用略带悲伤的语气说道：“爸爸，你说我都熬了两年了，也没把自己给熬成年……我，我的命好苦啊……”
万宝璐突如其来的伤感，让杜冷丁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也没有再用“去前台”这种“核威胁”手段吓唬她。
黑暗中，万宝璐继续慢慢地说道：“我觉得十六岁已经算是成年了，十六岁在法律上都需要负刑事责任了，所以我觉得其实咱俩已经可以正式地谈恋爱了……”
万宝璐说这话的时候，伤感依旧。在过去的两年多里，万宝璐也曾很多次和杜冷丁提出，要提前“结算自己的成年时间”。
像搬出那种“在古代十几岁都已经可以结婚了”或者“早恋的学生一大堆”这样的理论已经不足为奇了。
甚至就连让「杜冷丁尝试催眠自己，认为她已经成年了」这种离奇想法都说出来过。
杜冷丁轻叹了一口气：“哎~，你这说法不成立，是在偷换概念。成年人犯罪进监狱，但是十六岁犯罪进的是少管所，所以你不算成年。”
在杜冷丁给万宝璐解释完这句话后，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杜冷丁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话让万宝璐不开心了，刚打算开口再找补回来点什么的时候，没想到万宝璐先开口了……
“爸爸，你听过这样一句话么……”
“君生吾未生，吾生君已老。我与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noveContent").last().addClass("halfHidden");setTimeout(function(){$(".tips").last().before("点击继续阅读本小说更多精彩内容,接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