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左若童那神莹内敛的双眸中也不禁闪过一抹异彩,语气甚为笃定。
逆生三重,别的手段不说,
单在这炼体固身,保全性命方面,即使放眼天下异术,也足以堪称一绝。
李观一闻言,也不禁目露狂热,
他自是知道,师父左若童说的这些,绝无半分虚假。
修到极处,断肢重生也只是等闲!
一念肉化清风,一念聚炁化体,神不死,形不灭!
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正当李观一畅想走神之时,陆瑾突然一脸认真的向师父左若童发问道。
“师父,那‘元精’‘元氣’‘元神’三者又如何聚而为一呢?”
左若童闻言,略微停顿了下,轻笑道:“瑾儿,你有此疑问,吾心甚慰。”
“人,性命也,命者肉身;性者,无外乎‘精’‘氣’‘神’三者而已。”
“练炁,性也,无非就是在这三者上下工夫罢了。”
“天下玄门各法虽异,然大抵走的都是内丹一途。”
“金丹大道,无外乎也是心肾相交,引心火向下,于下丹处水火相济,于凝神大定中,勃然机发,先天炁复,凝出一颗虚灵独露的金液还丹。”
“而吾逆生之路,与此截然相反。”
“非引心火向下,反引肾水向上,于上丹处阴阳交融,再引动昆仑内的先天一炁,聚而为一,凝出一颗光灼灼的圆球,至此,功成。”
“接下来,便是运炁,让其充盈己身,随后便以此炼化皮肉,此为逆生三重中的第一重”
李观一闻言,顿时也有些疑惑道:“师父.....那昆仑是什么啊?”
闻言,左若童不禁瞥了眼李观一,
他本想等讲完逆生三重中第一重的行炁路线后,再去讲第二重的理论,
但既然自己弟子都问了,那就索性就讲理论全讲了,之后再讲具体的行炁路线,
左若童略作沉吟了一会儿后,又很快轻声答道:“是命的部分。”
“人身为天地。”
“人之首为昆仑,腹为中土,四肢为四海。”
“二重之路,便是将其用真炁皆悉数炼化!”
“一重外炼皮肉,虽也艰难,但终究能看到尽头,静下心来,行之即可。”
“而二重,内化筋骨脏腑,说的容易,行起来,即使有‘逆生之法’这个罗盘在手,也仿佛是一条走不到尽头的路。”
“此中凶险,非诚于此者,难以继续。”
“破关中途一招不慎,虽不会有生死之忧,但所炼筋骨脏腑必然受损。”
“轻则,断送你一生修为之路;重则,怕是想像个正常人一样行动也是妄想。”
说到最后,师父左若童又再次说出之前见过师门前辈后,对他们说的那些话。
再三提醒,这既是教诲也亦是劝诫。
心念间,师父左若童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这其中险恶,你们现在皆已知悉,现在退出还来的及。”
“弟子不退!”*2
李观一和陆瑾二人异口同声大喊道。
陆瑾自是不必多说,
身为当代华夏异人界四大家族之一陆家的嫡系子孙,
他心中自是清楚三一门的逆生三重能达到怎样的高度,
大盈仙人左若童,
论修为,乃当世两大绝巅之一!
论道行,其与父亲同辈,甚至还年长其几岁,但单从外表来看,论谁见了都会认为堂堂大盈仙人是晚辈。
数十年容颜不改,有道没道,即使小儿,也能一眼便知。
对李观一而言,
两世为人,他自是知道逆生三重通不了天,
但龙虎之力、金刚不坏、断肢重生、肉身炁化,凭虚御风,抬手间炁化结界,容颜数十年不改......
这些还算不得一个‘仙’字?
那谁又说得清楚‘仙’到底是什么?
在李观一看来,这般手段就是‘仙’!
况且师父左若童还于他有活命之恩,有传道之实,
而此时,听到两人的回答后,左若童没有丝毫意外,
一来,他三一门也是有着千百年传承的名门大派,即使在玄门中的地位,也丝毫不逊于龙虎、武当这些历史更为悠久的门派。
二来,他对自家的逆生三重也有足够的自信,单二重巅峰的他便已然是世之绝巅,若突破三重,通天彻地,羽化飞升也未尝不能实现,
三来,他对这两个孩子有信心,
陆瑾这孩子自不必说,就一个‘稳’字。
而李观一这小子,心诚志坚,天赋又极为适合,更为难得是底色善良,真挚。
逆生之路,虽然难走,但以这些孩子的天赋心性,再加上自己在旁保驾护航,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随即,在讲完逆生三重的修炼理论后,左若童便正式开始传授具体的法门。
“无论是化三为一,凝练真炁。”
“还是以真炁逆炼四肢百骸。”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要保持心思纯正,剥离诸多杂念,让身心清静。”
“这些......说来容易,做时难。”
说着,左若童便从怀里掏出一副行炁路线图:“来,伱们二人先将这副图上的行炁线路记一记。”
“记下后,闭上双眼,静静感受,寂照照寂。”
“引肾水向上,于上丹处阴阳交融,再引动昆仑内的先天一炁,聚而为一。”
闻言,李观一和陆瑾一同答道:“是!”
随即,二人便细细观摩起行炁路线图中的每一处,同时在脑中开始推演,待几番确认彻底将路线图记在脑中后,
二人便盘腿而坐,五心朝上,缓缓闭上双眼,
按照行炁路线,用丹田处的炁,开始引肾水向上.......
左若童望着眼前闭目行炁的两人,心中不由百感交集,
说实话,即使是他,也不敢百分百的肯定,在逆生这条路上,他们不会出任何风险,
自从他中年踏入二重出了岔子以后,一直维持逆生状态的他,几十年来也没少教过弟子,
对此可以说是再为了解不过了。
即使他将自己的经验毫无保留的传授,但弟子在破关时也仍有不少出了岔子的,
每当看到那些当年意气风发的弟子,因逆生冲关而落得一身残疾的时候,
他心中总有几分说不出的苦涩,
为人师,
心中自是希望自家子弟能道运昌隆,
不求其能超越历代祖师先辈,
平安无忧,
这四字便足矣。
正当左若童在心中默默为自己弟子祈福的时候,
一抹熟悉的白色的炁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