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
等沈重禀奏完之后。
大殿上一片哗然。
山贼并不罕见。
甚至离上京城不过数十里的猛虎岭都时常有小股山贼出没。
更别说别处。
南岭山脉延绵数百里。
山势险峻。
山贼极多。
只不过都是各自为战，很难形成规模。
千余人的山贼团伙都很少见。
如今突然冒出一股四万人的山贼。
这还得了。
“沈大人，你确定不是四百人又或者四千人？”
兵部尚书一脸凝重的问道。
“柳大人，再三确认过，的确有四万多人，为了摸清具体情况，镇抚司折了三位探子，都是死在这伙山贼手中。”
沈重撒起谎来一点都看不出来。
一句话不但把养匪为患的事撇清。
还隐隐有为镇抚司揽功的意思。
文武百官齐齐抽了一口凉气。
众人都知道，南岭往南不到百里就是南庆。
突然冒出这么一伙四万多人的山贼。
无论怎么看都有点说不通。
“陛下，南岭数十年来一直山贼极多，但从未成气候，如今骤然冒出这么大一股山贼，其中肯定有问题，老臣怀疑可能与南庆有关！说不定这伙山贼就是南庆兵卒假扮的！”
吏部尚书禀奏道。
他的话让文武百官全都脸色一变。
要是股山贼真与南庆有关，那可就危险了。
一旦开战。
这些山贼若趁机在背后捅一刀。
镇守南境的大军弄不好就会一溃千里。
战豆豆也紧皱眉头。
“臣倒是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兵部尚书思索了片刻说道。
见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身上。
兵部尚书柳维煵又说道：“南岭一线驻守了十五万大军，若真是南庆兵卒偷偷跑到南岭假扮山贼，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那可是四万人，不是四百人！”
兵部尚书话音刚落。
几位持重的老臣就点了点头。
“柳大人此言差矣，若是南庆处心积虑伪，自然可以分批伪装成百姓货商进入北齐，随后这些人再进入南岭汇合，南境大军又能如何得知？”
户部尚书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哼！你懂个屁！南境边军没你想的那么蠢！”
柳维煵吹着胡须说道。
“若是不蠢的话，怎么背后大山里突然多了一股四万人的山贼都不知道？”
户部尚书莫如海也来了火气。
“好了两位，别争了，现在具体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你们在这吵有什么意义？”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臣急忙劝道。
沈重冷眼旁观也不插话。
直到此时才又拱手禀奏道：“陛下，臣也不认为这伙山贼与南庆有关。”
他这话一出口，顿时又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沈重轻咳了一声：“这伙山贼是以胡氏兄弟为首，胡氏兄弟臣派人查过，南郡人，屠户出身，几年前因为犯了命案落草为寇。”
众人都稍稍松了口气。
只要与南庆无关，至少危害没那么大。
战豆豆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只有林远沉吟不语。
他总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
岭南这伙山贼又不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
四万人！
胡氏兄弟再有本事，没个一年半载也不可能聚集这么多人马。
而且依照锦衣卫无孔不入的手段。
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灯下黑！
想到这林远忍不住眯起了双眼。
他又想起另一件事。
南岭正是沈重与内库暗中交易的必经之路。
而胡氏兄弟又恰好在南岭。
太过于巧合了。
这伙山贼十有八.九跟沈重有关。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
沈重为何突然在朝堂上把胡氏兄弟卖了？
林远心念急转。
片刻后，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想到了原因。
失控了！
沈重养匪自用，没想到这伙匪徒也行膨胀。
最后变成了养匪为患。
之所以出卖胡氏兄弟。
他也是迫不得已。
想到这林远抬起头，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一切都是他的猜测跟分析。
没有掌握有力证据之前，就算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的。
所以他打算先按兵不动。
“陛下，如今这伙匪徒已成气候，臣建议即日便派大军围剿！”
沈重又禀奏道。
“臣附议！”
户部尚书也拱了拱手。
“陛下，老臣对南岭那片还算了解，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哪怕是派遣十万大军，恐怕也很难剿灭这伙匪徒。”
兵部尚书柳维煵缓缓说道。
“十万大军都剿灭了四万山贼？柳尚书，你这话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一位老臣忍不住质疑道。
“那是你没去过南岭，要是你知道南岭是何种地势，看一看延绵百里的陡峭山崖，就知道我这话有没有夸张了。”
柳维煵板着脸说道。
随即他又继续说道：“当然，这伙山贼既然成了气候，就决不能放任不管，否则必定引起大患，所以臣觉得大军还是要派的，只不过不能强攻，必须要用计，只是老臣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计策。”
战豆豆点了点头。
旋即目光在文武百官身上一扫。
最后视线定格在林远身上。
见状沈重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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