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埗的房子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只要能租出去,有钱收,业主也不会进行改善。
跟以前不同的是,两个越南人走了,加上李蒙不在,只剩下三个人住,宽敞了不少。
“那两个家伙被抓走了,遣送回越南,现在可能已经回国。”
刘祥一边收拾杂乱的东西一边说道。
这件事李蒙知道一些。
当初香江接收越南船民,是英国做的决定。中英联合声明签订之后,英国和越南协商遣返船民。
但是越南声称接收能力有限,一年只能接收一万八千人,需要分多年分批接收。
那两个跑出来的家伙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首先成为被遣返对象。
“咱们在这里住也不安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遣返。你那里怎么?”
刘祥问道。
此时还不到上午八点,刘祥、刘国庆、李卫东三人还没有去上班。见李蒙来了,都很高兴。
“还算不错,办了一个大马护照,现在有合法身份,用的是商务签证,可以在香江居留,经商,到国外和内地旅行也都可以。”
李蒙就把护照拿给几个人看。
在内地的时候,包括李蒙在内,都没见过护照。到香江之后,因为都没有身份,对身份纸、护照、签证之类的事情渐渐都有了一些了解。
见李蒙有了护照,三人自然惊奇,就问是怎么弄到手的。
“买的,花了两万元。”
“录像里面看见有用假护照的,没想到还真的能买到啊。”
刘国庆满是羡慕的语气。
“不是假的,是真的。前段时间我回内地一趟,过关的时候没有问题。我今天来,就是要跟你们商量一下,给你们也买个护照。有了合法身份,不仅可以在香江公开活动,不用担心被遣送回去,还能回内地,到国外去。”
“那感情好,可是两万元啊,咱们哪有那么多钱?”
三人打黑工的工资虽然不高,但是仍然比内地高出许多。省吃俭用攒下一些钱也大都寄回去补贴家里用度,现在手里也没什么钱。
“我给你们出这笔钱。我在重庆大厦租了一个档口做进出口生意,已经初步打开了局面。现在需要帮手,我想请你们几个过去帮忙。当然,咱们兄弟是兄弟,钱是钱,你们给我干活儿,我正常给你们人工。当然比你们现在多得多,每个月大约一万元吧。”
“什么?一万元!”
李卫东不禁脱口而出。
他们现在的工资,每个月大约四千元,去掉房租、吃饭等费用,每个月大概能剩下两千元左右。
好在都年轻,身体好,没有什么大病。有点儿小病也不敢去医院,全凭硬抗。
李蒙给他们租房子,可以省一笔钱。如果自己做饭,又能省一笔钱。这样下来,一万元工资就能剩下一大部分。
“工资是一方面,生意做好了,还可以有奖金。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你们刚去,恐怕还得不到。”
“你究竟做什么生意?”
“主要是服装,鞋袜,还有一些电子产品……。”
李蒙就把自己的生意大致介绍了一下。
给陈敏当卧底的事情自然不能说,接下来要做二手复印机生意,在内地建设电子厂的事情,也暂时没说。
就一个偷渡者而言,李蒙的崛起太快,有点不近情理。李蒙说多了,刘祥几个人可能反而不信,认为他吹牛。
“当然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不仅仅是搬运货物,接货、送货那么简单,今后还可能去外国出差,经常跟外国人打交道。到外国也不是欧美日这些发达国家,经常去的是非洲、南亚、东南亚这些国家。所以你们还要学习外语,至少要学习2门语言。一门是英语,另一门是当地国家的语言,比如印地语,斯瓦希里语等。重庆大厦里有不少外国人,可以跟他们学习。”
“还要学习外语?我就是因为学习不好才没有考上大学,学习两门外语,这比登天还难呢。”
李卫东一脸愁容,直抓头发。
“我想做大生意,做大事,发大财,将来赚了钱回内地投资办厂,衣锦还乡。让那些考上大学的人看看,咱们不比他们差。要想做大事,就要比别人更努力,更能吃苦,更有本事。”
“你不掌握更多本事,就只能当最底层的打工仔。咱们也是小本生意,到国外作一趟生意,难道还能给你配个翻译?真那么做了,说不定连本钱都赚不回来呢。”
“你们几个去了就是骨干,将来生意做大了,很可能要独当一面。要是没有本事,能承担重任么?本事从哪里来,不就是学么。如果就象现在这样,你们就永远只能干点粗活儿,一个月赚几千元。这个机会我给你们了,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看你们自己。若是不去,等我将来发达了,可别怪我没帮过你们。”
“这样吧,你们跟我去重庆大厦看看,再看看我的档口。然后你们几个研究一下,看看行不行。行,就跟着我干。不行,就当没有这回事,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刘祥看看刘国庆和李卫东。
“好,就跟你走一趟。”
四个人立刻行动,乘车来到重庆大厦。李蒙带着他们在底层和一楼、二楼转了一圈儿,最后回到档口,又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生意。
“你们回去研究一下,明天早晨给我回信儿。愿意过来,你们那边就辞工,我给你们买护照,租房子。不愿意过来,也告诉我一声,咱们该做兄弟照常做兄弟。”
“也好,等我们回去研究一下再说。”
刘祥几个人出来,在街边站住。
“快到饭时了,也不请咱们吃顿饭。不声不响自己就有了档口,咱们都不知道。都是一起出来的,他当了老板,竟然叫咱们帮他打工。我总是觉得李蒙变了,变得好像都不认识他了。”
李卫东抱怨道。
他这样想也不奇怪。
从朴素的情感出发,当初偷渡的时候曾经许诺,四个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共进共退。
但是分开之后,就各人顾各人。
他不知道李蒙是重生者,思想观念已经跟他们有很大差别。
“话也不能这么说,李蒙忙,咱们也要去开工,哪里有工夫坐下来稳稳当当吃饭。这里是香江,不是内地。要说变了,咱们不也变了么。李蒙自己打的天下,咱们也没出力,一个月给一万,还给买护照,已经够意思了,你还想指望什么?”
刘祥在三人中年纪最大,做事最稳重,遇到什么事情,一般都是他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