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师幕府:惜樽空 第一幕:白玉尸案

作者:代理排长助理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6-03 09: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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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洛云,曾经是大将军幕府里的一名虞候。那个时候,在大将军府,他们都叫我“酸虞候”。

不过现在不是了。

我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向大将军告了长假,借此一去不回。

顺便,我还隐姓埋名,改了名字,带着喜欢的人,抛下一切,隐居山林,躲避世俗的纠纷,等风头过了,我再出来。

为了方便日常生活,我改姓了子急,名字就单叫一个“云去”!

小鞠也改了名字,她现在叫“仉姬”。因为在这里认识的第一户人家就姓“仉”。

我不知道自己临时起意的想法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但我想远离嘈杂的人心,不再涉足红尘。

我在这片怀抱竹林的小山坡下租了仉爷爷家的一间闲置茅草房,收拾收拾,开开心心住进去。

日子很长,粗茶淡饭也是一天,吵吵闹闹也是一天。

半夜,正下雨呢!仉姬还和我开玩笑,你最好祈求上天让你能在明天门前的小溪里捞到鱼,不然你就等着被活活饿死吧!

呵!也许吧!

雨越下越大,我得防着草铺的房顶漏雨。

这雨就像是女人的脸,一阵红的一阵白。它这雨下得是一阵有一阵无!

“啪嚓!”仉姬吓得“哇”一声尖叫钻进我怀里!

竹床席子都被她这么大的动作搞得“吱呀”一声“哀嚎”!

不对!这不是打雷!

“洛云!洛虞候!出来!”

是……大将军府的人!

屋外,顶着倾盆大雨,一个黑衣人全身湿透,左手拎刀,正堵在院外的栅栏门前。

“砰”地一声,一个铜盆破门而出!直直的飞射向黑衣人!

下一秒,我故作神神鬼鬼的站在屋里朝着大门外的客人问:“三更半夜,大雨如注,你又何必蒙面!岂非自欺欺人?”

“我找了你好久!大将军让我掘地三尺也要杀了你!哈哈哈哈哈!你的脑袋!我要了!”

果然,拐跑了他的外甥女,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现在叫,子急云去!

既然如此,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蓄力抛出刀鞘,横刀冲出门外,冲进雨幕里,和这远道而来的客人战到一处!

不消多时,另一边,其他黑衣人破门而入,强行拖走了小鞠!

原来是这样!难怪非得等我出来和他对决,而不是冲进屋子强攻!

原来是怕伤了大将军的外甥女啊!

我心下焦急,根本没心思胡思乱想,跟他纠缠,我一招横扫千军,逼得黑衣人闪身避让,我则趁机想要退出战圈,转身去追拽走小鞠的人!

“我能让你跑了?”身后的黑衣人狞笑着穷追不舍的扑上来,一刀斩下,差点劈开我的后背!

都已经感受到那股凉风了!

我猛地急转回身!飞起一脚踹向他的胸口,逼退他的进攻,挺刀直刺,破他面门!

“刷啦啦!”

伴随着雨幕,又有三五个黑衣人悄然落下,各持刀剑,杀奔我而来!

真的是气急攻心,我现在真的是又急又火,偏偏还抽不得身!

逼急眼了我猛地换反手持刀,硬生生地原地回神斜劈刀,狠狠地朝我背后那个紧追不放的贱奴脸上劈去!

“啊——!”

惨叫声似乎真的遏住了深夜的雨……

我得罪了大将军,拐走了他的外甥女,为了逃命,我只得先暂避大将军府的锋芒,远走他乡,浪迹天涯,避免军府的迫害。小鞠的下落,我也只能暂时不去想她了,毕竟是大将军的外甥女,再坏又能坏到哪去呢?

半个月之后,我千方百计逃到了兰因州白马集县这个地方,以“不良人”的身份受到当地县衙的雇佣,又因为他们看我身手不错,便提拔我成为了县衙里一名负责协助缉捕盗贼的不良帅。

我也曾匿名给万崇圣大将军府上送信,以林夕好友的名义。

希望林夕能明白我的万般无奈,有苦不能言。也希望她能回信给我。

但是,送出的信始终如石沉大海,绝无回音。

他叫吴铭,吴铭大梦。吴铭是他的姓,大梦是他的名,也是他的命。

他的字是“玄”,你也可以叫他吴铭玄。

这位“吴铭”县令,就是我现在的主官。

索性我无家无业,没人会怀疑到我什么。

首夏飞雪絮,芳菲醉垂丝。

精阳柳吐绿,荫荫路中人。

兰因州,白马集县,高河子村。

这是一具除了头颅以外,剩下其它部分几乎是“完美无缺”的尸体。

一具女尸,背朝上脸朝下浮在水面。

他叫吴铭大梦,是兰因州白马集县的县令。

今天是个好日子,天气很好,如果不是遇到有人报案说是在本县下辖的村镇田垄间、一个废弃无主的小水塘里发现一具女尸,他的心情应该会一直好下去。本来是奉当朝圣人光叔的命前来调查、找寻与前朝密藏宝藏有关的《归藏易》、《连山易》。

可现在,东西没找到,线索也没有,他却真的成了“一方父母”,似乎真的回不去了。

算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

这是一具面朝下浮在水中的女尸,废了很大力气把她打捞上来,生怕一不小心,“捅漏”了这具身体,“尸毒”会爆开。

人已经泡浮囊了。

整具身体居然没有发绿,巨人化,反而散发着诡异的白。

发现死者的废弃小水塘里,水并不深,因是死水,再加上年久失修,水都是墨绿色的,再加上水面漂浮着的浮萍和水草,就更像一盏浓浓的末茶茶汤,泛着腥臭的绿光。

现在是临近中午,日头高高挂起,水面被太阳晒得温度极速升高,甚至水面都咕嘟咕嘟的冒着绿色的小泡泡。

逐渐加热的脏水绿池塘,加上夏天里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的尸体,这个恶臭,足够熏得方圆十里找不到一个看热闹的闲人。

所以,现场除了我们这些公门中人,几乎找不到一个周围围观的闲汉。

“先安排认尸,如果在这周围找不到认识死者的,那就发出认尸布告!先把里正叫来,让他安排乡老、附近村民先来认尸!这些兵头将尾的不肯来,其他人也更叫不来!”

“再叫里正找个地方存放尸体,布设认尸的场地!如果附近村民没有认识死者的,那就一个村一个村散发布告,一个县一个县散发布告!本县没有前来认尸的,那就往附近其它州县散发认尸布告!当然!尸体泡成这样,应该也很难认得出来,所以,本县境内近期失踪的人口,定居在我县的逃户,都要排查一下!一个月之内!必须找到、确定死者的身份!”

死者的尸体,腐败不堪。可奇怪的是,死者的身上没有那种他熟悉的代表了死亡和腐败的绿色,而是一种就像鲜血流尽的白。

仵作蹲在面目全非的尸体旁,嘴里念念有词:“验尸验伤,有怪勿怪!验尸验伤,有怪勿怪!”

吴铭县令让人叫来报官的人。

是本地的农夫,本来是扛着锄头来这偷偷开荒,结果却在阡陌之间的一个废弃的小水塘里发现了飘在水面上,泡得发白的尸体。

看来是真的被吓到了,这老丈一问三不知,就差哭给他们看了。

问了他的名字,让他随时听候召唤,就让他先回去了。

县衙里的一众小厮围着他,又是给他搬来交椅,又是给他举伞,这可是命案现场,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搞这种“排场”,挥挥手,轰散了围住他的县衙诸吏。

这里除了一众鲶鱼一样的随从、小厮,属吏,衙兵,再就只有一个人是个例外了,那就是公师主命我。

公师主命我算是吴铭县令的幕僚,实际上他也是他此行的同伴。

公师主命我,字董,因为五个字的名字不好记,所以我们都喊他的字,叫他“公师董”。

他们俩都是朝廷派在东海北威州的军官。

此次又同时受命,一同来到这里,找寻《连山》、《归藏》二书书中的秘密宝藏。

可是这次,他们却都闲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小县城里,原本整日碌碌无为,这下也都只能把注意力先放在这起命案上。

——我叫公师主命他我。

你不必记住我的名字。

他复姓公师,名字是主命我。

“县尊!”

一回头,原来是仵作在呼唤县尊。

“县尊!查验过了!”负责验尸的仵作摘下蒙面的黑色纱罩,躬身道。

“怎么样?”

“是女性死者。身体泡烂了,能留下的有用的可辨认的身体特征几乎没有,尤其是死者的脸,几乎面目全非!”

“死因呢?”他问。

“死因不明!尸体被破坏的太严重了!”仵作摇摇头,擦了擦头上的细密汗珠。

“破坏?”他好像从仵作的话里找到了什么重点。

“目前为止还不确认!我查验过,死者的五官,头边发丝里、甚至是右手紧握的手掌心里,都有些微的未溶于水的石灰粉末!”

“石灰粉末?”什么意思,他没听懂——死者身上有这种东西,代表了什么?

迎上吴铭县尊探究追问的眼神,仵作点点头:“我怀疑……死者……是被利用石灰遇水能产生巨大热量,加热水体的特性,将其毁尸灭迹!”

吴铭县尊一愣,还没来得及再张嘴,又听得老仵作道:“也就是说,死者可能在生前,就遭到了非人的虐待!”

吴铭:“……”

“在这附近,没找到任何有用的、和案子有关的痕迹和工具,以及可疑的凶器!”

说话的是公师主命我,他不仅声音懒散,而且生性也很懒散。这家伙为人孤僻,喜欢避开人群独自行动。所以有的时候会显得他神出鬼没。

我刚想出声询问这尸体是不是要马上运回村里,我好安排人,公师县尉却叫住我:“子急!安排几个会水的,下去摸摸!不要嫌脏,淤泥里也翻一翻,看看有没有什么沉落水底疑似凶器的刀具之类的东西!”

“是!”我躬身忙应声道。

其实仵作并没有从死者身上发现任何爆开裸露在外的伤口,但是这也算是以防万一。

忙乎到下午,一无所获。

我带着几个浑身淤泥,跟水鬼一样的衙役兄弟就着这个泡过尸体的脏水塘里洗了个澡,领着他们往回赶。

回去的路上,我拿着公师县尉提前交给我的,用来“补偿”兄弟们的赏钱,再加上我自己身上的零钱,请他们痛痛快快吃了顿饭,喝了一通暖身酒。

等再从县衙里交了差回到我租住的地方,已经是晚上天刚刚擦黑的时节了。

从怀里掏出带着体温的馅饼,我推开了门。

背后突然有人叫我:“洛云!”

是林夕的声音!

我猛一回头,竟真的是林夕!

将近半个多月的时间,第一次见到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那种感觉,我的眼眶瞬间酸了。

把林夕让进了屋子,她却给我带来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小鞠嫁人了!”

“什么?”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

“她一会去就被万将军安排嫁给了自己的副将的儿子!她是被迫成的亲!她也没办法!”

我:“……”

此时此刻,真如五雷轰顶,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张嘴哭才好了。

万崇圣是为了彻底断绝我俩破镜重圆的机会。

可是,我和小鞠……不也是不合礼制下的野鸳鸯吗?

“我和小鞠一起长大,现在她成婚了,我也因为你那几封不留署名的信,给害惨了!抱歉!我不该这样……可是……我也想活着!”

“什么?”我又被她的迷惑发言搞得莫名其妙。

“砰!”

是粗暴野蛮的破门声!一大群黑衣人鱼贯而入!

我看向林夕……难怪我并没有给她交代过自己的住址,她却能顺利找到我!

原来她是跟着大将军府的人一起来的!

我一掌拍出,打飞桌上的茶壶,又一脚踹翻圆桌,连林夕也一同踢飞!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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