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厌 二十四

作者:旋覆子 分类:女生 更新时间:2024-06-14 09: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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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的嘴巴和眼睛都被盖起来了呀!他被捆住了,白天不能乱动的,只能睡觉。晚上才能偷偷跑出来一会儿。但是很多时候我们晚上都不出来的,所以有时候也见不到他。”说着他又看着温厌道:“姐姐你要是找他,晚上你过来,我们晚上带你去。”

温厌没有说话,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那你们为什么不走?你们也在等人吗?”

小男孩似乎有些难过,他低垂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的说道:“我们要等爸爸妈妈来接的,他们不来我们不敢走,桥西面有很多凶恶的怪物,他们看着桥,我们过不去。”

温厌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却什么也没看见。

周围的几个小萝卜头听了小男孩的话,都默默的垂下头。

温厌摸了摸前面小男孩的头,过了一会儿她道:“我帮你们想想办法,如果可以,我就带你们出去,好不好?”

“真的吗?姐姐,”小男孩眼睛一亮,一脸兴奋的看着温厌,“你真的可以带我们出去吗?你不怕桥上的怪物吗?”

温厌觉得有点难过,她很肯定的点点头,“会的,只要有办法,我一定会带你们出去的。”

小孩子们都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开心的点头。

只有一个小姑娘抽抽噎噎的说了一句,“那我们出去还能看见爸爸妈妈吗?”

所有小孩子都像突然被消了音,兴奋散去,开始慢慢的一个一个低下头。

温厌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小孩子的世界向来纯粹。所有东西加起来也抵不过父母。

可是,她不知道这些孩子是被抛弃的还是别的原因。如果是生病或者其他,再见一面无可厚非,可是如果是刚出生就被抛弃的呢?

温厌不想做这些假设,可是人心,向来是世界上最难猜的东西。

她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小女孩说道,“小孩子别那么多心事,等你们出去了我们再商量以后的事,可以吗?”

小女孩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怯怯的点头,不再说话。

空气却突然变得沉默起来,小孩子们似乎都想起了父母,不再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温厌也跟着有些沉默,她性格本就喜静,更不要说哄孩子了。

就这样,一大一堆小,大眼瞪小眼的干看了一会儿。温厌突然想到陈晏和和郁瑶还在外面,于是她道:“这里的雾气是哪里来的?是你们弄出来的吗?”

最大的小男孩摇摇头,“桥上每次来生人的时候都会出现雾气。只要碰到这个石柱,我们就会过来,有时候能看见人,有时候看不见。不过大家似乎都很怕我们。”

温厌接着问道:“雾气会自己散开吗?”

小男孩想了想道:“会自己散开。等一会儿就能散了,姐姐你要走了吗?”

温厌道:“姐姐有朋友还在外面,看不见姐姐会担心的。不过姐姐还要再来的,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晚上,来找那个叫星星的小朋友,顺便想办法带你们离开。”

小男孩懂事的点点头,很有礼貌的跟她道谢,然后道:“姐姐,那我们也走了。你下次过来的时候站在桥上,对着那个石墩敲一敲,我们就能听见了。”

温厌点头应了,看着几个孩子手拉手的离开,心里突然觉得很烦闷。

郁瑶现在很茫然。

本来三人一前一后走的好好的,温厌却在他们过桥的时候突然不知所踪。

他们想转身回去的时候,桥上却起了大雾。她急得不知所措,想也没想,抬腿就准备往雾里跑。还好陈宴和拉了她一把。

她记得当时陈宴和的声音还很稳,他说:“别慌。可能跟上次一样,这雾太浓了,我们得慢慢往里走。”

她抬头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雾确实浓的不像话。她稍微往边上挪一下,就看不清楚陈宴和的人了。

她强自按下惶恐,朝着陈宴和点点头。

两人慢慢往前走,一开始一切都挺正常,直到前面的陈宴和忽然一个踉跄,她吓了一跳,伸手去抓他的手臂,才惊觉这人全身冰凉入骨。

被她抓了手臂,前面的陈宴和似是全然没有感觉。跌跌撞撞的拖着她,依然想往前走。

她急了,大喊了一声:“陈宴和!”

陈宴和似乎清醒了一下,慢慢转过脸,定定的看着地面。

郁瑶一看差点晕过去。面前的人脸色苍白,一双本来深沉的眼睛,现在正毫无精神的半垂着,像是丢了魂魄一样,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郁瑶连拉带拽的把人弄回了岸边,她有些慌。

定了定神,她掏出手机给李东恒打电话,李东恒一边安慰她,一边咚咚咚的往楼下跑。

他说:“你别害怕,我马上过来!”

打完电话郁瑶又开始茫然四顾。陈宴和还是冰冰凉凉的,喊他打他都没有回应。

她觉得要是温厌再不出来,她就要疯了。

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陈宴和身上,她也不敢走远,周边都是大雾,只能靠着陈宴和坐在地上。

她想着找什么生魂啊,管那些事做什么呢?当初就应该把毛蛋的魂魄交给唐先生。他是个法师,这些事就该他来管。

她只要想着每天给温厌做好吃的,带她到处玩就好。没事再撮合撮合她和陈老板。

……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在她头顶响起,“怎么哭了?谁又欺负我们瑶瑶了?”

郁瑶有点疑惑,还没想明白是谁哭了就猛然抬起了头。

眼前有点模糊,她用手背胡乱的擦了擦眼泪,直到视线清晰了,她才发现温厌正笑眯眯的站在她面前。

她“嗷”的一嗓子,跳起来就往温厌身上冲,温厌被她撞了个趔趄,伸手接住了她。

郁瑶趴在温厌身上哭的撕心裂肺。

温厌无奈,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

郁瑶哭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想起来,赶紧又抹了把泪水,拉着温厌去看陈宴和,“陈老板突然就这样了,你快看看,我感觉他要凉了。”

温厌:“……”

她问:“他怎么会这样?跟要睡着了一样。”

郁瑶急了,上去拉了一把她的手,把她手心往陈宴和手上一按,让她自己感受,还一副“我没骗你吧”的模样。

温厌刚碰触到他的手臂就被冰的一个激灵。她终于明白了郁瑶那句话,照这样下去,陈宴和可能真的要凉了。

郁瑶道:“我们刚下桥就发现你没跟着下来,后来我们商量一下去桥上找你,不知道为什么,陈老板走着走着就这样了。”说到这里她有点自责,如果是她走前面,也许陈宴和就不会出事了。

温厌想了想,给唐先生打了电话,不知道唐先生去了哪个深山老林,电话一直提示忙音。

她只能无奈地放下电话,蹲在陈宴和身边看了一会儿,这人这会儿倒是老实,安安静静的坐着,一声不吭。

雾在慢慢消散,有阳光透过云层慢慢洒了下来。

照在陈宴和身上时,他头一歪,晕了过去。

郁瑶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陈老板怕光啊!”

温厌:“……”

温厌抬头看了看,她们现在在河西岸。

“桥西面有很多怪物。”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在小男孩在浓雾里说的话,她想了想,对着郁瑶道:“我们把陈老板搬回去吧!搬到河东岸去。”

“可以吗?”郁瑶有些犹豫的问。

温厌也有些不确定,她含糊道:“应该可以的……吧。”

郁瑶“……”

死马当活马医吧!总比留在这里等死好。

温厌提议两人一人抬身子一人抬脚。郁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疯狂的摇头,坚持要一个人背陈宴和过去。

温厌纳闷了半天,也没拗过她,只好把陈宴和扶在她背上,看着她哼哧哼哧的背着陈宴和过了桥。

两人把他安顿在靠着桥边的一颗大树底下。

万幸到了桥东岸没一会儿,陈宴和居然就真的慢慢恢复了体温,只是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两人只好蹲在岸边等着他醒。

温厌大概和郁瑶说了下刚刚在桥上看到的情景。说到突然消失的时候,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郁瑶道:“你刚刚是不是怕我们抬他过桥的时候,像之前一样突然消失?”

郁瑶脸色有些惨白的点点头,说起之前的事还是心有余悸。她想了想又道:“而且万一我们抬的时候,消失了一个人,你想想……”

消失一个人……

和半个陈宴和……

一个人和陈宴和的两条腿或者上半身……

温厌想了想那个画面,真是……美的不忍直视!

她表情有些古怪的看了陈宴和一眼,恰巧看到他动了动手指,似乎要清醒了。

“陈宴和,陈宴和!”

陈宴和像是陷在泥沼中的人,突然就大口喘了起来,两人吓了一跳,温厌捏了一下他的手,镯子不小心碰到了他,陈宴和“呕”的吐了一口血,终于清醒了过来。

温厌和郁瑶都有点傻眼,好好的怎么还吐血了。

温厌小心翼翼的在他旁边半蹲下来,想给他擦一下,又怕镯子再碰到他,突然就手忙脚乱起来。

陈宴和的脸色灰败一片,她忽然有点害怕,眼睛一直盯着他,看着看着眼眶就酸涩了。

她偶然听李东恒提起过一句陈宴和的家世,

他说:“现在到处有人宣扬什么五大家,其实连花石涧梁家的一半都比不上,更不用说顾家了。”

而陈宴和的外家,就是冥情湖顾家。

这人,温润如玉,金尊玉贵,本不该陪着她受这些罪的。

陈宴和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看着面前眼睛湿漉漉的温厌,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似乎他见到过她的很多面,恹懒的,悍然的,沉默的,开怀大笑的,甚至偶尔幽默的,各种各样。可是从没见过她这样……脆弱的。

像个瓷娃娃一样,仿佛他碰一碰就能碎掉。

他有些费力的抬手抹了下她的眼角,笑道:“哭什么?我没事。刚刚只是瘀血郁结于心,吐出来反而好多了。”

温厌不说话,盯着他看了半天,直到他脸上的灰败之色慢慢褪去,她才闷闷的道:“没哭。”顿了顿,她突然道:“陈宴和,下次,你不要跟着我一起了吧!”

陈宴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他笑了笑,想抬手摸摸她的头发,却实在没力气了。他有些遗憾,难得小姑娘这么乖。

他顿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问温厌道:“温厌,我想知道,你喜欢我吗?”

突然听到他喊她名字,温厌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人一向喜欢乱喊,一会儿温小姐,一会儿小姑娘。温厌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

陈宴和道:“好吧!我懂你的意思了,你不用说出来,让我留点念想。”说完他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睛,过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笑道:“就算不喜欢我,我们也是朋友吧!我陪你走一段,如果实在撑不下去,我不会硬撑的。你别急着赶我走行吗?”

郁瑶在一旁听的有些心酸,她知道陈宴和喜欢温厌,只是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中,陈宴和已经对温厌用情至深了。

她还在感慨温厌是个捂不热的木头时,就听见“木头”很认真的说:“不是的你想的那样的,陈宴和!只是我现在还不想跟你在一起。你有亲人朋友,有很多你在乎也在乎你的人。我和你不一样,我母亲死的不明不白,不管有没有危险,也不管用多少时间,我都要去做的。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想你卷进来。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公平。你会因此受伤害,我会因此愧对于你。”她说的缓慢又认真,陈宴和一直静静的听。

过了一会儿,她接着轻声道:“我不喜欢欠别人太多东西,谁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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