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耆后退了几步摔在了地上,想要阻拦径路的脚步,但他身子摔得生疼,只能龇牙咧嘴的倒吸几口冷气。
径路急匆匆的冲出了营帐,点了五千精骑,直奔张燕冲杀过去。
径路还是有些理智的,并没有下令让全军出击,只带上了精骑随他一起进攻,这样的话,即便打不过也可以及时撤离。
“受死!”径路用汉语叫嚷一声,将自己的锤子横起。
二百步的距离看着远,实际上骑马冲过去也就眨眼的事。
张燕见状也不着急,他将背后硬弓摘下,瞄准径路射出去一箭。
径路急忙低头一躲,张燕的箭矢贴着他的后背射到了后面胡人的胸膛上。
那胡人惨叫一声,跌落马下。
“勇士们,随我杀了这个嚣张的汉人!(匈奴语)”径路大喝一声,锤头直指张燕。
张燕一拉缰绳,掉头撤向本阵。
“追!给我追!别让他跑了!(匈奴语)”径路怒吼一声,又抽了战马几鞭子。
影骊的速度很快,但在张燕的控制下,二者仅仅差了十几步之遥。
径路见此愈加着急,只差几十步就能抓到这个家伙了,他又用力抽了几下,战马的屁股都快被抽烂了。
张燕见距离差不多了,仰天射出一箭鸣镝,随后只听汉军一声震天高吼,举着武器便杀向了径路和他身后的五千精骑。
径路头脑忽的就清醒了过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带队来到了汉军阵前不远处,但此时掉头撤退已经来不及,径路只能带着骑兵直直冲向迎过来的汉军。
张燕的黑山军皆身穿皮甲,头戴皮弁,其上还绑着黑色头巾,手持木制方形半身盾牌和长矛。
面对匈奴精骑的冲锋丝毫不惧,只高呼一声“杀!”,便直接杀了过去。
张燕见此也不再后撤,他右脚踢了踢影骊的腹部,影骊会意,直接向前一跳,借势掉了个头。
“受死!”张燕大喝一声,乌黑长枪刺向跑过来的径路。
径路心中一惊,来不及躲闪,只能用大锤砸向张燕的长枪。
“当!”锤枪相互碰撞,蹭出了几点火星。
径路只是一碰,便知道自己武力不如张燕,当即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但事到如此只能继续与张燕缠斗。
与此同时,胡人精骑与黑山军步兵撞到了一起,只见黑山军步兵臂膀肌肉暴起,侧身成箭步用肩膀抵住方盾,硬生生的受了匈奴精骑的冲击。
“当当当!”这双方碰撞后,有不少黑山军当即被撞到在地,但同时匈奴精骑的马匹也吐血倒在地上。
匈奴与黑山军步兵同时从嗓子眼中怒吼一声,随即便厮杀起来。
“羌渠之子于夫罗在此!(匈奴语)”于夫罗带着胡骑从树林两侧杀了过来。
于夫罗方才刚到营帐中歇息,便听到了张燕说要备战的命令,他只得匆匆命令自己的一千胡骑埋伏到依旧满是烟尘的树林之中。
见黑山军与径路的精骑已经厮杀起来,他便赶紧带队冲杀胡人精骑。
“胡狗还敢带这么点人过来,弟兄们,随我杀!!”王当晃了晃脖子,带着黑山军重骑也加入了战场。
而张燕则是在几招内便将径路杀的节节败退,此时,径路心中已然生了退意,只是张燕枪法刁钻力大,他根本无法挣脱。
张燕瞧准时机,对着径路戳出一枪,径路心下大惊,当即就要躲闪,岂不知这正中了张燕下怀。
只见张燕改戳为砸,沉甸甸的乌黑长枪向下一砸,那径路躲避不及,直接掉落马下,当即摔得口吐鲜血,没了再战的能力。
张燕得意一笑,用长枪将径路挑起,将他拉到身前。
“胡人!你们的头领已经被我活捉了!还不速速投降!?(匈奴语)”张燕用着胡语大声呼喊。
岂不料那些匈奴精骑丝毫不惧,怒吼道:“汉人,你休想,我们是王上的勇士,誓死捍卫王庭尊严!(匈奴语)”
“我乃羌渠单于之子于夫罗,我才是真正的单于,你们还不速速臣服于我?(匈奴语)”于夫罗让他的胡骑将这千余匈奴精骑团团包围,又开始劝降道。
“须卜骨都侯和头曼弑杀我父篡位,你们难道还要为如此卑劣之人效力吗?(匈奴语)”
胡人精骑闻言战意骤降,相互之间围成一团,又道:“你真是羌渠单于大人的儿子?(匈奴语)”
“当然!(匈奴语)”
“那我们愿意投降!您才是真正的匈奴单于,我们本就是羌渠单于的亲军,既然他的子嗣回来了,那理应效忠与您才是!(匈奴语)”
那些匈奴精骑面面相觑,开口回道。
“那你们快放下武器,速速投降!(匈奴语)”于夫罗命令道。
“我们遵从您的命令!单于大人!(匈奴语)”
那些胡人精骑立即停止了与汉军的厮杀,将手中的武器丢在了地上。
“全军听令!胡人已经投降了!停止进攻!”张燕连忙高声命令道。
这一个个可是匈奴的精锐骑兵,若是能归为己用,那便是极强的一股力量。
更何况能够如此轻松的将胡骑俘虏,也能减少黑山军的伤亡。
王当听见张燕的命令后,直接找了几队士兵,将投降的匈奴精骑的武器收下,再将他们全部捆起来,防止匈奴精骑反悔再叛。
但匈奴精骑已经有了决断,对于王当的行为丝毫不抵抗,只是眼中依旧有着浓浓的战意。
于夫罗开口安抚道:“勇士们,现在两军交战,形势极为混乱,我只能暂时将你们绑起来,等到我夺回王庭后再将你们释放!(匈奴语)”
“您放心,单于大人,我们既然宣誓要效忠于您,就绝对不会出尔反尔,只是,您为何要听从汉人的命令?(匈奴语)”
胡人精骑一边老实的让黑山军将他们捆起来,一边询问着于夫罗。
“我们匈奴人自从祖辈开始便依附于汉人,只有头曼那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才会想做出什么僭越的事情……(匈奴语)”
“何况,这位张将军与其他汉人不同,他不仅会讲我们的语言,还从未因为汉匈有别而苛待过我,如此明主,为何不臣服?(匈奴语)”于夫罗果断的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