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你明白萧庭深想跟你说的话了？”
“明白了。”
“你是怎么想的？”
“师傅，你相不相信我？”
“我要是不信你，当初根本不会让你进3.21专案组。”
“那我告诉你：我是警察，他是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绳之以法的罪犯，就这样！”
“好。”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气喘吁吁的李檀溪挥着手，努力想把话说利索。
“师、师傅，萧。。。庭深，出、出事了。”
今天是2019年的第一天，分局食堂制作了丰富的菜式，主食是圆润小巧的糯米面汤圆，无论是值班警员，还是在押疑犯，都吃到了一份可口的新年晚餐。
变故发生在第二天上午。
看守所里的犯人们一个又一个叩响牢门，向警员求救，他们大批出现恶心、呕吐、眩晕等症状，有严重者已经出现尿血和抽搐。
他们没想到的是，警员们也和他们一样。
当周旭和看守所长闻讯赶到，看到牢房内外的一片惨状，顿时傻了眼，急忙一边向120急救中心求救，一边向市局汇报。
忙乱中，周绪似乎想起了什么，问一个侥幸无事的警员。
“萧庭深关在哪个囚室？”
警员一打开单人囚室大门，周绪双腿当即僵直，瞪大眼睛看着床上脸色焦黄，已然没有了呼吸的萧庭深。
他身下的床单，因为剧烈的痛苦，被抓出数个破洞。
在市公安局的紧急要求下，医院很快出了化验结果：大面积食物中毒，罪魁祸首，就是那些糯米粉汤圆。
由于保存条件不佳，那些汤圆滋生出了米酵菌酸，这是一种毒性极强的毒素，是最为常见的食物中毒诱因之一。
经过全力抢救，绝大多数中毒者都脱离了危险，在逐步恢复中。
但是萧庭深，医生已无力回天。
他是本次食物中毒事件里，唯一的死亡者。
刘觉民站在分局大院里，远远冷眼看着垂头被食品监督管理机构带走问话的丁若。此次事件，她作为经营管理者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么多人中毒，还出了人命，巨额的罚款是跑不了的，被青阳分局取消承包资格更是板上钉钉，还能不能继续从事餐饮行业，也是未知数了。
“刘觉民。“
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刘觉民顿了顿，缓缓回身。
“宋局。。。校长。“
分局院内花坛，刘觉民仔细的把一件外衣铺在青砖面上，请宋学义坐下，递过一支烟。
“戒了，年纪大了，不得不注意点，你抽你的吧，今后最好也少抽点。“
“等破了3.21，我也想戒烟。”
“你少放空炮！刘觉民，光我耳朵里听见过的，你就戒了四次烟了，你小子糊弄谁呢？”
“校长，我这次是说真的，3.21在我心里和其他案子不同，我总是感觉自己为这个案子而生，也会为这个案子而死。到那时，如果侥幸没死，我真的戒烟。”
“呸呸，你小子满嘴胡说八道，我在警校当校长的时候，你就是这么个邪门玩意儿，这么多年了，一点没改！”
刘觉民笑而不语。
“这次食物中毒的死者，是3.21重要嫌疑人？”
“是，两次去缅北，搭上了宋队的命，才弄回来的，没有几天的功夫。。。”
“这里面，没有什么门道吗？”
“什么门道？中毒的有三十多人，也没在任何其他地方检出任何致毒物质，无论怎么看，这就是次普通的食物中毒事件，只不过萧庭深那小子运气好，中大奖了。”
宋学义沉吟片刻：“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吗？”
“解剖，全面解剖，所有脏器做病理检验，能多细就多细。萧庭深是个活人的时候，我没从他口中得到什么，现在，我要看看他的尸体，能告诉我什么。”
“可以，”宋学义点头，“你在怀疑什么？”
“我不是怀疑什么，是可以肯定。”
刘觉民的眼神似空洞无物。
“有只眼在看着我，它离我很近。”
“是谁？”
“我在等，我有预感，不用多久，它会出现在我面前的。”
刘觉民手中的烟被捻成了碎末：“因为我离它，也很近了。”
宋学义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们支队是不是还有一个专案组？”
刘觉民点头：“是，到时候了，我也该去串串门了。”
宋学义站了起来。
“年纪到底是大了，坐一会儿屁股底下就凉得难受，回去了。唉，到春节，老张就退了，我也就坚持到年底了，最后一班岗还是得站好。觉民，我和老张都认定，3.21交给你，是最恰当的，派周绪来托着你，也是我们商量的。你记住，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是你当年的宋校长。”
“校长，我知道。”
九大队办公室，埋头电脑前的金秋偶一抬头，颇感意外。
“刘队，你怎么来了？”
刘觉民轻轻摆手：“你没看通报吗？我已经不是队长了。”
“只是暂时停职而已，又不是撤职？过不了多久。。。”
他话说到一半，黄幼云走进了办公室，看到刘觉民也是一怔。
“刘队，你怎么在这儿？”
“我已经。。。”
刘觉民突然对这没完没了的解释厌烦起来，索性直入主题。
“小黄去缅北立了大功，帮了我的大忙，我是来问问你们今晚有没有时间，请你们吃个饭。”
“刘队你这么客气干什么？这不是份内的事儿吗？再说，人是抓回来了，可、可。。。”
黄幼云的脸上，写满遗憾与不甘。
“所以，我还想请你们帮我个忙。”
“什么忙？”
刘觉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望了望门外，收回目光看着两人。
“两句话：第一，我这次来找你们，田雨丰并不知道；第二，我想请你们帮我挖出一个暗桩。”
屋里沉寂了几秒钟。
“刘队，咱们晚上在哪个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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