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璀璨的神魂也不过是有其寿数的玩偶，终究也有其死期。
能够亲见神明陨落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这一斩主要还是「禹」布阵全程压制住了神魂，铸星起到的作用不过是牵制住降临神躯，作用不大。
有机会，有机会一定要独自猎杀一个神魂看看。
铸星走向实验区深处，准备从简到难，一个个房间打开，查找「意识能量体」研究的资料。
走道空旷，只有铸星一人脚步声在轻轻回荡。
铸星首先来到的是资料室。
其实铸星是有些疑惑的，资料室正常做为供研究人员随时查阅调用的地方，应该处于开放状态的，有个锁终究是麻烦些，浪费研究时间。
不过，当铸星故技重施，再次开锁，推开厚重的资料室大门时，明白过来。
作为资料室，其空间已经可以媲美宽敞的实验室了。
映入铸星眼帘的是成排整齐堆放、上下四层的半米多高玻璃立柱，每根立柱中都飘浮休眠着一个人类大脑及其脊柱。
鲜活的大脑在营养液中微微浮动，给人一种诡异的宁静之感。
铸星缓步走过一根根立柱，浏览上面的标签：
性别：男；种族：标准人类；摘取寿数：10，当前寿数：31，基因寿数：45；样品来源：自然培育；
而做为资料室，房间内尚有。。。
“两万两千八百一十九枚。”
在铸星环顾整个资料室时，一个声音从铸星背后响起：
“做为商南第二大的「脊椎动物中枢神经系统」资料室，这里理论存储量为两万四千枚中枢神经，目前还有些遗憾，未能存储满。”
铸星没有因为背后出现声音而有剧烈反应，反而小心地转身，仿佛是担心惊扰到这些同类的沉眠。
似乎是看出了铸星的行为含义，声音再次响起：
“客人不用担心打扰到它们，隔音玻璃及防震装置，让它们能够免受90%的打扰，哪怕是昨夜的罕见噪音、震动，也没有能够惊扰它们。”
铸星背后，空无一物。
“客人不用刻意寻找我，我存在于这座实验区内的每一缕空气之中，看到，也看不到。”
铸星阴神迅速检查了下自己的面罩数据情况，发现并无入侵记录。
“客人在第一步踏入实验区后，我就与你同在了。我本来一直在等客人摘下面罩，不过看客人一路都没有这个打算，还一步步深入探索实验区，也只能在此打断客人的访问行程了。”
还好铸星习惯于多重防护，过了机械鸟，进了厂区就戴了面罩。
对于此刻空气中的存在，铸星一瞬间就想到了实验区的最早研究方向：
以阴神附身到固定纳米机器人阵列中，再以纳米机器人阵列勾连能量场，组成能量体，影响现实。
那么，整个实验区的空气中，其实已经遍布纳米机器人，它们彼此之间阵列组合成为一个意识体，就好像一个与实验区空间一模一样的巨人。
而踏入实验区的铸星，早已身处这个巨人体内！
此刻，铸星挥舞剑气横扫空气有用吗？
有用。
但那不过是抽刀断水，还会有源源不断的空气带着纳米机器人来到铸星周边。
数据网络，铸星呼唤着「禹」的名字：
“「禹」。”
「禹」显然明白铸星所求，直接回复：
“全包裹的面罩及战斗服，足以阻挡纳米级的颗粒入侵，但是它们要是不怀好意，大概率已经富集在你的面罩、衣物外表面了。不要露出破绽！我在模拟情况调试算法，还需要一点时间。”
表面上，铸星并没有慌张，而是重新转头，在一个个玻璃柱间漫步查看。
毕竟，对方就在空气中。铸星面向何处，本质上都一样，声音从后方来，只不过是因为对方将发声的纳米机器人设置在铸星后方罢了。
“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空气中的存在也并不急躁，也是与铸星继续沟通：
“客人你很冷静，心跳都只是稍稍加快。不过你可以称呼我「净灵」。”
还能感知到铸星的心跳，铸星觉得这句话多少带着一点威胁。
如果铸星呼吸入一枚纳米机器人，心跳快不快就不是自己所能掌握的了。
不过，铸星还能够冷静，甚至还想再关心下玻璃柱中的这些同胞。
“他们，都是，自愿提供自己的中枢神经的吗？”
「净灵」并不吝啬于回答铸星的问题，哪怕他是非法闯入：
“「意识能量体」研究需要足够的神经中枢对照。科学进步更需要无私奉献。而世人多执着于眼前小利，不懂奉献。而我们，帮他们做出这类伟大的决定。历史会铭记他们的贡献。”
铸星伸手抚摸着眼前的标签，问道：
“可这些标签上，连他们的名字都没有，后人如何铭记。”
「净灵」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历史的铭记并不需要他们提供名字。”
铸星沉默不语。
但是「净灵」却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客人你的心跳更快了，你在愤怒？相比于对于我的恐惧，你对他们的奉献感到愤怒更甚。真是一个奇怪的现象。”
铸星继续向前走，已经身陷在前后左右仿佛无穷尽的玻璃立柱之中。
“我不该愤怒吗？他们本应该有更鲜活的一生的。”
「净灵」对于铸星的言论继续表达疑惑：
“客人你是说隔壁厂区那样如同落后机械一样的生活？我感应过他们的情绪，全是痛苦。在这里，他们不会有痛苦。并且，我不得不提醒客人，在这里的大部分中枢神经，都是人造生命的，我们创造出他们，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储存，这就是他们的使命。”
铸星不再深入，而是往门口走去。
铸星不想后面的行为惊扰到这些曾经的同胞。
铸星再次听到了一次词：“我们”，为此追问到：
“‘我们’是谁？”
「净灵」一如既往地为铸星答疑：
“‘我们’代表世界最先进的科技水平，‘我们’引领世界的发展方向，‘我们’是什么，需要客人的加入才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