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仙化神？
是指……飞升吗？
但是……飞升不是……
陈吒把疑惑问了出来。
“……我只能告诉你飞升并非终点。这个世界历史上所有飞升化神的感染者，如今恐怕都在上面看着。”
马徐以手指天。
“你是说……那些所谓的天尊……”陈吒后背发凉，“……那最近一百多年来无人飞升，又是怎么回事？有没有这回事？”
马徐点头道：
“这事情是有的。我还在查。你也可以留意一下。”
说着，马徐笑了笑：
“这些事情现在倒是跟你关系不大。你安心把你的感染等级提升起来再说。三年之内，冲击金丹吧。
“我原本以为这次见你，你应该有I-3了，怎么还在I-2。你这修的几条经脉也怪，怎么东练一条西练一条的，你这要‘豹变’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非氓”到“豹变”，不是单纯提升修行的经脉数量，而是要将手三阳、手三阴、足三阳、足三阴这四者任择其一，三道同类经脉全部修完，方能增进对应躯体变化能力，提升到下一等阶。
陈吒目前修全的三道分别是手少阳三焦经，手厥阴心包经，足阳明胃经，正好一手阴，一手阳，一足阳，怎么都凑不出豹变来。
如今新修了一大半的手太阳小肠经，正是在为豹变做准备。
“因为一些事情，取了些巧。”陈吒答道。
马徐随口一提，倒也不以为意：
“你这个修法，豹变确实是慢了点。不过基础扎实，修术方便。
“哎，你们这些误入的是这样的，只要全心投入修炼，专注提升就可以了，可我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马徐露出萧索的神情，大概约等于星期一早晨打开邮箱看见几十封未读新邮件那种。
陈吒拒绝给他捧哏。
马徐老脸一红，换了个话题：
“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一下。这个感染侦测功能有点超出感染者能力，你别不小心暴露了。”
陈吒想起先前看见马徐等级时的情形。
自己有些讶异，但还没到特别明显的地步。就算对方察觉，也可以归为见了对方气度不凡，忽有所感什么的。
除非对面隐瞒修为……比如家父陈落那样……甚至伪装……
不过，自己现在经历过了，有了更多警觉，表现只会比陈落时和初见马徐时更好。
陈吒记下了，口中答道：“好，我记下了，以后当心。”
马徐笑道：“主要是怕你有时候看到不该看的，先给你提个醒。不如我给你演示一下。”
说完，马徐手脚并用，翻过阁楼围栏，站在屋顶瓦片上，猫着腰走了几步。
回头见陈吒一脸不信任地看着自己，马徐招了招手：
“过来过来，我开了曲光屏障，别人注意不到的。”
你都有曲光屏障了，就拿来当梁上君子？
这个金丹九阶到底靠不靠谱啊……
陈吒叹着气，翻过栏杆，跟他在屋顶上走了一段。
“我记得上次瞧见是在……”
马徐往下面瞧了瞧，指着一处道：
“……就那儿了，你瞅瞅。”
上次看见？意思是你自己一个人也没事儿干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陈吒默默摇头，往他指的方向瞧去——
脸色立马就变了。
那院落是个酒家的后院，屋檐下，一个胖厨子正在炒菜。
那毫无异样、十分寻常的胖厨子，身旁竟然也有注释框！
上面写的是：
【感染情况：幼年虫体】
【成熟等级：I-4级】
【强化类型：无】
怎么会是虫体！？
为什么会是虫体！？
虫体不都是疯狂嗜杀的么，为什么能在酒家里挥着铲子炒菜！？
“这是……勘妄失败，入魔的虫子？为什么能和正常人一样？没人管么？”
马徐解释道：“……我要提醒你的就是这个。正常虫修，要到‘盈穴’才具备分辨幼年虫体的能力。这镇上听说前段时间被个和尚扫荡过，没有‘盈穴’以上的修士了，才让这个幼虫遛了进来。
“你要小心的是，到‘盈穴’以前，不要暴露你能分辨人与虫的能力。”
陈吒又问了一遍：
“为什么这虫子能和正常人一样行动？不应该是……呣……怪异扭曲，一眼就能看出异样的么？”
“怪异扭曲？喔，那多半是门派里面喂养的，上点药保持野性，不给它学习模仿人类社会的机会，就可以养出怪异的小魔来。不少门派都用勘妄失败的幼虫来训练徒弟什么的。
“可要是无人干预，正常生长，它们模仿能力很强的，还能挖掘宿主脑花里的知识和常识，就会变成这样，没多久就能混入宿主的社会，悄悄发育。”
说完，马徐已经抬起一根手指。
只见他手指上皮肉隆起，在皮下迅速凝聚成一条青虫，那青虫又迅速结茧，虫茧破开，从里面羽化出一只蝴蝶来。
那蝴蝶将翅膀伸展了，轻轻扇起，往下面院子里飞去。
蝴蝶摇摇晃晃的，慢慢飞进那屋檐下，停在胖厨子露出的后颈上。
胖厨子似乎全未察觉，依旧挥舞锅铲，卖力炒着菜。
那蝴蝶却迅速干瘪下去，在被人注意到之前，就化为灰尘，消失不见。
那胖厨子突然抽搐起来，丢下锅铲，退后两步，抓住肚子，摇晃了几下，便倒了下去。
陈吒眼里的注释框字样从【幼年虫体】变成了【幼虫死体】。
一只成熟度与那恐怖的赵霆相当的幼虫，就这么在片刻之间，悄无声息地死于非命。
这就是金丹九阶！
马徐一挥手：“走吧。回你阁楼去。”
两人踩着砖瓦，爬着栏杆，两个蟊贼一般，回到阁楼内，拍了拍衣袍落座。
陈吒脑中堆积了数不清的谜团，随口问道：
“……那要是我将来发现哪里还有这样的潜藏幼虫，又还没有‘盈穴’，应该怎么办？”
“你自己想去，这点小事还问我。”马徐毫不客气地夹着菜吃。
陈吒再问：
“‘盈穴’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能够分辨幼虫？”
“成功修到‘盈穴’，就能开启‘灵觉’。有了灵觉，就能粗略分辨别人修为，自然也能察觉出别人身上的不妥之处。
“具体的，你自己修到盈穴，开了灵觉，自然就懂了。”
陈吒看着这金丹九阶的大仙人风卷残云般扫荡着餐桌，又问道：
“还有个问题……
“……你好像很受这个世界女性欢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