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考场之上,大家都在用算盘绞尽脑汁的计算数学。
突然间。
你见到有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计算器一样。
王世清现在就是有这种感觉。
这门《吾转元功》给他的印象就是如此。
若是真要让他举个例子。
那么与《吾转元功》相似的,就是他古早之前看过的一本武侠小说。
那里有门功法叫小无相功。
天地间所有武功招数,这门小无相功都能模仿。
但《吾转玄功》与之还有不同。
他不是模仿。
而是超越。
在王世清看来,这门《吾转玄功》最令人称奇的,是这里蕴含的一种方法论。
它有一万三千多种判断法子。
能够辨别一切功法的一切细节。
它对这些功法的细节提出两个判断结论。
有用。
无用。
有用者保留。
无用者删除。
通过一门门功法的保留之下。
最后锻造出一门,超越百家,压服三教的第一玄功。
念头到了这里,王世清也有了一丝祝有韬为何沦落至此的明悟。
修得这等功夫。
必会有压服各宗各派的念头。
而这等念头一出,又怎么可能会有好果子吃?
只是.....
王世清今晚上也是花费了剩下的五十几点功德,也算是对这门功法有粗粗的了解。
更是将那门研学了近十载的源自[老君观]的呼吸法,也将其转录《吾转元功》内。
按照《吾转元功》提供的方法论。
这门王世清私以为能算上品的呼吸法。
被剖析的惨不忍睹。
全身三百六十个穴窍,周遭上百条经络的灵炁游走路径。
其中有大半。
被《吾转元功》认为是无用的。
而等到一切研讨完毕后,这门《吾转元功》,也进行了一个不小的蜕变。
而作为蜕变的产物。
王世清前面也是试用了一下。
不得不说。
这等效果,实在是惊人到了极致。
王世清想到这里。
也是颤颤巍巍的,往心头里翻阅起了那门【皇极惊世拳】。
有了《吾转元功》。
这门【皇极惊世拳】,再也不用在自己这蒙尘了。
只是在心头翻了一会后。
王世清还是选择气馁的闭上了眼睛。
这比之前看得天书也好不了多少。
太复杂了。
“我的功德呢?”
“谁把我的功德用完了?”
他强忍住下床修炼【皇极惊世拳】的冲动,长长地吐了口气,
从小就被告诫过,不说那等诡谲的术法,就说高深的武学,寻常人自己修炼,特别是没有师傅手把手解惑,那是绝对要花大功夫的!
不说一些黑话。
就一些特有的名词。
若不是过来人,寻常人看了只会懵圈。
而把功练到走火入[异端]的。
在这个世界绝对不是少数。
“哎……”
王世清千般焦躁万般烦恼尽数化成了一声长叹。
“还是少点功德啊!”
念头到了这里。
他也是突然想起了今早的拿到的地图。
连忙打开,看了起来。
…………
驿马山。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
接连的营寨被一层深邃的蓝紫色笼罩。
稀疏的星辰点缀着夜空,与地面上偶尔闪烁的手电筒光交相辉映。
无数帐篷在营寨里点缀。
帐篷外,哨兵的身影挺拔如松,他们目光如炬,在黑暗中来回巡视,警惕着每一个细微的声响。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
他们的所有警觉,其实都只是无劳功罢了。
一个白色帐篷中。
悄然伫立在山脚之下。
帐篷的入口挂着精致的布幔,轻轻摇曳,宛如宫殿的帷幕....将一个奢华世界,阻挡在内。
少女赤脚踏在柔软而厚实的波斯地毯上。
白皙的玉脚在色图案繁复的斑斓色彩中,轻轻摇曳。
无所事事的姑娘靠着一张手工雕刻的木质桌案。
上面陈列着银质餐具和水晶酒杯,被她随手把玩,在微弱而温暖的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只是这等耀眼,也让对面鹅绒被褥里的姑娘皱起了眉头。
“珺卿学妹,我这样做,不会打扰你睡觉吧!”
少女好似瞧见了姑娘的表情,嘴上也是露出了充满歉意的话语。
但谢珺卿下一刻说的话,却让角落里那座静静燃烧着的壁炉,霎时间消失了所有暖意。
“学姐。”
“你这样做,却是有点吵。”
姜一萱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有一瞬间停滞,但是想了想面前这女人的所作所为,还是宽慰的自说自话起来。
“珺卿学妹,你真调皮,又和学姐开玩笑,咱们这些入道者,几天几夜不睡又没有什么关系。”
这位嘴角留有一颗美人痣的女子盘起了脚,只是不等谢珺卿回复,就急忙岔开了话题。
“学妹今天你可是露了大脸,白日里那两位[左道妖人]叫阵,左右是都不敢上前,我分明看见右宗正大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你这一出手,算是给宗正大人挣了一大脸!”
姜一萱是知道这些时日谢珺卿的境遇的,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也是亢奋得紧,感慨道。
“若是宗正大人心里有了你的名字,我想那些宗室中人,也不会再拿荣王之事来压你了。”
谢珺卿却是摇头。
“他们压不压我,不会看我如今表现如何.....”
“就好像我出不出手,也不会看右宗正脸色如何。”
神情淡然,好像说得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姜一萱听了,也是忍不住把脚重重地拍在了地上。
“你这人那么些年过去了,怎么还是这般好生令人丧气呢?”
姜一萱与谢珺卿是多年密友。
当初谢珺卿刚来[讲武堂],就是姜一萱领她去的学堂。
那日谢珺卿刚来此地。
众人如见瘟神一般躲着谢珺卿,也只有姜一萱,这位[辽东讲武堂]的青年才俊,三十岁的次教授,还如当日一般,把手同游。
谢珺卿明白姜一萱宽慰之意,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
“学姐,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但我只觉得,不需要如此安慰罢了。”
“我这一生,为剑生,为剑行,为剑死,仅此而已。所作所为,无愧于心,无需担惊受怕,进退维谷。”
姜一萱玉脚轻颤,一股酥麻从下流到了心头,只是嘴角却是露出了嗤笑。
“你这家伙,才几岁模样,还你这一生.....你见过多少风光,历过多少岁月,趟过多少江水,还一生!”
“不说其他的,男人的滋味你尝过吗?”
姜一萱说着说着,却是一呆。
因为她看到谢珺卿的脸上微微出了一丝红晕。
“不会吧?”
“你别吓姐姐,你在外面有野男人了?”
“我的天呐,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入你的眼,帝都的贵子?还是道宗的仙客?还是哪家武宗的嫡传?”
“是不是这几日与你[道仪]聊天的家伙,呜呜呜,我就知道,女人对着[道仪]傻笑,就一定是有问题!”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一定要发个状态,告诉别人我的女神有男人了?”
谢珺卿有点无语,她怎么会想到自家学姐会这般轻浮。
但是她更想不到.....
自己在那一瞬间,竟然脑海里出现了那个少年的影子。
喂喂喂。
谢珺卿。
他还是个孩子啊。
你可不要老牛吃嫩草啊!
只不过少女毕竟是一位剑道好手,自然明白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她转移了话题。
“学姐.....这几日,双方声势是越来越浩大了。”
周遭的锦衣卫,军卫所不说。
就连[讲武堂]那些她读大学府时都没有见过几面的大教授,都快倾囊而出了。
而对方也是。
不知道哪里来的面子与财力。
奴儿干都司的七大寇。
那边已经来了四个。
这等战火弥漫之下,一些事情也早被掩盖,但是谢珺卿......她那颗剑心总能勘破迷雾,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学姐,城内的力量一直调动,这般一来,防御是愈发薄弱,我听得最近有人在那边搞了很多事情,万一出了什么大事,城内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姜一萱知道谢珺卿是滨河卫本地人,对这座城市有着自己的感情,但是万般宽慰刚上心头,却又变得苦涩。
“这群大人,怎么可能会在意那些百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