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
一声声的爆炸将整座城市点亮。
王世清双手紧伸出，紧抱着自己的头，仿佛在试图抓住那些纷飞的思绪。
他的眼神很是迷茫。
“为什么是讲武堂？”
这个问题如同回音一般，在他心中反复响起，每一次都带着不同的重量和情感。
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解开一个复杂的谜题，但又在内心的恐惧和不安下轻轻颤抖。
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虽然风马牛不相及，但在［讲武堂］出现后，终于开始有了些许连贯的情形。
但是他还是有些弄不清楚。
为什么会选择讲武堂。
少年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每一口空气都像是在提醒他，时间正在无情地流逝，而他想要的答案却依旧遥不可及。
但就在这一刻，一旁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纠结。
“很意外？”
祝有韬躺在太师椅上，好似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与他无关似的。
王世清重重地点头。
“确实意外.....”
“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是那边。”
是的。
若是给［滨河卫］整座城市排个序。
［辽东讲武堂］必定要排在此地的最前列几个位置。
作为帝国响当当的大学堂。
［辽东讲武堂］这些年来。
也是有着海量资源的灌输。
但是....
这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又有什么好针对的呢？
王世清有点难以想象。
毕竟在他前世。
战争之中攻击学校。
都会被人称之为战争罪的行径。
这等惯性思路下，他也一直没有把这往［讲武堂］里放。
祝有韬并不知道王世清所想，他只在那边自顾自的说着。
“这［滨河卫］里，还有什么比［讲武堂］还要贵重的地方吗？”
祝有韬看着一脸茫然的王世清，忍不住提点道。
“道文，术法，宝器，功法。”
“丹药，基因液，机甲设计图.....”
“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东西，那里都有。”
“所以你说.....为什么不是那里？”
王世清听了这话，终于也是明悟了。
他一直以来用旧思路看这［讲武堂］，他没有想到，其实按照帝国的观点来看，像［辽东讲武堂］这般存在，已经完完全全不逊色于寻常的宗门势力了。
再加上它是帝国培育年轻一代的重要地方，也是帝国学术研究的重要基地。
单论这些方面来说。
普通的那些宗门，怕是都比不上它。
想到这里，王世清也是口干舌燥。
“所有人都知道......［讲武堂］很重要，但是为了那些宗室的家伙，宁可要放弃它？”
听了这话，祝有韬却是笑了。
“你若是这么想，那么也太把［辽东讲武堂］看得太低，也把孔清溪想得太差了。”
“这女人是阴阳家的大宗师，又在此地经营这么多年，可以这么说，［讲武堂］内部最机要的位置，就算打开其门让人进去，也没有几人有那胆子进去......”
王世清一时有些语塞。
明明就是你口口声声说［讲武堂］重要万分。
现在又改口说里面那些机要东西他们拿不走。
怎么着。
你能不能给个准话。
但王世清没有说出口，祝有韬已经闭上眼睛，似乎又睡了过去。
瞧见这老酒鬼这番样子。
王世清也是无奈起来。
他准备坐下。
但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恍惚之中。
他突然想起上辈子一次旧事。
那是上辈子洪亭波吃酒时候与自己等人吹嘘的话题。
那故事发生在自己大一入学前的时候。
有两个持刀小贼跑入了他家。
但是没想到。
家内有一位，退伍回来的老兵.....
想到这里。
王世清却是站了起来，听着雨声，跑到酒架之上，取了一坛他闻得味道最为醇厚之酒，为自己这便宜师傅斟酒。
做完一切后，他缓缓开口。
“师傅，我要去趟［讲武堂］。”
祝有韬开口，声如金石。
“好。”
王世清有些疑惑。
“您竟不阻我？”
祝有韬却是笑了。
“我又为何阻你？”
此言一出，王世清也是一愣，下一刻，也是想出回话。
“总感觉这一路过去，凶多吉少......这等事情，做师傅的，不应该拦着点徒弟吗？”
“哈哈哈哈哈哈！”
祝有韬大笑开怀，忍不住说道。
“天下间谁能不死？”
“要么老死槽枥之中，要么死在乱箭攒心之上，所为之事，无非就是名利二字.....但你今日这等赴死，哪怕真去了黄泉，哪日我回头想起，也要给你举上一杯。”
“无他，你为义死矣！”
祝有韬眼神扫向雨幕：
“天下滔滔，人心不古，那三寸灵台之内，本如这滚滚泥沙，纷纷俱下矣。”
“今我祝有韬有这弟子死得有所名堂，有所值物，总比哪一日我听得，死在哪个我昔日瞧不起的人手上，要好上不少吧！”
王世清听了这话，胸膛里也是微微有了热流。
是的。
他之所以还是定了那等心意。
要去那［讲武堂］内。
也只是为了师长之妻儿。
归根到底。
也就是为了那个义字。
他思忖。
明明知道那处有险，明明知道师长亲眷身赴险地，自己还坐上壁观.....
那估摸着午夜梦回。
自己也都会过不了自家这一关。
王世清自己这般人物，他也是清楚。
明明自己没有多少力量。
但是瞧见这般人间苦事，他总有想出手之心。
或许事到临头。
真到面前。
让他生死之间与出手相助进行选择。
他会做那退缩之人。
但是现在.....
这不是还没有去试试呢？
万一出手的。
就是两个拿刀的小贼呢？
祝有韬慢慢饮尽杯中之酒。
却见得王世清还站在面前，他眼里微微闪过一丝失望，笑道。
“怎么？”
“后悔了？”
“后悔？”
王世清下意识就是摇头，接着脸上，又是露出了一副令人警惕的奸诈笑容。
“师傅，我都有可能一去不会了，你有什么压箱底的本领，还不打算教一下吗？”
祝有韬听了这话。
差点一口酒水喷了出来。
“教你？”
“我教你，你学得会吗？”
但是瞧见王世清这般认真的表情。
祝有韬也是狐疑起来。
这小子。
不会准备用这个理由骗他两门术法，接着找个地方躲一晚上吧？
但是转瞬间，这等念头，也是被他抛之脑后。
开什么玩笑。
在今日夜晚。
哪怕以奴儿干都司之大。
又有几处地方。
会比自家这地方安全？
念头到了这，祝有韬也是笑着看向了王世清。
却发现这少年郎的眼里。
全是认真。
不知为何。
祝有韬脑海中想起了自己少时听过的一则故事。
中古时期有一兵家大能落了难。
被人通缉于天下之间。
他在追兵堵截之下到了昭关。
昭关地处两山对峙之间。
前有大江，形势险要，关内又有重兵把守，严加看管。
面对前有雄关，后有追兵的苦境。
那位兵道宗师苦思恶想，一夜白头。
创出一门盖世杀伐雄术。
破关而出。
想到这里。
祝有韬也是拍案而起。
“好好好。”
“既然你小子有这般雄心，我又怎么不能成人之美。”
“去去去！”
“我且看小儿辈.....今夜如何破贼！”
说完。
一道金光从他眼中闪烁而出，直接进入了王世清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