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鬼戏台中央，陈末却顿时眸子一凛。
因为在前方不远处，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断左右徘徊着。
“方秉文……”
目光微动，陈末尝试性地询问一旁的顾玲。
“你看看方秉文现在这种情况，还有的救么？”
顾玲此时已经彻底对陈末感到畏惧，服从不已。
她急忙说道：“我不要清楚，因为方秉文现在看上去不像是厉鬼复苏，反而像是濒临复苏和彻底复苏之间的那个中间状态，很诡异。”
而对于顾玲的话，陈末不会全部相信，他所相信的只有自己。
但眼睛却骗不了人，他现在肉眼看上去，发现方秉文的确和那些厉鬼复苏的驭鬼者很像，但又有些地方不太一样。
但陈末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太一样。
忽然。
陈末又想起之前在和周介然对抗时，他所使用的鬼脸谱幻化出郎中来为自己治疗伤势，并且那种治疗，也能够治疗灵异袭击所造成的伤害。
“或许用鬼脸谱的灵异力量，能够尝试挽救一下。”
想到这儿，陈末当即念头一动，脸上的浓妆开始变化起来。
他打算自己亲自来试试看。
毕竟自己现在已经拥有完整的鬼脸谱，而周介然和顾玲的鬼脸谱都是残缺的，并且都已经受到一定程度破坏，效果肯定远不如他自己的完整鬼脸谱。
片刻之后。
一副郎中的脸谱，赫然出现在陈末的脸上。
身影爆动，陈末挥舞手臂，大片鲜血向着方秉文挥洒而出。
而方秉文只是身形一滞，随后鬼牙猛地张开嘴，想要对陈末进行袭击。
但之前挥洒出的鲜血恰好在此时，堵住了鬼牙的口腔。
即便蛮横如鬼牙，页能先把口中的的灵异吞吃之后才能继续下一步。
但这时，陈末已经来到了方秉文身前。
同时数十根灵异力量幻化出的银针，猛地扎进他身体的不同穴位。
“咔——”
原本鬼牙还在吞吃着鲜血，在银针扎下的瞬间，方秉文整个人却都忽然僵住了，就这么直直地矗立在原地。
整个过程，不过五秒。
而在一旁的顾玲，看着前方陈末的背影，简直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她原以为陈末要让自己打头阵，两人配合起来解决方秉文。
但没想到，陈末一个人在眨眼间就完成这件事。
而周介然同样也是瞳孔巨震，脸色凝重无比，“这个陈末，现在已经这么强了么？”
周介然的头脑比顾玲更好使，他自然能看出刚才那看似简单的一番行动中，到底包含了多少令人恐惧的事实。
看来完整的鬼脸谱和残缺的鬼脸谱，果然是天差地别。
哪怕他的鬼脸谱只残缺了三分之一，和陈末相比起来，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而陈末只是淡淡道：“你层次太低，已经不能理解我现在这种状态了。”
但陈末自己心里也清楚，能绘画出并驾驭完整的鬼脸谱，有不少运气成分。
恰好骨笔在身边，并且恰好有三种颜料，也就是白色颜料、周介然的鲜血、以及自己的半鬼魂身躯。
但更重要的是，巧合之下，周介然的鲜血能抑制灵异，恰好帮他抑制了鬼脸谱原本的意识。
这才刚好让陈末渔翁得利。
否则的话，要么陈末的意识被鬼脸谱给吞噬，要么就根本没法融合半鬼魂身躯的灵异，直接被周介然给杀死。
“所以，运气也果真算是实力的一部分啊。”
想到这儿，陈末不禁轻声感慨道。
而就在银针扎下去不久后，方秉文居然奇迹般的重新活了过来。
就连他之前扭断的脖子，也都恢复了正常。
缓缓睁开双眼，方秉文声音嘶哑诡异。
“我这是……怎么了？“
眼中流淌着迷茫，但陈末只是看向他，两人对视，都并没有说话。
然而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在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方秉文居然起身就向一旁走去，用鬼牙去吞吃着木地板上最后残留的灵异血迹。
“居然有用？很好，以后多了个得力帮手。”
看着方秉文不断忙活的背影，陈末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鬼脸谱固然很诡异强大，但到底也不是万能的。
方秉文的状态很是诡异，陈末也没法保证能不能让他回归正常状态。
那既然如此，何必换种方式让他重新活着呢？
见状，周介然再次震惊不已。
他不禁疑惑道：“你对他干了什么？明明什么交流都没有，可他却对你言听计从？！”
“哦？”陈末也玩味般笑了笑，“你怎么知道他这是对我言听计从？”
脸色一沉，周介然忿忿道：“你我现在能互相听见心声，你刚才分明就是想让他去清理掉之前我留下的那些血迹，好让鬼戏台直接恢复正常。”
“可我始终想不明白，你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做到的？”
忽的。
周介然注意到方秉文的目光变化，呆滞无神，但在有着些许光亮的基础上，又流淌着迷茫。
不像驭鬼者，也不是厉鬼，反而像是……
“是鬼奴！”周介然眸子一缩，猛地想到了这个事实。
而陈末只是干脆的点头承认，“是，他的状态很诡异，与其放任他这么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在身边，还不如让他变成我可以稳定控制的因素。”
听见陈末如此解释，周介然也不禁有些佩服。
因为换做是他，他肯定就是直接把方秉文肢解了，或者将他扔在台下。
也不知道该夸陈末聪明，还是夸他会压榨人。
就连半死不活的方秉文，都要被变成鬼奴继续为他卖命。
“随你怎么想，辱骂与我何加焉。”
而陈末只是神色淡然，仿佛这些事都和他任何没有关系。
在成功驾驭鬼脸谱之后，他发觉到自身的思维似乎发生一些变化。
说不上好坏，因为意识还是自己的意识，但思维模式却改变了。
如果说非要让他形容的话，就是变得更加冷漠。
因为放在之前，哪怕方秉文跟他有些过节，但陈末也不会想到把他转化为鬼奴，也就是类似于鞭尸这种方式，来压榨他的价值。
现在的他，感情已经在渐渐丢失了。
看着鬼戏台中央的灯光逐渐恢复明亮，戏台边缘的班主和乐师也有了活动的迹象，陈末只是淡淡道：
“准备一下吧，一会儿的戏曲不能再出差错，否则……”
他猛地扭头看向顾玲，以及脑海中的周介然。
“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们。”
此时陈末面部淡然，却宛若厉鬼般带着彻骨的寒意。
“明，明白了……”
顾玲急忙点头道。
而周介然也不禁脸色一变，他不禁开口问道：
“不过我想知道，你占据了我的身体，原本演出要七人，现在人数不够，还缺一个人怎么办？”
而陈末则眸子微动，随意地摆摆手。
“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