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博浪锤？”
看着叶不歌拿来的大锤，晦明禅师说道。
叶不歌点了点头道：“师伯好眼力，这正是弟子铸造的博浪锤。”
“你为何要铸这博浪锤？”
“前几日见师伯施展风雷锤，弟子有所感悟，便觉得这风雷锤若是能用在战场上，必是大杀四方，故而弟子便铸了这博浪锤。”叶不歌道。
晦明禅师赞许地点了点头：“那风雷锤你领悟了多少了？”
“弟子愚钝，只领悟了一百单八式。”
尽管此前已经对叶不歌的天赋有所准备了，但此刻听到叶不歌竟然将他的风雷一百单八式竟然全给领悟了，这还是让晦明禅师忍不住震惊。
要知道叶不歌仅仅只是看了一遍他施展风雷锤。
竟然就将风雷锤当中的精髓全部领悟了。
而且之前晦明禅师也不是没有将这风雷锤外传过。
此前他也一直有意让杨云骢和楚昭南继承自己的锤法衣钵。
但无论他怎么教，那二人始终不能领悟其中奥义。
就算是天赋绝佳的楚昭南，在被自己亲生教导三个月后，也才领悟了不到三十式。
以至于晦明禅师不得不放弃教导，任由他们学习天山派的其他功法了。
而后来各大铸造世家派上来的人，也无一例外，没有一个能够继承他这套风雷锤的。
晦明禅师将那柄博浪锤扔给叶不歌：“你且将风雷锤使一遍给老夫看看。”
看来晦明禅师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叶不歌只看一遍，就将风雷锤的所有精髓都领悟了。
叶不歌接过那柄博浪锤，然后就开始施展起风雷锤来。
一时间，中室之中，风雷齐聚，声势骇人。
看着叶不歌施展风雷锤，晦明禅师则是不断地点头，眼中的欣喜之色都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风雷一百单八式，叶不歌丝毫不差地将之施展了出来。
一套施展完毕，叶不歌脸不红气不喘，云淡风轻。
“不错，不错，这风雷锤你已经完全掌握了，短短七天之内竟能将之练到小成。”
“不歌啊，你这天赋，古往今来也无人能出其右了。”
此时此刻，晦明禅师也不装什么高人天赋了，对叶不歌的夸赞由心而出。
“师伯谬赞了，弟子距离师伯还差的远呢。”
晦明禅师差点没被叶不歌这句话给噎得吐出一口老血来。
特娘的，你当然跟老子差的远啦。
老子可是大宗师。
要是一个大宗师被你这个毛头小子给比下去了，老子的老脸还往哪里搁。
见晦明禅师脸色难看，叶不歌连忙说道：“师伯，您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难看？是生病了吗？”
玛德，这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晦明禅师咳嗽了一声道：“无妨，老夫只是方才吃东西太快，噎着了。”
“那就好，那就好。”
“对了，如今你的剑也已经铸好了，风雷锤你也已经掌握了，没事的话，就下山去吧。”晦明禅师突然说道。
叶不歌则一愣，说道：“师伯，弟子这是做错什么事了吗？你这么急着赶我下山，弟子还想跟随师伯学习铸造秘法呢。”
晦明禅师摆了摆手道：“《龙泉百炼决》你已精通，短短几天之内你能够铸造出这三品的博浪锤，俨然已经有了大匠的实力了，成为巨匠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弟子想要和师伯那样成为神匠啊。”叶不歌道。
晦明禅师哈哈一笑道：“有目标是好的，但想成为神匠可不是什么一朝一夕的事情，欲成神匠必须得找到属于自己的神蕴。”
“神蕴？这是什么东西？”叶不歌有些不解地看着晦明禅师。
晦明禅师沉吟了一会儿道：“这样老夫该怎么说呢，罢了，老夫给你举两个例子，干将莫邪你知道吗？”
叶不歌点了点头。
是个中国人对于干将莫邪这一对夫妻都不会陌生吧。
“干将莫邪他们夫妻二人便是神匠，当年他们为楚王铸剑，寻得一块稀世铁精，在他们准备用这块铁精铸剑时，却发现那铁精无论如何都融化不了，最后莫邪不得不以身饲炉，最终才铸出这名传千古的干将莫邪二剑。”
“而干将莫邪他们所领悟到的神匠神蕴便叫饲炉，欲铸神兵，神匠必须以身饲炉。所以在铸造干将莫邪时，二人必须得有一人做出牺牲。而这也是后来为何干将一人再不能铸出神兵的原因。”
叶不歌不由暗暗咋舌。
这种神匠神蕴也太特么的霸道决绝了吧。
“每位神匠所领悟的神蕴都不一样，就好比春秋时期的神匠欧冶子，他所领悟的神蕴名为天和。传闻只要他铸剑时，雨师为其施雨，雷公击打橐器，蛟龙捧来鑪矿，天帝装来炭矿。”
“当然这些都是传闻，具体真相如何，我们也不曾知晓。”
相较于干将莫邪那种霸道决绝的神蕴，欧冶子的神蕴那简直就是开挂了。
请天公铸剑，那不是开挂又是什么？
“不知师伯的神蕴又是什么？”叶不歌好奇地问道。
晦明禅师轻捋长髯，微微一笑道：“老夫的神蕴就叫无我。”
叶不歌啊的一下张大了嘴巴。
怪不得此前自己将剑名取为无我时，晦明禅师会那般表情呢。
“那师伯，您又是怎样领悟那无我神蕴的呢？”
晦明禅师哈哈大笑：“顾名思义，就是无意之间我就领悟了。”
叶不歌翻了个白眼，这特娘的说了等于白说。
“其实你可以将神匠神蕴理解成一种境界，境界达到了，自然也就领悟了。”
“境界？”
叶不歌沉吟下来，他不由想起晦明禅师铸剑的那个画面。
浑然忘我，浑然天成，与那方天地都好像融为了一体。
仿佛在那一刻，不是晦明禅师那具肉身在铸剑，而像是那一方天地在铸剑。
这么一想，与这无我二字倒挺贴切的。
“师伯，那我又该如何去领悟这种境界呢？”
“天地幽冥，山川大岳，江河湖海，风雪雨霜，春夏秋冬，日月星辰，这宇宙间的万事万物都有可能是你领悟的契机，也有可能你这一辈子都领悟不到，也有可能下一刻你就立地成佛，成为神匠了。总之这个是要靠机缘的，光靠努力是成为不了神匠的。”晦明禅师说道。
叶不歌点了点头：“那弟子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你说？”
“师伯，你给我这把锤子取个名字吧。”
晦明禅师沉吟了一会儿：“既然你是因风雷锤法而铸造这个锤子，那便叫风雷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