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完“圣杯”的神奇效果之后，多米尼克当着两人的面将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看着他的举动，吉尔的脸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别紧张，男爵大人。”裁判官又恢复到轻松随意的姿态，伸手把杯子递到男爵的鼻子下方：“是酒，不是血。”
吉尔嗅了嗅随着空气传来的味道，相信了多米尼克口中的话；旁边的纪尧姆则只是略显无奈，神色中没有一点惊讶，显然早就见识过多米尼克的作风。
“好了，现在就让我们出发吧，去执行正义的事业。”裁判官小心翼翼地把杯子擦拭干净重新放进包里，然后提着包站起身：“要是真能抓到一个异端，赶在他干出邪恶的勾当之前就加以阻止，那男爵大人您可就立下了大功一件。”
“这样一来，我就不用想办法去写一份自认失误的报告，也能顺利完成勒费龙的请托了。”
还真是，如果因为这番行动能抓获一名货真价实的异端兼黑巫师，那勒费龙交给查理用来给我脱罪的借口就成真了......吉尔心想。
简直是命运的巧合。
他点点头：“那就有劳裁判官先生了。”
......
出了教堂的大门，吉尔和多米尼克并肩而行。
夏尔本来就与今天的事情无关，带吉尔找到裁判官后也就留在教堂，说是要跟着纪尧姆一同探望地下室里的舅舅。
“对了，裁判官阁下。”吉尔侧过头，想起来一件事：“关于刚才那个‘圣杯’，我还有一些细节想问一问。”
多米尼克点了点头：“男爵大人请说。”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升到天空正中，驱散了早晨残留的一丝冷意。
一些穿着打扮简单的农民三三两两地从道路上经过，看到两人时立马停下来行礼——吉尔注意到，其中年轻人似乎比较少。
原因不言自明。
他默默地收回目光，继续说道：“关于‘圣杯’能够探测到范围内超自然力量的使用痕迹，我已经见识到了，问题在于它的效力具体有多强。”
“我是昨天晚上做的噩梦，现在快到中午，时间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它还能像刚才在教堂里一样发挥作用吗？”
“我明白男爵大人您的意思。”多米尼克笑了笑：“不得不说，您贵为军队统帅，确实有着不同于一般人的敏锐——‘圣杯’效力当然存在时间和空间上的限制。”
“但您可以放心，用来应付昨晚发生的事件，它还是绰绰有余的。”看了眼附近的行人，他压低声音解释道：“只要是七天内有人使用过超自然力量，杯中的水都会发生变化，只是颜色深浅和味道都会有所区别。”
“比较麻烦的是它的作用范围很小，大概半径四五米左右，和咱们刚才所处的那个房间差不多。”
“那待会咱们多走几步便是。”吉尔回忆了一下整个“小岛”城堡的内部空间，点头答道。
这时他想起城堡里只有三个仆人，虽然昨晚的噩梦只影响到自己，但万一真遇到什么意外他们也没有反抗之力，吉尔于是提议：“裁判官阁下，咱们再快一些，我担心留在城堡里的人不安全。”
要不是因为城堡的空间太大，他一个人住在里面会有很多不便——光打扫卫生就不轻松——吉尔甚至考虑要不要把仆人都遣散回去。
但下一秒他又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三个仆人可没法自己上路，要是让护卫随他们一起，自己堂堂法兰西王国的陆军元帅留在村子里岂不成了光杆司令？
弄不好还会影响自己在贵族圈子里的声望。
还是先回去看看情况再说。
不等多米尼克回答，吉尔脚步一踏，整个人像呼啸的狂风一般飞驰而去。
“男爵大人，等......”裁判官话才刚说一半，就发现眼前已经没了人影，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前面正快速移动的黑点。
......
回到“小岛”城堡的门口，吉尔正好撞见早上的那个侍女，她正在清理庭院里的杂草。
想了想，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对方的名字，只能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老爷，我叫艾米莉。”少女的表情似乎有些失落。
“好，艾米莉，你的工作做得不错，回头我会给你奖励。”吉尔随口夸奖了她一句，转而问道：“上午我不在的时候，城堡里有没有发生什么情况？普瓦图和福尔克在做什么？”
“好像没有什么情况。”艾米莉认真想了一下，答道：“普瓦图去村子里采购东西了，福尔克厨师在为您准备午餐。”
“那你继续干活儿吧。”吉尔点了点头：“对了，待会儿要是有个五十岁左右的修士过来，你让他直接进来就行，不用通知我。”
环顾四周一圈，确认周围没什么异常后，他进入城堡内部，准备到大厅里去等那位裁判官。
留下少女孤零零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继续干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
吉尔正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吃着点心，就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一路小跑进来。
裁判官多米尼克气喘吁吁地来到他的面前，一手擦着汗，另一只手提着包；看见男爵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就连脸上的皱纹都似乎深邃了不少。
“男爵大人，您倒是跑得快，也不顾虑一下我这上了年纪、实力还不如您的老家伙。”他的眼神有些埋怨，“要不是神明保佑，我这副骨头说不定都要散架了。”
“裁判官阁下应该五十出头了吧？还是很健壮的。”吉尔云淡风轻地开了句玩笑。
结果他的话一出口，多米尼克的脸色更黑了：“男爵大人，在下今年刚满四十五岁......”
谁叫你自称老家伙的？
看他头发花白，吉尔心道这位裁判官阁下恐怕有些未老先衰。
“是我有些孟浪了，阁下不要见怪。”他递了杯水给对方，说道：“您先休息一下，待会咱们直接去我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