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整个林子都被匈奴人的惨嚎声所充斥着。
那些原本四处逃窜的匈奴人们,几乎无一幸免地触发了霍去病精心布置的简易机关。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受伤,匈奴人内心的恐惧也如滚雪球一般不断扩大,逐渐逼近崩溃的临界点。
而此时,霍去病则趁机突围而出,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就成功干掉了十多名受伤的匈奴人。
正当他准备继续对敌人展开攻击时,身体却突然出现了异常。
他感到体内的气血仿佛像是一锅煮沸的开水,汹涌澎湃地翻滚起来。
霍去病的脸色也因此变得极为难看,忍不住低声咒骂道:
“可恶!为什么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破啊……”
霍去病很清楚此刻自身状况已无法支撑继续战斗,当务之急是寻找一处静谧之地,平复体内躁动的气血,并借此契机突破至铁骨霸枪大成境界。
毕竟,日后还有更多斩杀匈奴的机会,不必急于一时。
于是,霍去病深深吸了口气,决定暂时放下杀戮,先去处理好自身问题。
不仅如此,如今尚存于世的匈奴人士兵们几乎每个人都身负重伤,如果放任这些匈奴人趁着夜色在深山密林中肆意流窜,这无疑会成为一项精妙绝伦的计策。
毕竟,在原始森林里迷失方向,想要重新找到出口简直比登天还难。
霍去病满心不甘地望着那些落荒而逃、狼狈不堪的匈奴人,但最终也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然后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快速离去。
经过整整一个时辰的休整和恢复,霍去病好不容易稳定住了刚刚突破的境界,于是他立刻站起身来,如疾风般朝着破虏所在之处疾驰而去。
此刻的官道旁边的树林之中,清风道长一行人正在心急如焚地等待着霍去病归来。
阿龙和阿虎将口信传达到位之后,便选择留在此处静候霍去病的归来。
他们的亲人早已命丧匈奴人的铁骑之下,通过昨晚一夜的相处,二人毅然决然地决定从今往后跟随清风道长一行人一同离开代郡。
在众人忧心忡忡的翘首以盼中,时间一分一秒地悄然流逝,转瞬之间半个时辰已过,然而霍去病依旧杳无音讯。
众人耐着性子继续等待,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预定的节点已经到来,却仍然未见霍去病的身影。
每个人的心中都开始涌起一股隐隐的不安。
然而,霍去病并未让他们等待太久。
正当阿龙和阿虎两兄弟准备转身返回寻找霍去病时,官道上终于传来了那熟悉而独特的马蹄踢踏声。
“师父!师叔!灵儿!我回来啦!“霍去病矫健地翻身下马,快步走向几人。
短暂的重逢过后,霍去病将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扼要地叙述给了大家。
待到话音落下,他这才将目光投向师父清风道长,开口问道:
“师父,我们接下来是否要返回洛阳?“
清风道长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缓声道:
“不,我们要前往长安。前些时日,你的舅父给为师回信了。
如今,你与灵儿也到了该接受正统教育的时候了。“
“什么?!“霍去病闻言不禁一怔,有些措手不及。
按照先前师父与他舅父的约定,这个时刻应该还要再等上整整五年。
结果,现在时间居然提前了。
霍去病心里不禁感叹道:“真是世事难料啊!”
“去病,现在时局有些动荡,为师估计咱们大汉估计很快就会掀起一场大战。
你的未来不在上清宫,而且现在为师能教你的都已经交给你了,接下来的路就看你自己了。”清风道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霍去病沉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师父所言不假。
他的内心深处早已燃起了对外面世界的渴望和向往。
对于拥有现代人灵魂的他来说,古代的生活本已让他感到无比的无聊与压抑。
而如今,面对即将到来的大战,他更是明白,这是一个改变命运、展现自我价值的绝佳机会。
他自己的性格自己清楚,不甘于平凡,渴望挑战和冒险。
现代没有那么多战争给他发挥,但现在可是汉代,完全不愁战争。
留在山上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绝不是他所能接受的。
霍去病渴望在战场上挥洒汗水,去征服一切。
经过近一个月的漫长旅程,霍去病等人终于踏上了回归长安的路途。
然而,当他们行至平阳县城外时,霍去病心中开始纠结起来。
毕竟,在此前他曾因殴打衙役而逃之夭夭。
依照汉朝律法,这样的行为严重的甚至已经足以判处死刑,但若有人脉关系,此事又可能变得轻而易举。
犹豫再三之后,霍去病带着几分不确定向清风道长提议道:
“师父……要不我们还是绕路走吧!”
然而,清风道长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霍去病或许并不知晓,但清风道长心里却十分明白。
自从上次逃离平阳县后,卫青并未轻易放过那些胆敢把他当傻瓜、欺凌他侄子的恶人们。
以卫青如今的地位和与平阳公主的关系,罢免区区一个县令简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首先要提到的便是李氏的父亲平阳县令,如今已被解职,只能闲居家中。
而整个平阳县的人都知晓李家得罪了厉害角色,恐怕这辈子都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了。
至于霍去病的父亲霍正孺,则更惨,直接被贬谪至守城兵一职。
这还多亏了卫少儿的情面,否则以霍正孺所干下的那些糟糕透顶之事,卫青简直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才能泄愤!
“不必,直接进去就行。”清风道长摇头道。
有些事情,就像一根鱼刺卡在霍去病的喉咙里,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尤其是关于他父亲霍正孺的事,只有让他亲自去面对,才能让他的内心得到真正的释然。
然而,没有人知道,霍去病关心的并不是父子或母子之间的感情问题。
他一直在意的是,以前的所作所为是否触犯了法律,如果被衙门的差役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师父,当初我可是打了不少衙役啊,以李家在平阳县的势力......要是被抓住......”霍去病一脸忧心忡忡。
听到霍去病的担忧,清风道长反而松了一口气,笑着安慰道:
“你这小子,难道不知道你舅舅现在担任的官职吗?一个小小的平阳县令,就算他本事再大又能怎样呢?”
“这......”霍去病这才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舅舅可是赫赫有名的卫青啊!
有这样一位强大的后盾支持着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想到这里,霍去病心中的忧虑顿时消散了大半。
就卫青在当今天家眼里的地位,对付一个仗势欺人的县令还真就是一件简单到极点的事儿。
【注:汉朝对皇帝的称呼一般为陛下、巨公、县官(汉朝皇帝有直辖郡县类似于周朝的王畿,当地百姓一般称皇帝为县官,古汉语中县的含义是悬挂,后来引申为地位最高的人。)
用官称呼皇帝,也是就是提醒天下百姓,官只有皇帝一个,其它都是吏。
大家(后宫妃子、宦官对皇帝的称呼,大概应该是把皇宫视作一个家,皇帝就是大家长。)、天家(前朝一般称呼皇帝为天家。)
最后一个,国家,也曾被用作皇帝的称呼,不过这是刘秀时期,暂时没啥牵扯。】
心中的顾虑消除后,霍去病依旧没有了任何顾忌。
整个人如同钢铁一般,稳稳地坐在破虏背上,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平阳县内走去。
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能够穿透前方的一切阻碍。
然而,就在他快要进入平阳县城门时,他的瞳孔突然猛地一缩。
只见不远处的城门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佝偻着身子,蜷缩在城门阴暗处。
尽管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但凭借着血脉之间的感应,霍去病还是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对方,那人正是霍正孺!
曾经的霍正孺,在平阳县内可谓是风头无两,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如今,经过三年的岁月洗礼,他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成为了一个任人欺凌的城门小吏!
这巨大的反差,让霍去病不禁为之唏嘘。
霍去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驾驭着马匹,缓缓地从霍正孺身旁驶过。
自始至终,霍正孺都没有抬起过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
他只是默默地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座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