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天还没亮,林平之就急吼吼的爬了起来,迫不及待的守在了客房外。
昨天师傅说,今天要教我几手绝活,到底会是什么武功呢?
华山剑派,名字里带剑,想想就该是剑法最厉害,不知道会不会教剑法。
这么久没去打猎,身上都快长毛了,等我学好了剑法,就请孟姑娘一起出城打猎。
林平之正幻想着自己射鹿猎猪、箭无虚发,引得孟姑娘惊叹连连的场景,忽听屋内响起一声闷哼,随即便是轻微而急促的低喘。
什么动静?
他皱了皱眉,侧耳凑近窗棱刚要细听,就听师傅在房里说道:“是平之吗?”
是师傅的声音!
林平之连忙垂首肃立,恭敬答道:“弟子林平之,向师傅请安了。”
“不错,还算勤快。”
威严的赞许盖住了喘息,只听师傅华继续说道:“我要晨练半个时辰,你先去练几趟剑法吧!”
师傅竟这么勤奋!
林平之心中凛然,暗暗生出一股钦佩之情。
“弟子遵命!”
他面向房门躬身一礼,迈步走到庭中,拔出长剑便练起了《辟邪剑法》。
在簌簌剑风掩盖下,屋中再次咿咿呀呀起来。
大半个时辰后,房门豁然打开。
方云华回身关好门,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
“师傅!”
林平之急忙收剑上前行礼。
“走,去练功房。”
方云华缓缓点头,声音平淡而漠然,宛如高居天上的神圣。
莫非师傅对我不满?
林平之毕恭毕敬前面带路,心中惴惴的想:也不知师傅是怪自己来的太早,还是因为自己剑法练的不好......
房中。
小思失神的瘫在床上,白腻的雪肉上透着浅浅粉色,宛如一条脱了水的大白鱼。
躺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缓了过来,随即起身盘膝坐好,开始练起了内功。
练功房。
林平之手提长剑,挺身站在师傅身前,随后就开始走神。
远看还不觉得,这一离近了仔细观瞧,师傅样貌果然年轻,只怕母亲说的没错,师傅年纪真和自己差不多......
向方云华叫师傅,他自然是千肯万肯,但一细想又觉得有些异样感。
“使一趟剑法给我看看。”
方云华负手而立,淡淡说道:“就使你早上练的那一套剑法。”
林平之连忙回神,先恭敬的应了一声,这才打起精神拿了钝剑练起来。
正当他练得起劲时,练功房大门被轻轻拉开,岳灵珊带着孟倩思和林夫人悄然而来。
听见门口响声,林平之正想转头,方云华轻轻“嗯”了一声,立刻打消了念头,甚至还主动背过身去。
怎么可能!
林夫人见此大吃一惊,作为母亲,她太了解自己儿子了。
别说习武学文,就是请来教琴棋书画、斗鸡走狗、养花喂鸟的高人,自己儿子也没这么恭顺过。
她正暗自称奇,林平之已经使完七十二式辟邪剑法,收剑立在场中。
也不知师傅怎么说我......
林平之心中忐忑,却听师傅说道:“平之,你过来。”
他连忙应了一声,快步走到师傅跟前。
方云华上前几步,伸手在林平之四肢关节抓过,又一一按过他的脊椎。
随即调侃笑道:“平之,为师本以为你是个浪荡纨绔,多半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没想你还能管住自己,嗯,筋肉长得不错,根骨也很正,不错不错,是个练武的材料。”
林夫人一听大喜过望,连忙说道:“平之,还不快叩谢师傅,劳请师傅多栽培!”
“还没正式行拜师礼,暂且不用如此客气。”方云华一脸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林平之却不管不顾,实实在在的双膝跪地,按着剑磕了个头。
“多谢师傅。”
他咧着嘴嘿嘿一笑,老老实实答道:“师傅,弟子可没去过烟花柳巷,呃,还是多亏爹娘教的好。”
见此情形,林夫人微微一怔。
儿子,似乎真的变了。
方云华心下也觉满意,抬手示意徒弟起身,随即沉吟道:“名不正则言不顺,等明天拜师之后,为师再传你华山派的剑法和武功。”
“是,师傅。”
林平之躬身抱拳,又听师傅问道:“平之,你剑法我已经有所了解,拳脚功夫怎么样?”
林夫人面露愧色,期期艾艾的说:“恩公,我们林家家传武功,除了《辟邪剑法》以外,还有一百单八式《翻天掌》,以及一套暗器功夫。
不过小妇人只有平之这一个,平日就难免有些溺爱了,震南他平时也忙的很,抽不出功夫督促,这孩子练武也就不大上心,练是练了几年拳脚,但手头功夫只怕还不如剑法。”
“娘,儿子可没偷懒。”
见母亲一味说自己短处,林平之连忙补了几句,“孩儿剑法和掌法不怎么练,《银羽箭》练的可勤快了,射牲口一射一个准。”
说着他做着开弓射箭的动作,一面偷偷瞥了孟姑娘一眼,心说只有师傅也就罢了,现在岳师叔、孟姑娘都在,娘怎么总揭我的短......
林夫人抬起手,想去拧林平之的耳朵,但转念一想,当着外人总归要给儿子留些颜面。
随即没好气道:“三天两头就去打猎,你《银羽箭》练的确实不错,可这又有什么用?就凭一手暗器功夫,能赢得了真好汉吗?真是......”
林夫人,可以了。
不要再说了。
你再说下去,我好大哥李寻欢该伤心了。
“开弓射箭也能打熬筋骨,倒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打断王氏的絮叨,方云华继续说道:“青城派来势汹汹,为师今天先传你几招剑法,也让你和敌人动手时多几分胜算。”
“多谢师傅。”林平之大喜过望,激动的都快结巴了。
方云华看向林夫人,皱眉问道:“林师弟呢?这会儿可用得着他。”
“呃,这爷俩明天不是要拜师么,震南今天在接待朋友,免得明天太冷清不好看......”
林夫人吞吞吐吐,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心里也有些埋怨丈夫,即便自己不爱习武,对儿子的事总该上心一些。
又忙试探道:“方师兄,要不,我现在就去把震南叫来?”
“倒不是非林师弟不可——”
方云华沉吟道:“我教的招式能和会辟邪剑法的人演示最好,毕竟许多细枝末节,光讲是很难明白的,得让平之亲眼目睹才好。”
原来是这样。
林夫人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如果只需会使辟邪剑法,那不如让我来试试。小妇人虽没正经学过,但看了这么多年,也多多少少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