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
孙连城没想到，刘长庚到如今的岁数，竟还用好人和坏人这样的词去区分一个人！
“刘领导，诚然！祁同伟买凶暗杀陈海，必须接受律法的制裁！蔡成功出事很大可能也跟他有关系！”
“可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当初那位身中三枪还愿意继续奋战在一线的缉毒英雄队长会变成这样？”
刘长庚：
“你是说因为梁群峰？”
“梁家被赵家压迫，已经远不如从前！这难道还不算惩罚？”
孙连城眉头一皱，似乎从刘长庚的话语中抓到某个关键点。
他思绪飞速流转，心中有了個惊人的推测！
为印证这一猜想，便沉声问道：
“刘……刘领导，赵立春的异军突起，不会跟你们执棋人制裁梁家有关系吧？”
刘长庚愣了两秒！
他没想到孙连城竟只凭借自己的一句话便能联想到这么多。
而且已经接触到事情的真相。
“你果然有担当执棋人的潜质！”
刘长庚先是夸赞了一句！
随后微眯起眼睛，陷入到回忆当中。
接着便直言不讳的将很多年前所有执棋人做出的一个疯狂行动讲述给孙连城听。
用刘长庚的话来说：
随着社会快速发展，权利在金钱的滋养下越加放肆。
由于汉东内部执棋人有限，面对大量‘前腐后继’的问题，他们愈发感到无能为力！
就当所有执棋人缩手无策时，有人提出一个疯狂的计划！
收割行动！
此项计划很简单，靠所有执棋人人为扶持汉东某个干部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这样一来，该干部绝对会在自己管辖范围内打压其他派系存在贪府问题的人。
然后等此人成长到特定时间，执棋人再进行自己的清扫行动，收割掉被特意扶持起来的势力。
由于只需要面对单个势力，执棋人花费的精力将大大减少。
效果也异常显著！
孙连城听完刘长庚的讲述，顿时心惊不已。
“所以，梁家和赵家都是你们执棋人特意扶持起来的势力？”
刘长庚观察着孙连城的表情，似乎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
于是收敛笑容，苦笑着说道：
“连城，我们要是不特意去扶持，汉东会同时滋生出好几股势力！到时候多方争斗，汉东人民更加苦不堪言！”
“那为何不将这种不确定性直接消除掉？”
“现在汉东省的经济名列全国第二，预示着收割行动非常成功！”
孙连城内心悚然！
他倒是能理解刘长庚这些人为什么会制定出收割行动这样的疯狂计划！
就像这个社会不可能所有人都不生病，不可能所有人都不犯法！
既然结果已经注定，那为何不把控制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管是赵家还是梁家，由于都是被执棋人扶持上来，所以这两家的底细在执棋人眼中都一览无余，收割起来当然轻轻松松！
疯狂！
真是一个疯狂的计划！
孙连城长叹口气。
“看来你懂了！”刘长庚一直都在观察孙连城的表情，笑着说道。
孙连城摇摇头，问了一个在刘长庚看来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刘领导，不知道你听没听过电车难题？”
“在一列停不下的火车轨道上有两条岔口轨道。”
“一条铁轨上被疯子绑着五个人！另一条被绑着一个人！”
“他们都有家人有孩子有父母兄弟！”
“如果不改变轨道，会压死五个人！如果改变轨道，只会压死一个人！”
“如果是你……不！如果你们执棋人，该如何选择？！”
刘长庚默然无言，陷入沉思。
孙连城直勾勾盯着刘长庚，表情有些诡异：
“要是我！我就不选择改变轨道，哪怕最终第一条轨道上的五个人身亡，那也跟我没有关系！因为那是疯子的犯罪行为！”
“而你们……”
他神情陡然一变，毫不畏惧的用手指着刘长庚：
“你们绝对会选择改变轨道！”
“这样一来，虽然救下了五个人！但却背上了另一个人的血债！”
轰！
孙连城的话犹如惊雷炸响，震得刘长庚双手颤抖。
似乎刘长庚已经改变轨道，背上了另一条轨道上被绑着的那个人的血债。
孙连城继续乘胜追击道：
“高小琴，1972年生人，汉东省东山市贫困渔家女！后被杜伯仲赵瑞龙看中，强行掳至京州！玩弄之后，扔给祁同伟！”
“祁同伟，1968年生人，汉东省京州市金山县安定村人！家境贫寒，后经努力考上汉东大学正法系，在校期间……”
孙连城将之前在刘长庚手中获得的资料，一一念给他听。
随后带着审视的眼神说：
“刘领导，由于你们扶持了梁家和赵家，就产生了高小琴和祁同伟这样的悲剧人！”
“究其因果，你还能用坏人和好人给他们贴上标签吗？”
“他们在你们执棋人手中，一开始肯定是颗白子，可是在某一天却突然变成黑子！”
“其实从收割行动开始后，执棋人便已经病了！或许收割行动是能拯救更多被不公平对待的人，可像祁同伟这样的人出现，你们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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