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审视了一下目前的队伍。
重伤的于涛海，高傲的张怡，卑微的赵西平，还有一个拥有两种职业，但难以用来对付鬼的自己。
于涛海伤势太重，帮不上什么忙，甚至其他人还要分出精力保护他。
赵西平的背尸能力，可以让鬼沉睡。
但鬼不会乖乖爬到他后背上。
所以，想要发挥能力，只能跟张怡配合。
两人是解决这起灵异事件的关键。
“你们两个应该配合很多次了，这次也一样……”
林延话还没说完，直接被张怡打断。
“赵西平抛弃我自己跑了，现在我还要跟他合作？凭什么？我又不是非他不可！”
“我要是待在于涛海的棺材里，鬼也一样不会袭击我！”
赵西平觉得自己可有可无，落寞地低下头。
林延指着于涛海的棺材，冷声道：“张怡，你现在就躲进去，看看于涛海能不能扛起你。”
张怡被噎的说不上话，重伤的于涛海扛不起她和棺材。
更何况，她跟赵西平同属灵调局，怎么可能真的不合作。
“赵西平，你给我道个歉，我不就原谅你了？很多时候，我只是要你一个态度。”
赵西平连忙道：“对不起，小怡，我知道错了。”
张怡脸色软了一些，答应配合。
灵异的影响程度，还在持续加大。
周围的黑暗，愈发浓郁。
监控的探照灯，原本能照到地面的鹅卵石路。
但是现在，黑暗侵蚀，灯光范围缩小。
地面弥漫一层黑暗，覆盖到众人的脚踝。
在灯光下低头，甚至看不见自己的脚。
双脚像是迈进肮脏的湖水里，被彻底淹没。
林延的心中愈发紧迫。
“当务之急是找到鬼婆，我们还是要回到监控机房，趁着监控还能用，锁定鬼婆的位置。”
张怡瞪着林延，“你又不是职业者，凭什么对我们发号施令？”
赵西平主动说道：“林哥比咱们都聪明，听他的肯定没错。”
张怡满脸无语，“他第一次遭遇灵异事件，一点经验没有，害死咱们怎么办？”
于涛海不明白张怡在高傲什么，拖着虚弱的长腔说道：
“相信林延兄弟，他能跟鬼耍心眼子，耍得有来有回，听他的没错。”
两个人都在帮林延说话，张怡感觉自己被孤立，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不帮自己，闭口不言。
这下没人再对林延的计划有意见。
一行人摸黑前往监控机房。
一路上，他们见到了太多的无皮尸体。
大大小小，有的瘫在地上，血肉上沾满了草屑。
有的被插在花坛里，像是一根灯柱矗立。
或是坐在长椅上，摆成沉思者的姿势。
林延等人从尸体前经过，无皮尸的眼球缓缓转动，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林延有所察觉，回头望去的时候，所有的死尸眼球又恢复正常，目视前方，似乎从没注视他们的方位。
“我总觉得这些死尸在看我们，它们的眼神虽然没有灵气，可眼球会转动，将瞳孔朝向我们。”
赵西平眼神直勾勾朝前，根本没敢看这些尸体。
张怡时不时偷瞄一眼死尸，与死尸眼球对视的时候，赶紧收回目光。
于涛海眼神迷离，看上去随时会昏厥，没心思注意这些死尸。
林延忽然觉得，优势可能不在我。
很快，四个人来到了监控机房。
灵车仍然停在门外。
于涛海看到自己的车，脸色瞬间安心许多，走过去把棺材放上车。
“林延兄弟，回放监控就交给你了，我体力消耗太大，得上车躺着歇会儿。”
林延说了句“好好休息”，随后进入机房内。
黑暗侵蚀整间屋子，情况比之前严重十倍不止。
只有大屏幕的光亮附近，能够看清楚，其余地方一片漆黑，仿佛无尽的深渊黑洞，让人不敢靠近。
张怡看了看监控屏幕，又看向林延，眉头微皱。
她很疑惑，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林延究竟都做了什么？
对监控机房的位置和设备，如此熟悉，绝对不是第一次来。
赵西平想的就比较少了。
他只是惊叹，这么复杂的监控设备，林延竟然上手就能操作。
林延先浏览了一遍监控的实时画面，看完最后一个探头的时候，心情很沉重。
他们一路上，见到的那些无皮尸体，其中有几具原本在监控探头下，如今却全部不见踪影。
监控里找不到任何一具尸体。
这让林延的心里，升起一股紧迫感。
直觉告诉他，所有的尸体，都在黑暗中潜行，朝着监控机房汇聚。
“得抓紧时间了！”
林延赶紧调出监控。
于涛海已经查过一部分，林延直接从停止的地方，继续观看，拼凑鬼婆的行动路线。
监控回放里。
将近两个小时前，鬼婆的身影出现在一号楼，刚靠近一楼门外，就遇见了一对出门的夫妻。
鬼婆走到夫妻身边，双手在二人身上轻轻一拍。
夫妻俩的整张皮肤，就像是突然宽松的紧身衣，脱落、堆叠在地上。
张怡的眼睛睁大，凑向屏幕，仔仔细细看完这一幕。
随后扭头，看向林延，神色有些复杂。
“你说得对，这只鬼的能力是剥皮……你真的跟它打过交道？你也是职业者吗？”
林延巧妙避开这个问题，“我跟它接触的时候，它还不完整，不能被看见，也不能杀人。”
这种逃避式的回答，很容易造成误导，张怡明显陷进去了。
“我就说么，你不是职业者，为什么接触鬼还能活下来，原来是因为当时的鬼不完整。”
提到这一点，林延还真冒出一个问题。
他最初见到鬼婆的时候，鬼婆身上的皮很臃肿，不是本体皮肤。
如果完整的鬼才能杀人，鬼婆是怎么获得这身皮肤的？
“不完整的鬼，真的没法杀人？”
张怡点点头，“嗯，这是铁律。”
林延继续问道：“如果鬼用别人的肢体，补全了身体呢？”
张怡有些诧异，没预料到林延会想到这个。
“那就会介于完整和不完整之间，成为半完整状态。”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受灵异干扰，也处于类似的状态中，鬼有概率杀掉这个人。”
“灵调局对这种状态争论不休，半完整的鬼看不见，但可以杀人，到底算不算完整，至今没有定论。”
受灵异干扰，类似半完整状态？
林延想到自己做任务时的状态。
在任务的影响之下，他的身体接触灵异，但不完全接触。
这就是类似半完整的灵异状态，鬼婆是可以杀死他的。
现在回想起来，林延难免有些后怕。
第一次任务的时候，按照要求拍四张照片。
最后一张照片里，鬼婆已经到了他面前，下一步可能就要动手杀他。
幸好林延及时结束了任务，脱离状态，不然可能已经死透了。
至于第二次，受到任务影响，林延反吸收了鬼婆的皮肤，保住了命。
前两次任务，都有些侥幸成分。
林延开始担心起第三次任务……
“对了，现在几点了？”
他抬起头，看向监控屏幕上的时间。
18:59:59……
19:00：00！
林延刚反应过来，眼前就跳出文字。
【今晚，你的职业是：求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