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地铁，轰轰烈烈行驶。
“林延，你竟然也上了这辆车！”
车厢内，赵磊见到林延，就像见到亲人，热泪盈眶。
两人平日是对手，此刻同病相怜。
赵磊甚至想拥抱林延。
话音刚落。
楚北后退一步，同时将黄萌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林延。
“连名字也是假的，你嘴里还有实话吗？”
黄萌也呢喃道：“渣男。”
林延对此闭口不谈，无视两人的质疑。
跟随赵磊而来的，还有四个人。
三男一女。
其中两男一女眼神慌张，眉宇间的恐慌挥之不去。
这三人应该是一起的。
另一个中年男人格格不入，额头到下巴，一条狰狞的伤疤贯穿，缝合痕迹密密麻麻，像条蜈蚣。
眼神锋利如刀，压迫感极强。
这绝对不是个善茬。
林延对此人保持警惕。
男人低垂着眼皮，也在打量林延。
“职业者？”
林延警惕道：“问别人之前，不介绍一下自己？”
男人不理，看向楚北。
“楚北，这个人是谁？”
楚北摇摇头，“不认识，我跟他认识十分钟，一句实话都没听到。”
不等林延发声，赵磊自告奋勇地介绍。
“他叫林延，是我们《每日头条》的一个实习记者，没爹没妈，条件也差得很。”
一听说条件差，男人瞬间没了兴趣，不想再纠结林延的身份。
楚北却提醒道：“李文雄，我劝你别大意。这个林延，是主动上车的。”
李文雄嗤笑一声，“你不也是主动上车的？最后还不是困在这里下不去，天天饿肚子？”
两人看起来很不对付，一言不合就吵嘴。
赵磊凑到林延身边，小声问道：“你真是主动上来的？是来找我的吗？”
虽然不是，但职业场上，讲求一个“欠”，一定要让别人感觉欠你的。
林延认真点头，“对，我是来找你的，你没事吧？”
赵磊心情复杂，不敢面对林延真诚的表情。
谁能想到，落入这样的危险境地，竟然是对手冒着风险来找自己。
赵磊很难不感动。
楚北的声音幽幽传来：
“警惕点，我刚才就是被同样真诚的表情骗到了。”
赵磊笑着摇头，“我跟你不一样。林延是我的同事，更是朋友，他不会骗我的。”
楚北并未接话。
李文雄沉声道：“别废话了。”
说着，他看向林延。
“带吃喝了吗？”
林延果断摇头。
赵磊颇为遗憾，“林延，你也跟着李先生混吧，这条列车上的食物和水，都由他掌管。”
地铁上的食物，都来自误入这里的乘客。
几乎每天，都有人意外登上这列车。
有的人带着零食，有些带着包子、油条。
这些人一上车，东西就会被李文雄抢走，严格把控。
想在这里活下去，必须要投靠李文雄。
李文雄看向林延，语气难免高高在上。
“我可以给你食物和水，但你能带给我什么？”
物资匮乏的列车上，没人会平白无故施舍。
林延把赵磊推向前。
“我把我兄弟给你，他爸很有钱，你可以用他换取一笔高额赎金。”
赵磊：？？？
李文雄脸上横肉一抽，随即笑了起来，笑容比遗像阴暗。
“你这个人有意思。可惜，你兄弟已经答应我，给我一笔高额保护费。”
“至于你，贪生怕死，背叛兄弟，就算你开出天价，我也不可能分给你食物。”
李文雄不屑跟林延多说一句，转头看向楚北。
“楚北，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自恃灵调局的高贵身份，不肯跟我合作？”
楚北沉默思索。
黄萌轻轻摇晃他的手臂，“楚北，楚组长，你就答应他吧，总得活下去不是？”
吞吐的温热气息，扑在楚北的耳朵上。
沉默片刻后，楚北点了点头。
“联手可以，如果能从这里离开，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干掉你。”
李文雄无所谓地耸耸肩。
双方达成合作。
李文雄掌心一翻，凭空抓出一包压缩饼干，外加两瓶水，丢给楚北。
林延注意到楚北的神态：喉头滚动，撕包装的手微微颤抖。
应该饿了很久。
一包饼干，两瓶水，不到一分钟，就被楚北和黄萌吃的干干净净。
两人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李文雄嘴角带笑，眼神有种施舍他人的满足感。
楚北吃饱喝足，看向林延，凝重问道：
“你到底是不是主动上车的？”
没人会主动踏上这列地铁，除了妄图解决地铁的楚北。
而他也付出了代价：全部队友牺牲，只留他苟活。
林延行事作风，不符合灵调局的“正义”宗旨，如果是主动上车，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赵磊气哼哼远离林延，嘴里怒斥道：“我还以为你上车，真的是来找我，把我当朋友，结果是在骗我！”
语气很重，眼神落寞。
刚才的一瞬间，赵磊真觉得找到了知心朋友，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没想到只是一场空。
全场的目光，聚焦在林延身上。
楚北忽然想起什么，又说了一句。
“你上车时，跟在你身后的黑色山羊是什么东西？像人一样直立行走，我从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东西。为什么上车以后就不见了？”
李文雄神色瞬间严肃。
直立行走的山羊，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磊也赶忙说道：“我知道！黑山羊跟鬼婆事件有关……”
他上车之前，看过林延发布的新闻。
但车上这些人，最短也被困了一个周，并没听说过鬼婆事件。
他们甚至不知道，灵调局已经公开灵异事件。
有赵磊这个大嘴巴在，很多事情想瞒也瞒不住。
尤其李文雄和楚北。
看他俩的眼神，应该猜到山羊缠上了林延。
林延直接摊牌，“鬼婆事件后，黑山羊缠上了我。”
“我被它追着，误打误撞登上这趟地铁。”
林延隐瞒主动上车的消息，一旦公开，对方肯定猜到他带了物资。
到时候必定引发抢夺，林延不想麻烦。
“还有你，赵磊。在这里见到你，我其实很诧异，你是怎么上来的？”
赵磊一愣，随即咬牙切齿，“都是因为你电脑里的音频！”
林延立即瞪眼，“你偷看我电脑了？”
赵磊瞬间心虚，不知怎么回应。
李文雄缓缓抬手，搭在赵磊肩膀上。
“别紧张，他肯定知道你偷看了电脑。故意装糊涂，就是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林延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李文雄，精明的有些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