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湉舔起一块新玻璃。
小丫头看着她，歪着头，神色疑惑。
“她不像是坏人呀，为什么要杀我和妈妈呢？”
这个问题，没人能解答。
小丫头的妈妈没了，网红三人组就剩甘湉一个，人也疯了，神志不清。
楚北心疼地看着丁悦琪。
他想不通，到底什么人要杀可怜的母女两个。
李文雄冷着一张脸，分析道：
“四张票一模一样，他们之间，一定有某条线，能串联在一起。”
“我劝你们不要轻视这个小丫头。”
“她，或者说她妈妈，肯定与灵异有牵扯。”
黄萌浑身一颤，“我还抱过她呢……”
感受到大家的质疑，丁悦琪心里委屈，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明明有人追杀她和妈妈，为什么大家不质疑坏人？
小丫头看向林延，感受到林延柔和的目光后，委屈地直接哭了出来。
“哥哥，大家好像都讨厌我。”
林延抱起丁悦琪，仍然像之前一样温柔。
“没关系，我和你赵磊哥哥，永远是你的坚实护盾。”
赵磊一愣，感受到一股责任感，不自觉挺直腰板，语气从未如此严肃。
“没错，琪琪放心，我和林延，永远会保护你。”
李文雄阴郁道：“林延，不弄清这小崽子的身份，你敢让她在你身边待着？”
林延道：“想知道真相，这还不简单？”
林延拎起破碎的玩偶，用手死死地捏住。
“问它就够了。”
李文雄：？
“你失心疯了？问一个娃娃……等等。”
李文雄忽然意识到什么。
玩偶的填充物，包含指甲、头发碎屑，甚至可能有风干的碎肉。
这只玩偶有问题，或许真的能回答！
林延掏出打火机，凑到玩偶面前。
“我给你一个主动解释的机会，三十秒后，你不回答，我就点火。”
玩偶真的不会说话。
但它有代言人。
丁悦琪脆生生道：“娃娃说，它是杀不死的，但它可以杀死你们。”
林延微微沉思。
“它说得对，我们杀不死它。”
李文雄嘲笑道：“难得看你这么果断的认怂。”
林延没理会，看向手中的玩偶。
“杀不死你，难道还杀不死这个小丫头吗？”
丁悦琪脸色一白，“娃娃说，你不会动手的……”
林延森然一笑，“我确实不会动手，但李文雄可以。”
楚北刚想说什么。
林延掏出西瓜刀，抵在楚北的脖子上。
“收起你的圣母心，你敢动，我就敢杀你。”
楚北咬着牙，“林延，你现在的行为，本质和李文雄有什么区别？”
林延道：“区别很大，我想挑战一下自己，试试能不能看着无辜的孩子死在眼前，面无表情。”
楚北捏紧拳头，却是不敢动。
李文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神色癫狂，刀疤狰狞。
“林延，这可是你让我动手的，我开始欣赏你了，希望你良心不会痛。”
李文雄心里憋闷许久，早就想见血发泄一下。
赵磊毫不犹豫，挡在小丫头面前。
“想杀琪琪，先杀我！林延，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杀的吧？”
林延闭上眼睛，“我不看就是了。”
赵磊：……
就在这时，丁悦琪探出头，委屈说道：
“娃娃说，它害怕了，可以告诉你们一切。”
林延猜的没错。
丁悦琪是玩偶的软肋。
玩偶是她的保护神。
它自己可以被毁掉，但不能让丁悦琪死。
李文雄坐了下来，说了句“无趣”。
楚北松了口气。
林延收起刀，盯着玩偶。
“这三个人，为什么要追杀她们母女两个？”
丁悦琪看了一眼玩偶，然后说道：“娃娃说，这是它安排的，它想杀掉我的妈妈，取代她，以妈妈的身份照顾我……”
丁悦琪的眸子逐渐暗淡，对娃娃很失望。
林延问道：“你妈妈知道玩偶会说话吗？”
丁悦琪摇摇头，“她不知道。”
林延追问，“这个‘她不知道’，是玩偶教你的，还是你自己的答案？”
“是我自己的，妈妈从来不知道娃娃会说话，这是我和娃娃的秘密。”
小丫头的很多话，林延分不清真假。
有些答案，是娃娃教给她的，她就算硬说是自己的，林延也无法验证。
李文雄冷笑道：“连个孩子都有这么多心眼，我怎么感觉，只有我最真诚？”
林延仔细回忆，见到丁悦琪以来，都发生过什么。
“甘湉说过，她看见丁悦琪的妈妈，把丁悦琪推下了车，这一幕是真是假？”
丁悦琪看向玩偶。
“娃娃说是真的，但被推下车的，是娃娃，它的身体因此被撕碎。”
“这一幕，也是娃娃故意让甘湉姐姐看到的。”
“它想借由这一幕，让甘湉姐姐杀掉妈妈。”
以正常人的思维，如果一个人连女儿都能杀，那么这个人非常可怕。
一旦大家同时处于危险中，一定会先解决这个人。
玩偶就是这样想的。
可惜甘湉胆子太小，看见这一幕，也不敢动手干掉小丫头的妈妈。
最后还是得李文雄出马，不过，解决的有些太彻底，没留下尸体，背离了玩偶的初衷。
一切都是娃娃在作祟。
但它是真心想保护丁悦琪。
林延松开抓着娃娃的手。
“那就保护好这个丫头。”
他把玩偶还给丁悦琪。
事情至此，丁悦琪的事情，彻底弄清楚。
众人莫名松了口气。
解决一件小麻烦，对大家来说，也算是一种安慰。
地铁再次开始减速。
即将到站。
按照林延提供的路线图，下一站是活人站。
只要不下车，就不会有危险。
这对众人来说，算得上另一种安慰。
精神稍有放松，肉体的疲惫紧接着出现。
肚子开始饿了。
李文雄看向林延，犹豫半天，还是没好意思张口。
甘湉疯疯癫癫地跑到李文雄面前，伸出脏兮兮的手。
“饿了，给面包喝，还要吃牛奶。”
“疯婆娘，滚！”
李文雄自然不可能有好脸色。
他的物资早就交给林延。
现在都快饿疯了！
看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钟。
上一次吃饭，还是昨晚七点左右。
肚子饿得再厉害，李文雄也不想张口。
楚北来到林延面前。
“林延，大家，该吃饭了，你看能不能……”
话音未落，林延取出了面包，水，还有发霉的油条。
“我这人心善，不需要你们拿东西来换。”
李文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这话纯粹就是在点他。
车已经停稳，车门打开。
候车区空空荡荡。
这勉强算是活人站的特征之一。
楚北、赵磊、黄萌，还有丁悦琪，都拿到了吃的。
轮到李文雄的时候，林延搓了搓手。
李文雄一咬牙，从体内的水里取出一箱子现金，咬着牙说道：
“这是两百万，买你一个面包。这面包还是从我这里坑去的……”
一个面包两百万。
林延找了个最大的面包给他，面带微笑地说道：“幸亏你不学美术，也没有落榜。”
李文雄：？
就在他准备吃面包的时候，候车区一道身影，突然冲了进来，一把夺走面包。
男人狼吞虎咽，三口一个面包，乱糟糟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一片灰暗。
看见这个人，众人咀嚼东西的声音，瞬间消失。
楚北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
“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