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伍没有什么所谓的“老家”。
乡下的房子早在三年前就拆迁,父亲是方城研究生的人,拆迁后就一直在方城;母亲和兄长一起生活,现在估计是于莲城监狱旁定居。
说起来江阳住也有些担心,不过……
“没信号?江阳伍眉头一皱,索性不再执着于电话。往旅行包中塞入觉得能用上的物品,打算出发。
下楼,正打算再购买一些干粮。关门后却听见了一些声响。
像是皮靴与草坪的磨擦声,隐隐约约。很奇怪。
这片城区早就没有草坪了。
悄悄循声靠去,最后他停在了房东家门口。声音消失了。
算了。
江阳伍离开,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
超市里空无一人,想来应该是回家躲着了。
面食已被抢购一空,大米等谷物倒是还剩一点。
嗯,很符合自己的刻板印象。
“吱…吱……”
隐约的鼠鸣声让江阳伍无语,一种被抛弃的感觉还是从心底生起。
老鼠没人管……
都多久了?
“吱……吱,”
“吱……吱,”
鼠鸣声渐大,仿佛就在脚边。
江阳伍刚升起这个念头,鬼使神差般低头。一只浑身潦黑的老鼠,正直直地对他对望。
什……什么?
江阳伍的的神情一滞,就好像与他对视不是老鼠,而是什么未知生物。
没等江阳伍反应回来时,老鼠扭过身,“一瘸一拐”地远去。
“我想我是疯了。”江阳伍自语道。
后颈处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江阳伍随手擦拭。
……
楼道里。
江阳伍感觉鼻尖隐隐有一股不知名气味,浅浅的,努力辨别时又消失
整幢楼都十分安静,像是没有人在这里生活。
大家都走了?
江阳伍没有深入思考这个问题,进门后随手将门反锁。
目前距离爆炸初响,自己过去四个小时。试了一下水电,已经断了。
江阳位把水壶里的热水全部倒进买来的水袋里,完全装满后留下的一部分用来擦洗身体,开始整理起背包。
江阳伍带回一把破冰镐,作为防身。
还有荧光棒和防风火机。手机暂时无用了,关机后扔进背包夹层里。
正打算休息到明天再出发,鼻尖处的异味却越来越明显。
像是……什么东西臭了。
江阳伍慢慢推门,随着门缝越开越大,这异味也越发明显。
江阳伍盖上防毒面罩,拎起破冰镐沿楼道走着。
就是这个方向……江阳伍当着眉头,这味道戴上面罩也不顶用了。
最后停在走廊尽头的门前。
这里似乎住着一个独居女人,与邻里的交流不多,隐约记得她个子很高。
“你好?有人吗?有人在吗?”江阳伍敲敲门,对着门缝开口。
让江阳任意外的是它没有关紧,亦或是门锁已坏,反正刚敲两下门就开了。
开门,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扑面而来。江阳伍刚投进目光便震惊住了。
屋子中央的地面上凝固着大量血液,黑紫色的血液中有星点白色正艰难扭动着,女主人的身体就躺在旁边。
头颅在另一处,杂乱的头发将面部盖住大半,一副狰狞的五官隐约其间。
江阳伍忍着胃中翻涌,强行压住扯下面罩呕吐的想法,他知道一旦摘下面罩,那股来自尸体的身恶臭会瞬间占领嗅觉高地。
吊灯上挂着一根打着活结的绳子,活结下半部分同样黑红,估摸着是绳子过细将脖颈绞断;天花板与墙壁上没有喷溅血远,看样子是血液半凝后才掉下来。
“还是不过去了。”
江阳伍关上门,才发现四肢已变得冰凉。血液似乎抗拒着温暖双腿,导致他走路的步伐十分僵硬。
好在他很快调整过来,嗅着防毒面罩都无法隔绝的臭味,他打消继续呆下去的想法,准备去和房东交涉。
这鬼地方他是一秒也呆不下去了。
印象里,房东是个中年且身形有些发福的女人,姓钟,膝下女儿与她同住,虽然常不注意生活的小细节,但她女儿总会默默处理。
就好比,房东有时会把鞋脱在门外,而女儿若是发现,就会帮忙拿进去,然后和母亲说讲。加上母女二人很健谈,这个时间往往会聊很多。
并未多想,江阳伍尝试通过门把……等等。
门把呢?
伸手扶在门板上,一丝冰凉传来。
他有点犹豫。这门,是敲?还是不敲?
算了,不敲有点不礼貌。
“咚咚……”
“啪!”
一只手臂猛的伸出,张开五指紧紧篡住江阳伍的手腕。
江:“???”
江阳伍发现自己似乎挣脱不了。
按理来说房东家的两个都是女人,就算自己再虚也不至于……
突然,一阵剧痛从手腕上传来,他险些叫出声。
“搞……什么……?”
果断挥镐,狠狠敲在那只手臂上。
手臂上立即出现一个血洞,但随后就“复原”了。
“???”
这TM是人能办到的?
不行,太痛了!
江阳伍挥镐砸穿木质门板,痛击在门后的“人”身上。
这会他没有急着收回破冰镐,不由地喘息着。
手臂已然松开,它的手掌处长了不少白色尖刺,导致江阳伍手腕鲜血淋漓。
“……怎么回事……头好晕……”
江阳伍感觉后脊处正散发着阵阵痒热,思考速度也下降不少。
“有……毒……?”
他很快便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在他倒下后,一只浑身乌黑的生灵,从门缝处出了。
它用自己小小的眼珠瞥了眼江阳伍,远去。
“吱……吱……”
不多时,街道上传来彼此起伏的叫嚷与嘶吼,可惜他没能听见。
在他的“眼前”,一座尖塔矗立,将所有注意力占据。
它大体呈暗金色,却遍布缺口,高大雄伟又伤痕累累。
单论高度,与之相比,江阳伍估计自己只有尘埃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