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塔底部有一扇同样破损的暗金门,让人看了不禁怀疑其是否下一秒就会倒塌。
刚想上前,脑中莫名一阵晕眩。
“啪嗒,啪嗒。”
两个脚步声好似远方的钟响,悠悠传入耳郭。
视野变暗,视觉也回归了。
“是活人吗?”
“……”是。
江阳伍像落水者突然看到河岸上的行人,可河水已经堵住咽喉,想叫却叫不出声。
手臂被抓住,紧接着整个上半身也被带起。
“嗯,还有呼吸。”一人试探一下江阳伍的鼻息,道。
然后,松手,任由江阳伍摔下。
江:“……”
喂,我觉得我还再可以抢救一下啊!
“把他衣服脱了。”远一点的男声响起。
“???”
“行。”身边的男声回应,翻过江阳伍的身体就开始帮他脱。
手法粗暴,说是撕衣服也不为过。
三两下,地上江阳伍已经和冰冷地面亲密接触。
“……左臂有伤口,不排除已经感染,初步判断受伤在半小时以前。”身旁男子淡定开口。
“……喂,小子,再不起来就一直光着吧。”远处男子道。
江阳伍老实起身,无奈直面远处的漆黑枪口。
“衣服穿上,跟我们走。”远处男子没有要收枪的意思,仅是将枪口略微偏离江阳伍。
身旁男子已经把江阳伍的上衣全部损坏,随手扔给他下着。
江阳伍很识物,默默穿起仅剩的裤子,随后欲戴上面罩。
“喂,别挡着脸。”远处男子再次冷声开口。
刚想发作,身旁男子就搭一只手在他肩膀,“别紧张,兄弟。就是确定你没有感染,走走形式而已,过半个小时就没事了昂。”
说着,他十分自来熟地背起属于江阳伍的背包,“我叫金涛,那个是我同事,叫房铭。兄弟怎么称呼?”
“江北。”江阳伍回应,“你们刚才说的‘感染’是什么?”
“就是……算了,半个小时后再跟你说吧,真要解释的话还挺麻烦的。”金涛道,“对了,你有地方要去吗?”
江阳伍摇头。
“那行,跟我们一起,如何?”金涛笑眯眯地问。
“你们要向导?”
金涛眼里闪过一丝寒芒,随即隐藏,不动声色地瞥一眼房铭,“何以见得?”
“很明显,你们不是方域人,至少不是这座晶城的原住民。
“有枪,称他为‘同事’,说明不是军队人员。可能是警察,但你们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没有用警官证,想镇压我反而用枪这种激进的方式,说明你们那边多用武力‘执法’。”
江阳伍没有继续说下午,因为远处房铭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戏谑?
难道我算错了?他想。
“有点小聪明,”房铭笑容危险,“我有点好奇,你要是能活下来,那些天花板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方域搜查官,你可以这么称呼我们,方域人。”房铭对金涛使了个眼色,后者叹了口气,摸向后腰。
“保险起见,需要你配合,放心,短时间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金涛掏出一个手拷,拷住江阳伍双手。
“你们要去哪儿?”江阳伍反而不慌了,问。
“先出晶城,去莲城监狱。”
“去那里干什么?”江阳伍警觉。
“怎么,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的兄长和母亲住在那里。”
“??判进去两个?”房铭诧异。
“……”江阳伍脸色难看,“兄长在里面当官,把母亲接去生活。”
“行,算是意外收获。出发吧,你带路。”
江阳伍走在最前,两个搜查官跟在后方。
到了楼下,江阳伍才见到,此时的街道如末日降临。
没有人,随处可见惨烈的车祸。
哦,也有人,如果街角红白相间的一滩,以及卷在车轮上的断臂算的话。
“这……”江阳伍脸色难看,回头向两位望去,“什么……情况?”
“你不用知道。”房铭淡淡回复,摆手示意他继续走。
江阳伍感觉腹部里头一阵不适,因为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进食,才没有存货吐出。
余光扫到车后的一抹红色,他眉头一皱,下意识要远离。
可两位搜查官中的金涛拔出后腰上的刀,缓缓上前。
金涛走到车侧,挥刀捅在江阳伍看不到的地方,随后就是一声沉闷的嘶鸣。
只见他俯下身,一阵捣鼓,便带着满手暗红起身,刀上插着一颗篮球大小的东西。
头?
“喏,就是这个情况。”金涛连刀带“头”递给江阳伍,后者脸上一白。
“谢……谢了。”江阳伍吞一口唾沫,接下刀柄。
尽管胸口的激烈起伏警示他要将其丢掉,可他还是强压恐惧,细细打量这颗“头”。
嗯,确实是头,不过看起来已经活不成了。
惨白的皮肤下遍布黑色的……血管?
黑线割裂脸颊,在惨白肌肤下十分醒目。
刚想掰开它的嘴,房铭的声音便悠悠响起:
“我劝你别那么做,骨物质是它们最主要的感染工具,只要有伤口,就可以让你迷失。”
“骨……物质??”
江阳伍瞬间想去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骨物质,包括骨刺么?
他突然有点慌了。
表面上,是江阳伍把头颅的嘴掰开一点后突然手抖,头颅险些脱手。
“小子,你慌什么?”
江阳伍心头一紧,脸上很配合地带上几分惶恐,欲将头颅还给金涛。
“就你这鸟样,见到浊秽者,还不得直接瘫地上?”房铭很不客气地嘲笑道。
“领……领导,还是您带着吧……”江阳伍偷瞄房铭一眼,握着刀柄将头颅递向金涛。
“哈哈哈!”金涛也带有戏谑地笑着,接过刀,随手摘下头颅。
地上的头颅在江阳伍的注视下迅速干瘪,就连惨白皮肤也被眼窝吸入,最后只剩下森白头骨以及里面的一抹粉红。
见江阳伍如此惊异,金涛挥刀斩下,头骨瞬间开裂。
刀尖撬开裂缝,一颗完整的大脑闯进视线。
“神奇吧?小子,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是无法解释的。”金涛抬脚把大脑踩成一滩肉沫,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想让我问?江阳伍思忖。
其实,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刚才金涛把刀插进头颅的方位和角度。
如果这颗头颅一开始就有干瘪下去的趋势,那什么样的刀口会让它“暂停”?
“确实神奇,”江阳伍勉强笑笑,“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多了解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