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收效甚微吗？”
林凌发有些好笑的看了这人一眼，如果不是他吃得一副脑满肠肥的模样，兴许自己还被他给骗了。
在林凌发看来，这个苏家征或许在成为江陵城太守后，也与这当地的势力有过斗争。
但恐怕在察觉到斗争的压力后，他立马就选择了成为一株墙头草，要不然也不可能在这江陵城顺利立足，并且还一副活得很是滋润的模样。
“是啊，林大人！您是不知道，这城中的各派势力，可是凶得很哦，要不是下官深谙这平衡之道，恐怕都早就被他们给吃干抹净了！”
苏家征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还假装喝了口茶水来压压惊。
“噗！”
小六子的定力还是比较差，闻言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连忙假装转过头看向大堂外的风景。
“那要不就麻烦苏大人说说看，这所谓的平衡之道，是怎么一个平衡法？”
林凌发好整以暇的喝着茶水，他也不急着拆穿这位苏大人的伪装，如果他愿意在这里‘打太极’，他可以陪着他打上一整天。
“啊，这个嘛，这个说来话长，如果林大人感兴趣的话，下官可以……”
苏家征那张白胖胖的脸上，不由流淌下一些汗水，他掏出一块粉白色的手帕擦了擦，有些为难的看着林凌发。
“苏大人，实话与你说了吧，这江陵城中有多少隐藏在暗中的势力，本官并不知晓。但苏大人在上任江陵城后，在这城主之位上捞了多少银两，本官内心还是有些数的，用不用本官一桩桩的给苏大人你罗列出来？”
林凌发将茶杯砰的一声，丢在了旁边的茶桌上，一双眼眸早已带着几分冰冷，看向了江陵城城守苏家征。
而此时的苏家征，早已是汗流浃背了，同时内心更是升起几分不详的预感，难道这几个密探是来彻查自己贪污受贿一事的？
想到这里，苏大人更是满头大汗，连端着茶杯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林，林大人，我实在是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呵呵，苏大人，你不必紧张！”
看到苏家征被自己一句话吓得脸色苍白，林凌发也是突然温和的笑了起来，伸出手轻轻一摆道，“这一次密探司派我们几人前来，不是为了调查你贪腐一事的，苏大人尽管安心！”
听到这句话，苏家征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忍不住都想在林凌发面前直翻白眼。
但作为一个六品官员，他还是懂得一些为官之道的，眼下自然也是看出来一些门道了。
刚才林大人与他的那一番对话，是眼前这几位上差在敲打他呢。
“林大人，你刚才可是把下官吓了一跳！这一趟过来江陵城，林大人到底想要知道一些什么，不妨还是直说吧！”
苏家征再次伸手擦了擦一把冷汗，看着林凌发苦笑着说道。
“苏大人，你在这江陵城上任也是有七八年了吧，在这几年的时间内，江陵城中可否出过什么奇怪的灾厄？或者说，不管是江陵城中，亦或是江陵城外那些小镇子，可曾出现过百姓突然失踪或者死亡等事件？”
林凌发得意的一笑，眼看这苏家征已经服软，也摆出一副愿意配合的模样，这才将他想要问的问题说了出来。
之前在那个山贼寨子中，看到了那具需要众多血肉进行血祭炼制的‘半截缸’后，林凌发便联想到一件事情。
不管那个刀疤脸山贼是受何人指使，既然他们想要在十万大山中炼制无头黑尸这种凶物，那么就少不了杀人害命。
没有足够的人命和血肉进行血祭，又怎么可能施展出那种种邪恶的巫术？
按照同样的道理进行推断，想要让数百年前威名赫赫的“巫族鬼兵”重新现世，也必然需要伴随着各种血腥残忍的巫术和仪式。
这些邪异巫术和献祭仪式的过程中，势必需要无数人的血肉和灵魂去作为献祭的材料，不然是绝对施展不出来的。
所以想要调查到底是何人在偷偷炼制‘半截缸’，以及调查那所谓的‘南疆鬼兵’出自何人之手。
那么就必须先从这些年来，这江陵城周围，包括各处小镇中有没有奇异的人口失踪案件，开始查清楚才行。
“原来林大人想知道的是这个事情啊！”
苏家征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绣袍，“户部在我们江陵城中，也设立了一个办事点的，在下官上任以后，历年来城中人口增长多少，失踪人口有多少，都是由户部下派的官员在记录……”
说到这里，苏家征抬手指向大门外，对着林凌发请示到，“接下来就麻烦林大人和下官一起走一趟，亲自过去看一看，林大人心中也就清楚了！”
林凌发自然没有意见，既然有户部下派官员在记录城中人口信息，那肯定要亲自过去看一眼才放心。
苏家征带着林凌发三人，坐着马车来到了户部在江陵城中的办事衙门。
这个地方与苏家征的那城主府，也就几里路的距离，看来设置的初衷就是为了有事情能够尽快的汇报到城主府去。
有苏家征在前面带路，三人很快就见到了户部下派在江陵城的官员。
在听清楚林凌发三人的来意后，这个官员转身走入房内，很快就取出了一本小册子。
册子左上角有落款的是六个方方正正的楷书字体，“江陵城户籍薄”。
将那本户籍薄交给林凌发后，这户部下派的小官员便躬身一礼退下了。
林凌发快速翻开这本户籍薄，快速的查看起来。
只是粗略的看了一遍其中记载的数字，一股寒意便从林凌发的后背升腾而起。
“天启元年，新生者八百七十二人，老死者七百二十一人，失踪者一百零八人……”
“天启二年，新生者……，老死者……，失踪者二百二十三人……”
“天启三年，新生者……，老死者……，失踪者四百五十六人……”
…………
“天启七年，新生者七百四十二人，老死者八百九十一人，无故失踪者……一千五百六十八人！”
林凌发看得瞠目结舌，短短七年时间内，失踪者人数竟然从一百多人飙升到一千五百人！
足足提升到十几倍，这种增长趋势一看就有很大问题，苏家征作为江陵城城守，为何不将此地的情况上报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