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良很冷静的问了一句：“条件呢？”
从一开始，他和苏浩的关系不像是导师和研究生的上下级关系，更不是师生关系，而是一种接近于平等的互利关系。
齐云良本想培养苏浩，让将来的苏浩能帮自己一把。
但没想到，苏浩现在就送来了惊喜——一篇含金量很高的论文一作。
他可以确定，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帮我介绍能源公司的老板，我有一个技术想出口。”苏浩直截了当的说。
他发现无论是绕过齐云良联系张伟，还是通过齐云良去联系张伟，最终都会走向不好的结果。
不如直接了当的挑明说，成与不成都有一个直观的结果，也方便苏浩进行下一步的思考。
“......”
齐云良陷入了很久一段时间的思索，他试着说：“你既然有技术，那你为什么不尝试加入我公司，起码还有资源。”
苏浩微微一笑。
齐云良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会心一笑，继而道；“好，我答应你了，我会帮你介绍人的。”
“但我要提前说明，不是张伟。他是我目前的大客户，我介绍给你，如果你的技术够好，那他就不会再找我合作了。”
“同理，如果你的技术太差，不如我公司的技术，那你就不可能成功。”
这就是竞争关系。
苏浩知道将来他肯定会抢占电池的市场，但将来是将来，眼下，他还需要齐云良给自己介绍人。
齐云良这边拿座机打了一个电话，之后他说：“今天晚上，我安排你和一个老板互相认识一下，之后，你们聊。”
苏浩知道，齐云良介绍的这个老板肯定不一般，要是安排个小老板，那就对不起这篇论文的含金量。
......
晚上，饭局上，苏浩和齐云良约见的这个老板见面了。
姜明堂，一个三十多岁出头，做传呼机生意的老板。
经过了解，做得很大。
虽然远不能和摩托罗拉这些行业顶尖比，但本身却有非常稳定的买卖商，在泉城几家走智能化的产业公司有稳定的利益关系。
这场饭局不是简单的饭局，是要说着说着，展示互相实力的。
所以姜明堂直言：“我的传呼机公司，主要是两方面...”
姜明堂的传呼机公司，主要有两方面的利益，一是一些走智能化的企业，需要大量使用传呼机的，如早年间用传呼机随机发广告的那类广告鼻祖公司。
二则是百货大厦的售卖渠道，走性价比路线，抢夺市场。
苏浩眯着眼睛想了一会。
所以，姜明堂的核心需求也就出来了。
对眼下传呼机的市场而言。
谁的电池要续航的更久，传呼机的重量更轻，价格更低，谁就能有市场，谁就能在摩托罗拉这些大品牌的市场中占据一份先机。
苏浩曾经是BB机这个专业的学生，自然也了解BB机的领域和需求。
所以他直击姜明堂核心需求，语言通俗易懂：“我有电池技术，大概能减轻同等电池30%体积，电池容量却能同时再扩张30%。”
听到这个话，姜明堂的眼睛马上就明亮了，虽然心里面不是很确信，但人到底是齐云良介绍的。
于是留下一个呼机号，表达了想要合作的意象，之后就走了。
齐云良却少有的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你的技术，真有那么夸张？”
苏浩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齐云良这次皱眉，是认为他故意夸大说词，还是认为这技术太厉害，可能会给齐云良带来威胁。
不管是哪一样，事情都是很棘手。
可现在齐云良是苏浩立刻给出来一个回复的态度，苏浩只在沉默了几秒之后，就说：“我有这个技术。”
齐云良陷入沉思。
他显然没有想到，苏浩能拿出来的技术那么夸张。
同体积缩小30%。
电池容量反而增加30%。
虽然早就知道苏浩这敏锐的嗅觉定然能在能源领域有起色，但齐云良却想不到居然那么快。
他陷入沉思，沉思良久后，也是一摆了手：“我不管这些，反正我的重心已经逐渐朝着学校发展，你只要给我多提供几篇论文一作，我可以把我的人脉全部介绍给你。”
齐云良这是直接放态度了。
开公司和在学校发展，他选择后者，所以前者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苏浩点头：“可以，论文管够。”
齐云良终于露出笑容：“还是得谦虚一点，你这太狂妄了，我很担心你接下来的论文质量啊！”
苏浩笑道：“主动权反正在你。”
“哈哈哈...”
两人会心一笑，酒杯相碰，一片祥和。
结束了饭局之后，苏浩吹了吹外面的冷风，就回自己在嘉尚小区的房子睡觉休息了。
第二天睡醒之后，他也没在学校，而是一直忙着电池技术的事。
给别人提供电池，就得有自己一家厂子，还得有搅拌机、制胶罐、浆料小车各种工具，还得有石墨、导电剂、粘合剂、溶剂、胶液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算来算去，与其说去置办这些东西，倒不如找一些电池厂瞅瞅，看哪家电池厂要倒闭了，要卖，直接买下来再说。
买嘉尚小区的房子六万四，再加上之前的开销，苏浩卡里面还有大概二十六万多，买一个小规模电池厂倒是铁定绰绰有余了。
想了想。
他用呼机联络了姚吴蒙：“在吗？”
“什么事。”对方回复。
“想和你见面，谈点事。”苏浩发送。
“那你坐车来吧，一会咱们聚集在红星轻机厂旁边那家朱家菜馆，到时候你反正肯定也饿了。”姚吴蒙说。
“可以。”
一趟大巴车，四个小时之后，苏浩下了车，到了朱家菜馆，再次见到了姚吴蒙。
姚吴蒙这段时间看起来好像消瘦了不少。
见到苏浩第一句话就说：“当初打架斗殴的那些老师傅们判了。”
苏浩问：“判了多久？”
“最重的一个判了死缓，大部分判了五年到八年，最轻的是三年。”姚吴蒙深吸一口气，好像又老了很多：“姚华那个臭小子也被判了五年，希望他进去之后能好好改造吧。”
苏浩一愣：“姚华当时也在？”
姚吴蒙叹气：“对，当时他也在...”
苏浩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他现在的心情，既不是高兴，也不是难过，而是一种世事无常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