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明的见面，是苏浩始料未及的。
他本来的计划是，让王伟蹲点，然后和徐少杰打一架，把事闹大一点，这样徐少杰被开除，却根本不会怀疑到苏浩或者简童的身上。
但和李明见面后，苏浩发现，李明才是那个更合适的人，王伟到底是人才市场，让他干这么一个活儿，有风险。
可李明认识的时间长，苏浩知道，这家伙就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唯一不好的就是心里面有一股傲气，但好在工厂之后，那股傲气就被磨没了，变得内敛很多。
“我就等你的佳音了。”
离开前，苏浩对李明讲。
“嗯，交给我吧。”李明说。
........
回去之后，苏浩找到了简童，跟简童一块去滑冰。
简童问徐少杰怎么办。
苏浩没细说，只说等几天你就知道了。
简童也很听话的没问。
这段时间的滑冰，让苏浩技术已经成熟很多，从一个初学者，到了一种能光明正大说自己是爱好者的地步。
爱好者可不是真的三分钟热度就能行的，就比如一个人去健身，身上一共二两肉，说自己是健身爱好者，那就是招笑。
滑完冰，饿了，出去找了家饭店吃烧烤。
苏浩本以为要等两三天。
但没想到，就是跟简童出来吃饭的那么一个下午的功夫。
李明已经在倾心琴行，找了个理由，给那徐少杰打了。
......
倾心琴行。
一片乱象。
几个葫芦丝倒在地上也没人拿起来。
一台钢琴的最后三个高键被砸坏，里面的琴弦被什么东西整断了。
王青衣站在大门口，穿着一件棕色风衣，气质很绝，但脸色很冰，像冰山一样。
一旁站着李明，讪笑着，衣服上破了好几个洞，脸上挂了彩，身上也好几道口子，但他都没当一回事。
旁边的徐少杰倒是没什么伤，脸上就几处乌青。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
李明跟王青衣上钢琴课。
他那台雅马哈的吉他，就放在隔壁房间了。
结果李明前脚练完，转头回来拿自己吉他，发现自己吉他上断了一根弦！
这年头乐行来的人很少，李明一算，当时那个时间，就只有徐少杰。
所以嫌疑人确定了。
李明正愁不知道找什么理由呢，现在徐少杰自己偷偷摸摸，给了他一个理由。
于是，他找到徐少杰，逼问情况。
徐少杰承认琴弦是他“不小心弄坏的”，但一个琴弦多少钱？你那么有钱，还需要我赔吗？
本来李明还是觉得自个运筹帷幄的。
一听徐少杰这个逼话，一股火是真涌上来了。
一巴掌就扇过去了。
徐少杰反抗。
最终，一场打架斗殴，也就这样完成了。
...
警察到了。
问：“为什么打架？”
李明说：“他趁我不在拨我吉他，给我一千五的吉他拨坏了。”
警察：“换个琴弦不就行？至于打架吗？”
李明说：“他说话太重。警察叔叔~，是我先动手没错，但他下手更重，我是不是能索要赔偿款？”
警察没好气说：“你先动手你索要什么赔偿款？”
李明：“总不能让我白吃这个亏吧？我就扇了他一巴掌，他愣是追着我揍，把我摁到钢琴上面，咔嚓折断两根琴弦，差点捅穿了我肚子。”
是李明先动手没错。
但徐少杰下手显然是狠。
李明马上就去医院验伤了，他的确失策了，没想到徐少杰一动手太吓人，偏执的不像话，是往死里面打他的。
折腾了那么一番。
李明不仅没消气，反而增添了许多郁闷。
“算了，就当帮老苏了，就看这家伙怎么运作了。”
李明的目光透过医院的天花板，看向了不远处的齐鲁轻工业学院。
........
图书馆。
苏浩正在看书，看的是一些关于能源领域，比较深入的几本书了。
他接到一条呼讯。
李明：“已搞定。”
苏浩不动声色，发了一条消息：“一星期之后，琴行见。”
李明：“嗯。互删消息吧，别留底子。”
苏浩正有此意，将消息删除，把呼机放进兜里，心中有一种足不出户就干了一个大事的感觉。
两天之后。
苏浩跟齐云良闲聊的时候，得知了一个消息。
徐少杰因为在校外打架斗殴的事，被学校开除了。
齐云良平静道：“学校生怕这家伙再跳楼，是当天发的公告，当天就让人把徐少杰带出去了，意思说好听点是保护学校师生，说难听点就是这孩子就是死了，也不能死在这儿。”
苏浩点头，喝了口咖啡。
他平时不喝咖啡，偶尔去咖啡馆会点一杯，但齐云良很喜欢喝，他办公室甚至没几包茶叶，全是咖啡粉，所以苏浩也就将就了。
突然。
齐云良眯起眼睛说：“这事你弄的？”
苏浩平静的晃了晃咖啡杯上的吸管：“跟我有什么关系？”
齐云良道：“之前我跟你讲了徐少杰的事，你马上就跑到了章区，不知道干了什么，然后再回来，结果没两天，徐少杰就在外面打架斗殴了。”
苏浩微微一笑：“齐老师，别怀疑我了，我去章区，只是为了去给我的电池厂招人而已。”
齐云良看着苏浩平静微笑的脸庞，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觉得这个经常把微笑挂在脸上的年轻人有些可怕。
从始至终，这件事都没有出现苏浩的身影。
齐云良突然也笑了：“行，这件事翻篇吧。打算什么时候写第三篇论文？”
苏浩转了转咖啡：“回头吧，近期电池厂产能到上限了，吃不下了。”
“好，有论文直接来找我。”
齐云良拍了拍苏浩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只要你给我足够多的论文，让我在学校的路走得更远，别说其他，将来我的能源公司都可以卖给你...我的电池厂，规模，场地，人手，可都是比你大很多的。”
苏浩微笑道：“好的，我知道了。”
....
傍晚。
苏浩去了简童楼下，敲门，门打开，但不是简童，而是王佳。
“简童呢？”苏浩问。
“刚出去买菜了，你先进来坐坐。”王佳说。
苏浩点头，在沙发平静的坐了一会，没过多久，简童就回来了，左手上拎着菜，右手则是拿着一盘磁带。
苏浩见状，问：“你怎么买磁带了？”
简童微微一笑：“最近对摇滚有点感兴趣，本来想买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灰色轨迹》的，但磁带店没有，最后老板推荐了一盘，我就买了，叫《无地自容》，好像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黑豹乐队的。”
苏浩闻言，会心一笑：“这首歌不错，挺好听的。”
简童闻言，马上就去找录音机，把磁带放进去，啪嗒固定住，一按，1991年，黑豹乐队演唱出的一首经典的《无地自容》音乐响起。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
“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
“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音乐播放起劲。
苏浩一直听完了一整首曲子，才站起身，对简童道：“徐少杰，被退学了。”
简童闻言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