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前的霍启向往赛博世界。
自由，疯狂，在充满神经气息的世界里肆意释放情绪。
然而，这一切都是被压抑的。
被公司操纵与压榨的人们，只能通过精神病一样的生活方式，给予自己些许宽慰。
他们从未体会过家庭温馨，又或者轰轰烈烈的爱情，很少产生情感。
就算四蛋子与其义父，也是一种依存关系，这也许就是赛坦斯佩尔没有被四大邪神侵蚀的原因。
在义体人的认知里，人被杀被奴役都是正常现象，自己在街上枪击随意发泄亦是常事。
死亡在他们看来无足轻重，进而成天放纵和癫狂。
眺淡帮就是典型代表。
离开工厂长宿舍区，能看到高楼琼宇组合成的丛林间，快速飞过一些小型机器人，它们脑袋上闪烁红和绿交替的灯光。
配以急促警笛。
眺淡帮众人哈哈大笑，躲在垃圾堆或者小巷子里，探出头，朝那些义警机器人开枪。
爆炸的烟花在空中散开，淹没在霓虹的色彩里，地面的义体人溅出血液，嘴中吐出污秽词语告别这个世界。
他们笑着骂公司，骂上城，而后脑袋或者心脏被打穿，不再动弹。
毒蛇和杂毛掩护霍启从战场穿梭，周遭的枪声很猛烈，一不留神便会被流弹击中。
动力装甲时不时传来打铁声响。
好在没有义警特别注意这边，沉心和眺淡帮成员火拼。
战况堪称惨烈，减员很快。
霍启愣愣看着一切。
这群人将死亡视得像睡眠一样平淡，更有疯狂者，抱着手雷便冲向机器人群。
这是他们对赛坦斯佩尔的最后宣泄。
真的能逃跑么？
那个充满科技和富贵气息的车站离这里还很遥远，看向天边，机器人聚拢得更多了。
大有合围之势。
这时，毒蛇递给霍启一个放心的眼神。
“别担心，霍启老大。”杂毛也在一旁安慰，说话间，还开枪打爆几架无人机，“出发前我们就谈好善后人员了，她们很专业。”
“你们呢？”霍启问。
“我们？”毒蛇反问，“我们会死在这里，被清理机器人当做垃圾回收，先被拉进义体医院，拆掉身上还有用的义体，最后被扔进什么鬼地方做成营养膏。”
“公司说营养膏做过无害化处理。”
毒蛇微笑：“可能我会被拆得很难看吧，我还挺喜欢这双能变色的眼睛。”
她顺便把瞳孔切换为粉红色。
霍启沉默，看向杂毛。
杂毛的莫西干头凌乱些，也发不了光，呈现出一种病态白灰。
“白化病。”杂毛笑着道，“以前在城外做运输工作，每天都被太阳照射，可能基因突变了吧。”
这时霍启才注意到他衣角露出的皮肤上，长满大块白藓。
外面的太阳是具有一定辐射的，但并不致命，也不知道杂毛每天得被晒多久。
“小心！”
奔跑间，毒蛇一把将霍启扑倒在地。
一枚导弹从先前站立的位置上飞过，落在远处，爆炸声震耳欲聋。
摔得七荤八素，好半天才站起身。
一名身材魁梧的义体人站在路中间，肩膀上扛着火箭筒。
“是清洗者。”毒蛇死死盯着这个义体人，眸子里充满忌惮，“麻烦了，这家伙很厉害。”
一发导弹过后，清洗者没有做出任何动作，静静站在大路中央，小巨人一样的身躯散发磅礴气势。
只要轻举妄动，就会遭到他的无情灭杀。
仔细打量，能发现他的义体化程度在70%左右，不如珂兰那样全身覆盖，但是清洗者身上也装备有外骨骼装甲。
他发现了霍启，盯着霍启身上的装甲不怀好意，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和上级通话。
“吗的，怎么会有清洗者，兰伯特那狗屁玩意能请动这种人物?”
杂毛破口大骂，也不敢做出大幅度动作，生怕那清洗者突然袭击。
毒蛇和他对视一眼。
“杂毛，咱们研究过清洗者弱点。”
那名清洗者依旧没有动作，但拦在路中央，像守着城的将军
“哼哼。”杂毛双手抱臂，“如果有可能，请把接下来一段视频刻在我的坟头。”
他扬起手向霍启挥了挥，满面堆笑。
“再见了，霍启老大！”
他又烧包地向毒蛇抛个眉眼：“不要偷吃哦！”
不等二人回话，杂毛笑着，莽足全身力气，冲向清洗者。
魁梧光头察觉到杂毛动作，缓缓侧过身，拿出重机枪，双手握持。
这是一把复古的转轮多孔机枪。
转动声率先响起，而后子弹像暴雨一样射出。
这种攻击不是常人能躲避的。
只见杂毛腿部义体变形，脚竟然变成轮滑模样，脚跟处喷出火焰。
速度陡然增快，躲过机枪扫射。
他身姿灵动敏捷，渐渐欺近清洗者，相距只有三十米。
与此同时，毒蛇拉起霍启，绕过清洗者，从另外一个方向逃跑。
清洗者注意到两人，想要用机枪射击，一颗子弹打在他脑门，冲击力让他头颅歪了45度。
子弹再不能嵌入分毫，像松落的钉子落地，清洗者太阳穴皮肤破裂，露出其中森森钢铁。
他歪着头，缓缓转向子弹射来的方向。
杂毛笑得挑衅，手中的大口径手枪冒烟。
清洗者扔掉手中的机枪，双手交叉护心挡在胸口，手臂处装甲打开，露出其中的弹头。
杂毛距离他只剩十米。
清洗者嘴角一撇，手臂装甲炸弹发射，数十枚炸弹顷刻掷出。
杂毛心道不妙。
是密集的炸弹攻击，专门用来对付速度敏捷的敌人。
想要做出回避，奈何爆炸范围实在广阔。
炸弹强大的破坏力将路面震裂，升起大量灰尘，杂毛的身躯淹没在其中。
听着动静，霍启回头看到这一切。
他们还没逃出清洗者的追击距离。
霍启拿出狙击枪，试着瞄准清洗者脑袋。
一枪射出，只见子弹在光头上擦出火花，尖头被碾压成饼。
这踏马是什么玩意？
连狙击枪这种高穿透武器都不能射穿头颅。
清洗者甩甩手，踏起步子，响起沉闷的脚步声，每每一步都能将道路踩开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