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在黑暗中行走,空间中回荡着那些适格者的唾骂。周四是不发放成瘾品的日子,又遇上停电,这群瘾君子毫无保留地用嘴和性器“夸赞”着一切。
是的,他们在和能找到的任何物件交和,机器,枪管,床头,甚至同伴的……
嘈杂的辱骂和肉体碰撞声中,一丝低声祷告虽然细微,却清晰入耳,这群杂种里混着邪教徒!
守卫不禁荒神,如果邪教徒在这里转化,指定会惹下不小的祸端,到时候就算自己没在英勇搏斗中死去,也会被莱塔斯博士肢解。
一边是适格者动乱,一边是邪教徒转化!
而他作为守卫,连枪械都没有,什么都做不到,这位光头中年男人感觉这辈子都完了。
莱塔斯大人例行休假去了,而齐格亚尔几天前将自己关在格斗场,不曾外出……
完蛋。
正手足无措之际,脑后传来迅速有力的破风声,一闷棍实实在在翘在其后脑上。
守卫顿时昏死。
霍启扔掉棍子,依照记忆中的路线,摸向莱塔斯的寝室。
机会只有一次。
周遭是玻璃被砸的咔咔声,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开裂,这群疯子不要命了,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
组织发放的成瘾品,似乎和性有关。
……
莱塔斯出去散心的时间是三小时,必须赶在这之前。
来到莱塔斯的寝室前。
“小爱,开门,只接通这一片区域的电力。”
手上的主数据承载条浮现荧光。
“收到。”
自动门敞开,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是类似福尔马林的味道。
入目是肢体,器官,人类的,野兽的,还有泡在绿色水缸中的大堆脑子,像前世富人养育的观赏鱼……
霍启重新思考起进化的正当性。
莱塔斯真能完成安斯兰特的进化仪式么?
但是不借助改造,自己真不一定能逃出这里,那沉重的动力臂不是一般人能使用的。
前期的机械师是辅助职业,能制造强大的武器,但自身却没有素质进行装备使用,只能给其它战士类职业。
要是自己能初步转化为安斯兰特,这一缺点就能得到解决了,因为即使是最初级的安斯兰特,力量也超出常人许多。
一步都不能出错。
莱塔斯的房间比较干净,相较其它区域而言,这些恶心又丑陋的肉块被他摆放得整整齐齐,一眼望不到他物。
零件在哪?
搜索间,霍启感觉有股异样的视线。
莱塔斯回来了?
转过头,一颗头颅被钉在门框之上,原是脖子处,插满管道,肉瘤和塑料粘合在一起。
“居然能摸到这里,你很不错,小子。”他冷笑道,声音像破锣。“你在找什么,也许我会知道。”
霍启如临大敌。
如果这颗头颅和莱塔斯有任何联系,那他就立马坠入深渊,那头恶心的章鱼人绝对会把自己改造成肮脏造物。
察觉到霍启的紧张,头颅冷哼一声。
“放心,也许我还是你的同伴。”
霍启皱眉:“伱是谁?”
记忆中,游戏里没有这么诡异的造物才对。
“一个想清缴改造人基地失败的凡人军?他自嘲地笑着,瞥见霍启口袋中的动能手枪,“这是机神教派留下的,你是机械师?”
这可是稀有职业,除了赛坦斯佩尔那些机械疯子外,整个废土都没几个能造武器的家伙。
霍启点点头。
“来找零件的?我记得这里有些不寻常的玩意,被那章鱼藏在暗格里了。”
“需要章鱼的生物识别……”
他还想说,霍启已经吩咐小爱打开暗格。
头颅陷入沉默。
入目大量的零件,还有一本用粘腻封皮包装的日记。
将日记打开。
天启年4月23日。
组织新送来一批适格者,里面全是些瘾君子和邪教疯子,上面那群管事的脑子有病吗,就这群人怎么可能完成新进化?不过我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些的,我将他独自放进了一间屋子。
天启年4月27日
我研究了那位特殊的适格者,他十分健康,这在废土上不寻常,我原本想将他解剖研究的,可基地没有其它适格者更适合安斯兰特了。
天启年4月28日
他醒了,他竟然知道安斯兰特,可能是凡人起义军那里来的纯种人类,这不是好事,也许完成进化仪式后我需要给他换个脑子,或者……直接解剖?那也不错。
天启年4月29日
仪式准备得差不多了,这些器官很难培育,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他的细胞活性太低了,需要活跃一下,让齐格亚尔锤炼一下吧。
齐格亚尔还是太贪玩了,我不得不动用灵能,这使得我虚弱了许多,想来这几个月不能再使用这种强大的技能了。
那小子显然十分愤怒,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借着治疗,我给他植入细胞病毒,七天内不服用缓冲剂,器官便会融化。
……
霍启惊出一身冷汗,难怪莱塔斯每天会亲自给自己送饭,原来是掺了东西。如果自顾自逃出基地,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爆体而亡!
“那章鱼坏得很呢。”一旁的头颅说道,显然他也看到了日记中的内容。“不过你并不是凡人辅助军出身,我看得出来。”
霍启看向他。
“你知道些什么?”
“当然。”他眸子里露出恨意,“我知道那巨蜥人的弱点,还有如何解决你身上的病毒。”
“你得帮我个忙。”
霍启点头:“说。”
“杀了我。”
这颗脑袋是挂在这受刑的,也不知过了多少年,莱塔斯吊着他的命。
少年看着他,算是默认。
头颅释怀,说道:
“那只大蜥蜴受过伤,右腹处的外甲并不厚实,枪械可以击穿。细胞病毒的话,你得去赛坦斯佩尔,找一个叫龟爷的机械肢体医生,就说是刀痕要他承人情,他会帮你治疗。”
最后,他摆弄出一个苦涩的笑。
“帮我拔掉这些管子吧。”
沉默片刻,霍启上前,像扼住咽喉那般,掐住那像蜘蛛网一样粘结在一起的管道。
“如果你在废土上碰见一个叫小雨的孩子,告诉她,爸爸不会回去了。”
在生命结束前,他近乎哀求。
机械管道被撕开,炸出的电火花让手微微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