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莫非是我的雷公没有显灵？”
张老道痴痴地看着试验场，上面的两只羊正一脸惊悚地东张西望。
似乎是除了受惊，其它一切良好。
那十只鸡鸭，也只有最里面的一只公鸡被炸得肢肉分离，再靠外一点的那只瘫死在地。
剩余八只还都是活蹦乱跳。
再瞧看那竹板，也只有一丈之内的受了损。
张老道发现，他这大炮仗远没上次的威力大。
同样的剂量，同样的制作方式，改良后的威力居然小了这么多。
“莫非是雷公睡着了！”张老道看着天，略有些惶恐。
朱应辰盯着试验场中间，大脑略微一转，很快就猜到了大概原因所在。
黑火药？应是没问题！
白糖？想想这玩意，真的……真的有用？
他前世也不过是听到了几句，一硫二硝三木炭，加一点白糖大伊万。
但真的还从未见过白糖掺火药的效果。
十有八九，这就是个流言！
“雷公应该没睡着！”朱应辰无奈地摇了摇头。
侧头看了看张老道，朱应辰不禁脸有些略泛微红，脖子也有些僵硬。
好似喝了假酒。
“寨主，那是为何？”稍稍缓了下的张老道问道。
“嗯……大概是火神熄火了！”
说罢，朱应辰也不想再待在这里，便要走出壕沟。
“火神熄火？”
后面的张老道一听，脑子稍稍一转，又偷偷看了看寨主的脸色，就是懂了朱应辰的意思。
秘药有问题！
瞧着寨主转身离开，张老道也紧跟其后。
“这件事情，万不可说出去！”出了壕沟，朱应辰对着张老道说道。
“寨主放心！”张老道连忙道。
“是老道做法时，召了雨神，黑火药受了潮，才得此结果！”
张老道心领神会。
寨主的面子可丢不得，不然以寨主三拳打死一只野猪精的力气，他扛不住。
“好！”
当日，张老道便闭了雷公院的大门，不再迎客。
寨子里的众人也都知道了，张老道开坛迎雷神，却将雨神迎来了。
结果把那炸雷浇了水，造出了一个闷雷。
……
雷公院旁有一方水池，这水池又叫清凉湖。
湖边依靠着山林，有座清凉亭，正是避暑纳凉的好去处。
平日里，这都是被张老道霸占着。
而自从张老道闭门不出后，这里便是被鲁铁占住了。
这一日，骄阳似火，大地被烤得发烫，一丝风也没有，树叶无精打采地低垂着。
鲁铁躺在清凉亭中，捧个大西瓜，像个野猪一般拱啃着。
“黑厮，你不在山路上守着，在这坐着干甚！”忽地，一阵骂喝炸起，吓得鲁铁惊起垂坐。
听这吼声，鲁铁就知是寨主！
所以他也不敢有任何还嘴，只敢乖乖起身罚站。
“寨主，天气太热，俺在这里纳凉！”
“纳凉？那山路不守了吗？”
“去！”
“给我守山去！”朱应辰喝令道。
鲁铁被吓得落荒而逃。
朱应辰坐在凉亭里，休息了下，然后便来到旁边的雷公院。
“寨主。”隔着几天，张老道见到朱应辰又来了，不禁欢喜。
“这两天在捣鼓什么呢？”朱应辰关心地询问道。
“嘿！”
“又炼制了一份黑火药。”
“打算今天再试试威力！”
老道向朱应辰禀道。
“可要开坛做法？”朱应辰询问道。
“这几日已经开坛一次，不用再来了！”老道连忙摇了摇头。
“老道打算下午在山里找一隐秘之地，再来试验一番。”张老道继续道。
“为何不在试验场继续？”朱应辰有些好奇。
“寨主，事以密成，老道也不想再招摇。”
“若是可以，老道想在大山之中，再开辟一处洞天，专门用来炼制试验这黑火药。”
“哦！”
“那当然不错！”
朱应辰点头赞道。
山寨里人员密集，不易保密，黑火药这种大杀器，应该有个更好的地方去炼制和试验。
这其实也会让寨里的人少了一分危险。
“可需要我帮助？”朱应辰关心地道。
“寨主，老道的雷公院确有些困难。”在朱应辰面前，张老道也不客气了。
“请说！”朱应辰随便坐到了一条石凳上，继续听着张老道的话。
“老道想开辟的洞天，定是隐于山水之后，路途艰险，虫兽出没。还请寨主派遣一些护卫，帮老道驱虎伐林，凿山开路。”张老道向朱应辰请求道。
“没问题！”朱应辰咧嘴微笑。
“鲁铁一直都在寨里，他能徒手杀狼驱虎，就由他带人帮你开路。”
“另外，这洞天建好了，也需要人护卫，最近鲁铁无事，就让他替你看守一段时日。”
朱应辰刚刚喝令了鲁铁一顿，转头又给他安排上了。
“寨主，让鲁统领看守洞天，恐是太大材小用了，还请寨主另用他人。”
“不必！”朱应辰摆手拒绝道。
“你这洞天，当得起！”
“就算他有不满，那也得受着！”
“上次在沧州城的事情，还没有跟他算完！”朱应辰接着道。
看着朱应辰如此强硬，张老大也默默不多言。
寨主这样安排，那就这样好了。
“另外，张道长，你这大炮仗，也尽快给我确定一个结果。”朱应辰忽然很郑重地对张老道说道。
“寨主，是要大量炼制了吗？”
“没错。”朱应辰点头道。
“九月之前，必须要将火药作坊搭建起来，九月起就得炼制。”
朱应辰后面还有话没有说完。
那就是今年冬天的时候，这些大炮仗估计就要上战场了。
看着朱应辰有些急切的样子，张老道沉顿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半月之内，给寨主一个威力最大的大炮仗。”
“配方和炼制过程也一应呈上。”
张老道很是肯定地说道。
“好！”朱应辰点头赞道。
“寨主，那这火药作坊，该当如何？”
“就先在你那洞天搭建，还是你来操持。”朱应辰看着张老道嘱咐道。
“这黑火药的事情一直都是你掌控，离开了你，寨里其他人也不知如何行事。”
张老道见朱应辰如此信任，也不好拒绝，便是应了下来。
两人在院内，围着火药作坊一事，又是论了两个时辰。
直到天快黑时，朱应辰才缓步离开。
……
第二日。
鲁铁拖着他那七十斤狼牙大棒，正准备出寨守山，就被朱应辰的护卫喊住了。
“什么，让洒家陪着张老道，去建造那个什么鸟洞天？”
“护他周全！”
“不行不行！”
鲁铁苦着黑脸，连连摇头。
“你这黑厮，在寨里一直无所事事，让你做个正经事情就推推搡搡。”朱应辰佯怒道。
“寨主，能否换个事情？”鲁铁一副叫苦不迭的样子。
“你要做甚？莫非是想写点文章，绣些锦花。”朱应辰反问道。
“俺……也都不会……”鲁铁唯唯诺诺道。
“可那火药洞天，有什么鸟用？”鲁铁有些不理解，“前些日子，听说张老道的黑火药，连只鸡都没轰死。”
鲁铁一直觉得张老道，就是个骗子，寨主一直都被这骗子哄骗了。
可惜那清凉亭一直被张老道占着。
“你这不学无术的黑货！”
“那等天雷之术，远可火烧山野，近可轰城炸寨，可不是你那七十斤的棒子能抗的，莫要低估。”
“前些日子的事情，你只见几句风言风语，又知道甚！”
朱应辰有些恼怒。
看着朱应辰发怒了，鲁铁挠挠头，也不再敢多言。
“鲁铁，此次建造这洞天，事关重大，不可出了纰漏，得有忠心不二的人，我才放心。”朱应辰看着鲁铁，语气也柔和了下来。
“寨中现在也就你可胜任此事！”
朱应辰很认真地盯着鲁铁。
“寨主，我……”
看着寨主竟然如此器重自己，鲁铁顿时觉得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