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日早十点差一刻,劳伦斯打扮整齐,深吸一口气,让壁炉燃起,撒下一把亮晶晶的粉末,火焰瞬间变成了绿色。他站进去,口齿清晰地说:“霍格沃茨副校长办公室!”
火焰快速旋转,带着他消失在壁炉中。
霍格沃茨。
一个神情严肃的黑发女巫正坐在办公桌后批阅文件,她戴着一副方形眼镜,乌黑的头发挽成一个很紧的发髻。劳伦斯稳稳的停在了她的办公桌前。听到声音,麦格教授抿着嘴,敏锐地抬起了头。
“早上好,麦格教授。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劳伦斯很有礼貌的朝她微笑,一挥手除去了衣服上和地板上刚刚粘上的炉灰。
麦格教授用锐利的眼神打量着好久不见的学生,目光慢慢缓和下来,扶了扶眼镜,“好久不见,劳伦斯,欢迎回到霍格沃茨,邓布利多正在等你。”
她领着劳伦斯来到三楼的石头怪兽前。
“冰镇柠檬汁!”
只见怪兽突然活了起来,跳到一旁,它身后的墙壁裂成了两半。墙后面是一道旋转楼梯,正在缓缓地向上移动,就像自动扶梯一样。
“祝你好运,劳伦斯。”麦格教授对他说。劳伦斯感激地点点头,走上了扶梯,前面有一道闪闪发亮的橡木门,上面有一个狮身鹰首兽形状的黄铜门环。
劳伦斯走上前,敲响了门,耐心地等待着。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门内响起,“请进。”
劳伦斯推开门。
这是一个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细长腿的桌子上,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银器,旋转着,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墙上挂满了昔日老校长们的肖像,有男有女,他们都在各自的相框里轻轻地打着呼噜。房间里还有一张巨大的桌子,桌脚是爪子形的。
阿不思·邓布利多正坐在桌子后的高背椅上,低着头,写着什么。,他的凤凰——福克斯在旁边嘎吱嘎吱的嚼着一条蜈蚣,它看了一眼进门的年轻人,又不感兴趣地低下了头,挑选着下一根蜈蚣干。
“请稍等一下,劳伦斯。”邓布利多快速写完了他的信,魔杖一挥封好,递给了深红色的大鸟,“请把它交给康奈利,好吗?”
凤凰低下头啄了啄他的手指,轻柔地鸣叫了一声,在一道金光中消失。
邓布利多终于抬起了头,微笑着注视着劳伦斯。
他和十五年前相比,没什么区别,岁月在他身上仿佛没留下太多痕迹,长长的银白色头发和胡子,歪扭的鼻子上架着那副眼熟的半月型眼镜,雅典娜的智慧依然在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熠熠生辉。当然了,还有万年不变的甜食癖,劳伦斯扫了一眼桌子上堆着的糖果:蟑螂堆,太妃手指饼还有滋滋蜂蜜糖,莫名感觉有点牙疼。
老人同时也在打量着这个多年未见的学生,顺势把一盘糖果笑着推了过去,“好久不见,劳伦斯,要来一点手指饼吗?”
劳伦斯无奈地摇摇头,“谢谢您的好意,但是不必了,邓不利多教授。
“好吧,让我们回归正题。”邓不利多有些惋惜地摊了摊手,神色严肃了起来。
“我看到了你的神秘学教授求职申请。能谈谈你为什么想回霍格沃茨任教吗?你毕业后就前往法国,并在那里停留了十五年之久,又是什么原因驱使你回到英格兰?”他盯着劳伦斯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劳伦斯的眼神变得有点迷离,他斟酌着说,“法国啊,它的确是个好地方,很可惜,不是我的家乡。人类总是摆脱不了对故乡的情结。”
邓布利多赞同地点了点头,半月形眼镜上方的目光显得很专注。
“我当年从霍格沃茨毕业,雄心壮志,还打算加入您的凤凰社对抗神秘人呢,”他回想起往事,轻笑了一声,眼神变得复杂,“但是我的母亲拦住了我,强迫我去往法国。”
“您能想象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突然就到了异国他乡的感受吗?”他摊了摊手。
“我离开了所有朋友,错过了神秘人的得势和死亡,我的朋友们为这项事业付出了生命,我甚至没能参加他们的葬礼。”他悲哀地说,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我很遗憾。”邓布利多共情地低声说,微微皱起了眉,“你知道赫卡忒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祂什么都不告诉我,向来如此。总之事实就是我被迫在法国停留了十五年,正当我逐渐喜欢上那个国家时,我亲爱的母亲又托梦告诉我,要回到英国,回到霍格沃茨当教授。”劳伦斯垂着眼帘,带着一点自嘲与讽刺说。
“祂还提到了一个预言,说神秘人会在霍格沃茨东山再起。”他试探的看了邓布利多一眼,见他不打算开口,才继续自己的讲述。
“当然啦,除开神明的意愿,我个人也十分怀念在霍格沃茨读书的日子。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我很乐意将自己的知识传承下去,为我的母校做一点贡献,并且,我自认为我在神秘学方面有一些优势。还有,当年,我错过了对抗神秘人的机会,这一次,我想弥补遗憾。”劳伦斯真诚地盯着邓布利多的双眼,无声地在桌子下面交叉着手指。
邓布利多沉思着,然后终于开口,“正好神秘学目前还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我也很信任你的水平,劳伦斯。”他温和地笑了笑,“欢迎回到霍格沃茨。”
劳伦斯也笑了,“我的荣幸。”
“那么开学见,邓布利多教授,愿雅典娜女神眷顾你。”劳伦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和他告别。
“再见,劳伦斯,开学见。”老人轻快地摆了摆手。
他目送着年轻人推开办公室的门,逐渐走远,仿佛在他身上看见了当年的影子。
但是只有阿不思·邓布利多自己知道,他已经几十年未得到雅典娜的回应了。祂或许依然注视着他,但再不说话了。
“时间啊——”
老人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