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在乡野间穿梭着,劳伦斯趴在车厢的桌子上,给许久未见的朋友写信。
“亲爱的阿德里安:
好久不见,希望你一切都好。
很感谢你邀请我去你家度过圣诞节,我开心极了,温也是。
我来到法国是乘坐一辆麻瓜的列车,同行的人们有趣极了。有一位大叔正在分享他和吸血鬼的故事,以我浅薄的知识来看,大部分都来自麻瓜们的小说,和我们所说的吸血鬼完全不是一种东西。
说到吸血鬼,我要向你推荐一系列很有意思的小说,作者是吉德罗·洛哈特,我的一位学弟。抛开一系列自吹自擂的话语和一系列完全没必要的暧昧情节,这可以称得上是很不错的睡前故事。
窗外的风景很不错,我们刚刚经过了一座覆盖着冰雪的高山,或许巫师的快速旅行的确错过了不少风景。我觉得你也应该找个时间乘坐一下麻瓜的列车出去玩玩,我相信你会享受这样的旅行。
接下来我又乘坐船只通过了英吉利海峡,这片海域的景象的确很美,我很想用诗意的语言向你描述,可惜我没有那个能力。
下了船,我再次乘坐了发过境内的列车,今晚七点就可以到达蒙帕那斯车站,期待再次见到你。
列车上的,
劳伦斯·坎宁安”
劳伦斯草草写完一封信,侧过身子,东张西望了一下,避开其他人的目光。
他的指尖燃起一小撮火焰,眨眼间将信烧成了灰烬。
五分钟后,这封信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了阿德里安·卡罗林的壁炉中。
...
晚上七点,深灰色的列车准时到站。
劳伦斯穿着浅棕色的风衣,拉着自己的行李箱从车上走下来,温藏在他的口袋里。
巴黎和伦敦完全不同。
正值傍晚,绚丽的晚霞从天边伸展开来,给古老的街道都蒙上了一层裙摆。
巴黎,有一种艺术性的,精致的美丽。
在巴黎居住的那几年,多少还是给劳伦斯此时的重逢增添了几分多愁善感,他正望着眼前的景色发呆,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才走了几个月,没必要露出这种半辈子没回来的神色吧。”来人用一种极为熟稔的语气说道,想要接过他的行李箱。
“不用了,我自己拿就好。”劳伦斯被打断了有感而发的文艺灵感,转过身,给了好友一个拥抱。
“你这么热情还真是难得,果然距离产生美。”后面的男子愣了一下,回抱住了他。
阿德里安·卡罗林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卷发,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容。他穿着一身正式的燕尾服,手里拿着银色的手杖,仿佛刚从某场宴会上回来。
他熟练地把手插进劳伦斯的口袋,揉了一把温的脑袋,和它打了个招呼。
“往这边走,有个人少的地方,方便幻影移形。”阿德里安轻快地说,带着劳伦斯向车站外走去。
“看来你以后就是要长期待在英国了?”
“显然如此,不过应该会每年过来看看。”劳伦斯说道,被铺面而来的寒风吹得打了个哆嗦,悄悄给自己施了一个保暖咒。
“那你做好迎接我的准备吧,我还没怎么去过英国呢。但凡你有点眼色,就应该趁早提出邀请,我的日程可是很满的。”阿德里安停下来脚步,张望了一下,“安全,”他伸出一只手臂,“来吧。”
他们旋转进了漆黑的虚无中,几秒钟后,降落在一片茂盛的花园里。
劳伦斯有些意外地看着花园里盛开的大片红色:“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玫瑰呢。”
阿德里安耸了耸肩:“总要有些新花样嘛。”
他们沿着小路向前走去,先是路过了一个气派的音乐喷泉,几只石头海豚在里面跳跃着喷水,活灵活现。
再往前走,出现了一座欧式的庭院,一个女子正在门口迎接他们。
“好久不见,劳伦斯。”她轻柔地走过来,在劳伦斯的脸颊处亲了一下,劳伦斯礼貌回礼。
切利亚·卡罗林是一个很典型的金发美人,身体纤细,穿着白色的长袍,袖口有浅金色的花纹。
不过当她转向他的丈夫时,就不是那副温柔的表情了。
“我告诉过你顺手买点菜的!”她不满地说。
阿德里安果断地低下了头,乖乖认错:“抱歉,亲爱的,我光顾着和劳伦斯聊天来着,不小心把这件事忘了。”
他悄悄给劳伦斯使着眼色:救一救呀,兄弟!
劳伦斯清了清嗓子:“切利亚,我们可以再出去一趟,如果你需要的话。”他动了动手指,温从口袋里探出头,确认了一下对面的人,然后果断地扑了过去。
“哎呀!”
切利亚接住了温,熟练地抚摸着它的皮毛,把菜的事暂时放到了一边。
摸着摸着,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用一只手托住温的身体,上下掂量了一下,狐疑地看着它:“甜心,你是不是胖了?”
温震惊地看着她,然后低下头,拒绝接受现实。
“好吧,看来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确实尽职尽责。”阿德里安插话道,从掌心里变出一朵绽放的玫瑰,双手递给了他的妻子:“不生气了好不好?”
“你不能每次都用同一招来糊弄我!”切利亚余怒未消地瞪着他,阿德里安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把玫瑰又往前递了一点。
“好吧好吧。”切利亚抱怨道,最终还是接过了那一朵玫瑰,“没有下次。”
她转头对劳伦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进来吧,抱歉让你看热闹了。”庭院的门向里打开,阿德里安冲劳伦斯挑了挑眉,做了一个欢迎的手势。
门厅很大,布置得十分豪华,一条华贵的地毯几乎覆盖了整个石头地面。切利亚把手里的玫瑰插进了一个大花瓶,花瓶里已经累积了几十朵这样的玫瑰。
切利亚在前面大步走着,路过一个又一个华丽的烛台,上了楼梯。
“你的房间还是之前那一个,”她抬起手,推开了一扇门,“先收拾收拾行李吧,然后就可以下来吃饭了。”
她挥了挥魔杖,劳伦斯的行李箱自己跑到里面,房间里的灯也打开了。
温已经从之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轻车熟路地进了猫窝。
劳伦斯也进了屋子,把门关上,隐隐约约听到切利亚在指责阿德里安让客人自己拖着行李箱,自己却空着双手在一旁站着。阿德里安委屈地解释着,声音渐渐远去。